第29章 晚餐与英雄之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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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恰拉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自嘲，“也许英雄，只存在于特定的、被编织好的‘美梦’里。而现实，本就是一片滋生黑暗与不公的土壤。等待英雄降临，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奢望。”

他的话语像一股寒流，让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分。就连最乐观的鸣人，也感受到了那股沉重。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吃着饭，仿佛事不关己的卡卡西，轻轻放下了筷子。

“啪嗒。” 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卡卡西挠了挠他那头乱发，露出的那只眼睛弯了弯，却不像平时那样带着戏谑，而是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嗯……很深刻的思考呢，恰拉助。” 卡卡西慢悠悠地说，“确实，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大量的黑暗、不公和令人绝望的时刻。等待一个光芒万丈的英雄从天而降，解决所有问题，这种想法，很多时候确实不切实际。”

他的话，似乎在赞同恰拉助的观点。

恰拉助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嘛，但是啊，” 卡卡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鸣人、佐助、小樱，最后落在达兹纳和津奈美身上，也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那个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伊那里，“英雄，或许并不总是以我们想象的那种、完美无缺的姿态出现。”

“所谓的‘正义’，也并非一个恒定不变、放在那里等待人去发现的标尺。”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它更像是在黑暗中，由无数普通人，用他们微小的、甚至看似徒劳的努力，一点点擦亮的……火花。”

“达兹纳先生，您明知危险，仍不惜撒谎雇佣忍者，也要为波之国修建大桥，争取一线生机。这算不算是反抗不公的‘正义’之举？”

达兹纳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说话。

“津奈美女士，您在失去挚爱后，依然坚强地支撑着家庭，照顾孩子和父亲。这算不算是守护希望的‘英雄’行为？”

津奈美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

“还有凯沙。” 卡卡西看向墙上的照片，“他或许没有足以推翻卡多的力量，但他选择了站出来，用他的方式反抗，哪怕代价是生命。他的死，在伊那里和许多村民心中种下了恐惧，但……是否也留下了一颗名为‘不屈’的种子？”

他的目光最后回到三个学生和恰拉助身上：“鸣人想要成为火影，守护村子；佐助渴望力量，追寻真相；小樱努力变强，想要保护同伴。你们每一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进，无论那前方是光明还是荆棘。”

“而恰拉助你，” 卡卡西直视着恰拉助那双带着困惑和审视的写轮眼，“你见识过所谓的‘英雄’。但你此刻身处于这个‘不完美’甚至‘残酷’的现实，你没有选择沉沦或者逃避，而是在探寻真相，在试图理解，甚至在……用自己的方式影响着周围的人，比如下午‘督促’鸣人和佐助训练。”

卡卡西顿了顿，总结道：“所以，与其纠结于‘世界上是否存在绝对的英雄和正义’，不如问问自己：在认清现实的黑暗之后，你选择做什么？”

“是像伊那里那样，因为恐惧而封闭内心，相信世上没有英雄，然后放弃希望？”

“还是像凯沙、像达兹纳先生那样，即使力量微薄，即使希望渺茫，也要为了心中的‘值得’去拼一把，去成为自己和他人的‘那一点火花’？”

“或者，像你们一样，作为忍者，接受任务，用自己的力量去介入这片黑暗，去尝试改变一些东西——哪怕最终能改变的，仅仅是一座桥，一个国家的命运，或者……一个人的心？”

卡卡西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鸣人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佐助陷入了沉思，卡卡西的话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小樱若有所悟，感觉自己对“忍者”和“守护”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达兹纳和津奈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久违的、被理解和支持的暖意。

而恰拉助，则彻底沉默了。

卡卡西没有给出一个非黑即白的答案。他没有否定现实的黑暗，也没有空泛地鼓吹英雄主义。他只是指出了另一种可能性——行动的可能性。

英雄或许不是某个特定的、完美的个体，而是一种选择，一种姿态，一种在黑暗中依然坚持向前的勇气。正义或许不是等待被发现的真理，而是由无数这样的选择和行动共同构筑的过程。

月读世界的“英雄”是结果，是那个世界规则下的完美产物。

而主世界的“英雄”，可能更像是卡卡西描述的——在泥泞中挣扎前行的、不完美的、却依然没有放弃光亮的……人。

他想到了自己。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找到鼬，问清真相。这本身，算不算一种“行动”？算不算在追寻他自己认定的“正义”？

他看着昏黄灯光下，众人各异却同样认真的表情，看着窗外波之国沉沉的夜色，心中那片因为失落和迷茫而冻结的冰原，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

这个世界或许没有月读世界那般完美光明，但这里的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身影，似乎……也有着另一种真实的、撼动人心的力量。

“我……” 恰拉助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只是重新拿起了筷子，默默地开始吃饭。

卡卡西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重新拿起亲热天堂，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只弯成月牙的眼睛。

教育问题儿童，尤其是来自异世界的、心思敏感的问题儿童，真是任重而道远啊。不过，能看到坚冰开始融化，总是件不错的事。

晚餐在一种更为复杂，却也更加沉静的氛围中继续。窗外，波之国的夜晚依旧黑暗，但小屋内的灯光，似乎比之前要明亮、坚定了一些。而远处，那座未完工的大桥的轮廓，在夜色中立着，仿佛在等待着黎明，等待着那些愿意成为“火花”的人们，去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