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凯文的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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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的办公室内……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凯文那间极简而冷峻的首席办公室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空气中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动，为这间通常只弥漫着决策、律令与冰冷数据气息的房间带来了一丝罕见的、近乎慵懒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正被一阵抑扬顿挫的、带着明显哭腔的哀嚎打破。

“呜啊啊啊啊——小哥！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没脸见人啦！！！”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此刻正毫无形象地抱着凯文大腿的生物——或者说，一位看起来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

她拥有一头璀璨夺目、几乎与流淌进来的阳光融为一体的金色长发，长发微卷，如同倾泻而下的熔金瀑布，发间似乎还隐约点缀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非人的细小绒毛。

她身上穿着一件精致繁复的洛丽塔风格小裙子，层层叠叠的蕾丝与缎带此刻因为主人剧烈的动作而显得有些凌乱。

这便是混沌，一位理论上至少拥有两百岁以上高龄，此刻行为举止却与外表高度统一的……“老家伙”。

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目前选择的形态——正一把鼻涕一把一把泪地往凯文那身万年不变的、笔挺的白色首席制服裤子上蹭。

那双原本或许应该蕴藏着古老智慧与威严的金色兽瞳，此刻盈满了水光，眼眶和鼻尖都哭得红红的，看上去委屈得不得了。

凯文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罕见的、混合着无奈、纵容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头痛感的表情，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大型金色挂件”。

他一只手习惯性地扶着自己冰白色的额发，仿佛这样就能抑制住那并不存在的、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办公室一侧那张舒适的单人沙发。

爱莉希雅，正以一种极度愉悦且毫不掩饰的、堪称“和蔼可亲”的笑容欣赏着眼前的景象，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她甚至悠闲地晃动着纤细的小腿，指尖轻轻点着下巴，粉蓝色的眼眸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形，里面闪烁着狡黠而快乐的光芒。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凯文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的思维罕见地有些跑偏。‘按照记载，这家伙的年龄……至少是两百岁起步。就算按照非人的标准，也绝非幼崽。白泽在这个年纪早已通晓万物，金乌执掌日冕，令和重岳更是……’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几位同样来自神州，逼格一个比一个高的山海兽/巨兽/神明。

无论是那位太阳化身，那位无所不知的优雅瑞兽，那位随性而至、饮酒作诗的逍遥客，还是那位沉稳如山、武艺通神的“大哥”……哪一个不是出场自带背景音乐和特效，言谈举止间都透着古老的威严与神秘？

再看看自己腿上这个……

凯文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被几块草莓蛋糕和一杯茶……骗、到、了、床、上？’ 他甚至无法在脑内完整复述这个离谱的过程，每一个字都冲击着他那严谨冰冷的思维逻辑。

十七岁的自己已经在和灭世级的灾难搏杀了，而这家伙……两百多岁的“老家伙”……其心理防御居然被甜食精准击穿？这已经不是风俗习惯不同能解释的了，这根本是心智模型构造上的奇迹吧？！

“小哥！小哥！你看看！你看看她！”混沌哭唧唧地控诉着，用力扯了扯凯文的裤腿，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沙发上的爱莉希雅，“她、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她的良心不会痛吗？！哇——我可是经历了惨无人道的欺骗和身心巨创啊！”

爱莉希雅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托腮，声音甜得像是浸了蜜糖：“哎呀呀~没办法嘛，谁让我们的小混沌实在是太——可爱了嘛~让人家忍不住就想逗一逗呀~?”

“可、可爱？！”混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虽然她可能确实有尾巴），猛地抬起头，努力鼓起腮帮子，试图挤出一个自认为凶狠狰狞的表情，龇了龇牙，喉咙里还发出轻微的、试图模拟威慑的呜噜声。

然而，配合她那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泛红的脸颊、以及那身过分可爱的小裙子，这表情非但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只被抢走了小鱼干的奶猫在虚张声势，效果堪称……史诗级的撒娇。

“噗——”爱莉希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用纤指掩住唇，“你看你看，就是这样~更可爱了哦！”

“呜——！”混沌气结，眼看又要汪洋恣肆地哭出来。

爱莉希雅见状，终于决定不再逗弄这只快要炸毛的小兽（或许只是换种方式逗弄）。

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眨了眨，手中如同变魔术般，凭空凝聚出一个散发着柔和粉色光晕的水晶球。

“好啦好啦~可不能全怪人家呀~”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的委屈，但更多的还是看好戏的愉悦，“明明是小混沌你自己心甘情愿、主动要求的哦~要不要我们一起回顾一下，‘美好’的回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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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不等混沌反驳，那粉色水晶球便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幕，如同全息影像般，开始清晰地播放一段记录——

