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樱落(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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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电社总部大厦那冰冷的金属巨构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后方林立的摩天楼群之中。
凯文驾驶着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悬浮超跑,无声地汇入亚德市空中交通那永不停歇的光流。
这辆车性能卓越,若在别的城市,定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但在这座资本汹涌澎湃的巨都,它就像茫茫车海中的一滴水,普通得甚至有些不起眼,宛如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攒钱买下的最基础代步车。
车窗外,是极致繁华的视觉轰炸。无数巨型全息广告牌争夺着视线,虚拟偶像的笑容完美到失真,最新型浮空艇拖着绚丽的广告光轨,如同彗星般划过被霓虹染成紫红色的夜空。
下方,数百层高的交通层上,车灯汇成的光河奔流不息,更下层则是步行街区的喧嚣声浪,隐隐传来。
然而,车内却自成一方天地,与窗外的浮华喧嚣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凯文换下了那身灾难性的西装,穿着一身剪裁精良、面料昂贵的炭灰色休闲装,冷硬的线条被稍微柔化,但那股经年累月沉淀下的、属于战士和领袖的冷峻气质依旧无法完全掩盖。
他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映照下,显露出雕塑般的轮廓,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雷电芽衣褪去了那身象征权力交锋的战袍般的黑裙,换上了一身更显柔美的紫色针织长裙,外罩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风衣,柔顺的紫黑色长发如瀑般披散,卸去了商场上的锋芒,多了几分慵懒与闲适。
她放松地靠在舒适的副驾驶座上,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流转的都市迷离夜景,眼神微微放空。
连续数周高压的博弈、殚精竭虑的算计、以及不眠不休的工作,在此刻终于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的并非纯粹的愉悦,而是一种混合着深深疲惫与奇异空虚感的复杂情绪。
“说起来,”雷电芽衣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你之前答应我的‘补偿’……还算数吗,大忙人首席先生?”她转过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凯文。
凯文的目光依旧平稳地注视着前方的“空路”,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我从不食言。”
“哦?”芽衣挑眉,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调侃道,“那我倒是真的很期待,一位常年与崩坏兽、律者打交道,驻扎在西伯利亚冰原或者各种秘密基地的‘顶级战士’,会如何策划一场……‘像普通人一样’的城市观光之旅?”
这话里的戏谑和好奇几乎要满溢出来。
凯文沉默了几秒钟,瞳孔中似乎有细微的数据流光芒闪过,仿佛在调用某个内置数据库。然后,他才用一种不太确定的、仿佛在汇报作战计划般的语气开口:
“……根据城市旅游热度大数据分析、网络口碑综合评价体系以及区域安全风险评估……我们可以优先前往位于市中心‘空中花园’第300层的‘寰宇了望台’,该点视野极佳,可无障碍俯瞰亚德市七成以上核心区域夜景,在各大平台评分均高于4.8星。随后,可前往同位于第87层的‘琉璃穹顶美食广场’,该区域汇聚了全球超过347种经过认证的特色小吃,食品安全评级持续为A+,投诉率低于0.01%。如果时间允许且体能储备充足,还可以