【回忆之景·两个月前，凯文离开数周后】

首席办公室内，气氛与此刻的慵懒截然不同，是一种几乎要凝滞的、焦头烂额的繁忙。

文件堆满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几乎要形成一座小山。

终端屏幕上，不同部门的通讯请求指示灯像焦急的眼睛一样不断闪烁。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纸张、墨水和焦虑混合的特殊气味。

混沌，当时还是更偏向中性化的少年形态，金发炸毛，衣衫微皱，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那张对于他来说过于庞大的首席座椅上。他面前悬浮着数个光屏，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数据流、报表和条款文字。

“AI！AI！这份‘第三动力甲胄能源核心过载风险与效能提升权衡报告’的摘要呢？！快给我！还有那个‘第七实验室申请增加百分之十五预算用于次世代泛用性作战单元研发’的论证报告！让他们说人话！简单点！听不懂啊！”！混沌抓狂地挠着自己的金色头发，声音都带上了破音。

一个冷静无波的电子合成音立刻回应：“摘要已生成：结论为‘风险可控，建议小范围试用’。论证报告已简化：核心观点为‘不加钱项目就会延迟，延迟可能导致战力缺口’。另外，提醒代理首席阁下，欧洲支部长官的定期通讯将于三分钟后接入，预计议题为抱怨物资分配不均，时长可能超过二十五分钟。”

“啊啊啊！又是抱怨！他们怎么那么多抱怨！我不是许愿机啊！”

混沌发出一声哀鸣，但还是认命地坐直身体，努力摆出一副（自以为）严肃沉稳的表情，接通了通讯。

视频光屏上出现一位眉头紧锁的中年军官。

果然，对方一开口就是一连串语速极快、带着浓重口音的抱怨，从崩坏兽活动频繁导致损耗加剧，到新兵素质下滑，再到总部物资调配永远慢半拍……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混沌只能硬着头皮听着，时不时“嗯嗯啊啊”地点头，偶尔插入几句从凯文那里学来的、万金油式的官方回应：

“……嗯，情况我已了解……”

“……你的诉求我会慎重考虑……”

“……困难是暂时的，需要各部协同努力……”

天知道他根本就没完全听懂对方在抱怨什么！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套话。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从嘴里飘出去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在应付这无尽的琐事。

终于，在他几乎要用眼神杀死屏幕里的军官时，对方心（意）满（犹）意（未）足（尽）地结束了通话。

混沌“啪”地一声瘫回椅子，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散发柔和光芒的灯带，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凯文……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事情吗？”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虚弱。这比跟一群崩坏兽打游击战累多了！心累！

那个冷静的AI助手再次“贴心”地响起：“根据历史数据分析，凯文首席在岗期间，平均每日需要处理的事项数量约为您今日处理量的3.5倍，且涉及决策的复杂度和潜在风险等级更高。此外，他通常每日还需保持至少四小时的高强度体能训练与战术模拟。”

混沌：“……”

少年（？）古老的兽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现在严重怀疑，凯文当初那么爽快地把圣痕空间权限给他，让他代理首席之位，根本不是什么信任和考验，纯粹是那家伙自己想找个借口开溜，逃离这可怕的文山会海！绝对是！

就在他灵魂出窍，思考兽生意义之际，内线通讯的提示音又又又响了！

“又、又谁啊？！”混沌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不是都处理完了吗？！不是说今天没有了嘛？！AI你骗我！”

通讯器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如同天籁般甜美悦耳，此刻在他听来简直是救世主的声音：“喂喂？亲爱的小混沌~在忙吗？听说你今天表现超——级棒哦！不仅上午带领成功打退了新一波的兽潮，下午还处理了那么多堆积的文件？真是越来越有代理首席的威风了呢~?”

是爱莉希雅！

混沌瞬间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坐回去，长长舒了一口气。是爱莉，还好，不是来增加工作量的。

“还、还行吧……”他有点别扭地回答，心里却因为这句夸奖稍微雀跃了一点点，尾巴尖（如果显形的话）可能都悄悄晃了晃。

“那么~辛苦了一整天，要不要来点‘特别奖励’呀？”爱莉希雅的声音仿佛带着小钩子，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我刚刚路过厨房，正好看到新到了一批限——量——版的草莓奶油蛋糕哦！口感超级~绵密，甜而不腻哦！而且哦~”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吊足了胃口。

“而且什么？”混沌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金色的兽瞳不由自主地放大，里面写满了渴望。草莓蛋糕！听起来就很好吃！

“而且~华刚才跟我说，她那里有新到的顶级神州明前茶哦~据说清香扑鼻，能安神补脑，缓解疲劳效果一流呢！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我的小花园，享受一个甜蜜又放松的下午茶呀？就我们几个哦~?”

蛋糕！茶！休息！没有文件！没有会议！没有抱怨！

这几个词如同最强大的精神治愈术，瞬间照亮了混沌那被公务折磨得黯淡无光的内心世界！他几乎能看到粉色的蛋糕、清冽的茶汤、爱莉希雅的笑容和华的安静陪伴在向他招手！

“要！我要！”他几乎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声音洪亮得吓人，迫不及待地喊道，“在哪里？我马上过去！立刻！马上！”

“就在我的小花园呀~快来吧~? 等你哦~”爱莉希雅笑嘻嘻地挂断了通讯。

希望之光！这就是救赎之光！混沌感觉自己瞬间满血复活，动力十足！他一把抓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兴冲冲地就要冲向门口，奔向那象征着自由与甜食的乐园！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那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时，AI助手那冷静、无情、如同丧钟般的声音再次精准响起：

“提醒代理首席阁下：您还有十七份来自各实验室关于新装备测试的项目申请报告尚未阅读；三份关于A级人员跨支部调动的人事文件需要您最终批复签字；另外，梅比乌斯博士于五分钟前再次留言，询问您今日是否有空‘聊聊关于圣兽细胞活性与崩坏能适应性研究的小课题’……博士特别强调，她为上次‘微不足道的小意外’（备注：指试图抽取混沌500cc血液样本未遂）深感歉意，并已准备了‘更温和的检测方案’（备注：方案详情未知，风险评估中）……”

混沌的动作瞬间僵住。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将他刚刚燃起的热情火焰彻底浇灭。

一边，是诱人的草莓蛋糕、安神的神州清茶、爱莉希雅美妙的歌声和华的宁静陪伴，是温暖、甜蜜、无忧无虑的温柔乡；

另一边，是冰冷堆积如山的报告、繁琐复杂的人事纠纷、以及梅比乌斯博士那闪烁着危险绿光、仿佛通往未知的实验室。

天堂与地狱，仅一门之隔。

金发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挣扎、痛苦、扭曲的表情，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无比惨烈的内心世界大战。

他的手指在门把手和虚拟屏幕上那些待办事项列表之间来回颤抖。

最终，所有的挣扎化为一声悲愤欲绝、悠长凄厉、足以绕梁三日的哀嚎，再次响彻这间空旷而忙碌的首席办公室：

“凯文！！！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代理首席真不是兽干的！！我宁愿回圣痕空间里去蹲着啊啊啊啊！！！”

他的悲鸣，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现实的绝望。然而这一次，门外再也没有那个能一拳干掉崩坏兽、也能面无表情批阅文件的白色身影来“救”他了。

理智的弦，终于在甜食的诱惑和工作的重压下，崩断了。

混沌猛地一跺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声地对自己宣布（更像是对那无情的AI宣布）：“不管了！！咱虽然是兽！！但也得享有基本的人权（兽权）！！休息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任务什么的……等本王享受完了再说吧！！”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在一阵微弱的光晕中瞬间变得模糊，继而彻底消失在了办公室里——显然是动用了一些非人的空间移动手段，迫不及待地奔赴他的下午茶之约了。

【回忆景象结束】

粉色水晶球的光幕消散，办公室内恢复了之前的静谧，只有阳光依旧安静流淌。

爱莉希雅收回水晶球，双手合十，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眼睛弯弯：“看~吧~？这和人家可没有关系哦~是小混沌自己抵抗不了甜蜜的诱惑，主动‘旷工’跑来的呢~? 人家只是好心提供了奖励选项嘛~”

混沌整个人都石化了，张着嘴，指着那已经消失的光幕，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踏入了爱莉希雅精心编织的、用糖丝和鲜花构成的“陷阱”！从那个夸奖的电话开始，每一步都被算得死死的！

“你、你……我……”混沌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根，羞愤交加，刚才那点委屈全变成了被公开处刑的社死感。

就在混沌即将再次化身蒸汽机，羞愤到快要自燃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她那头乱糟糟的金色长发上，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温和地揉了揉。

是凯文。

他不知何时已经低下头，冰蓝色的眼眸看着她，那万年寒冰般的眼神似乎融化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对于习惯沉默和行动的他来说并不容易。

“或许……我们都应该学会适时放松一下。一直以来，是我忽略了这一点。”他的目光似乎若有似无地扫过爱莉希雅，后者回以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然后，他重新看向愣住的混沌，非常认真地说道：

“还有……这两个月，辛苦你了。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谢谢。”

没有责备，没有嘲笑，只有理解、认可和感谢。

简单的话语，却像拥有神奇的魔力。

混沌瞬间觉得，刚才所有的社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抓狂，全都值了！眼前这个一身白的男人，哪里还是什么冷面杀神、无情首席？

他分明就是降临凡间、浑身散发着理解与慈爱光辉的天使！圣父！背后简直有耀眼的光环在闪烁！

“小、小哥……”混沌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这次不是委屈，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激动，她再次一把抱住凯文的大腿，这次是蹭了蹭，“还是你最好啦！！呜呜呜……”

“哎呀呀~真是感人的一幕呢！看来以后逗小混沌要找个凯文不在的时候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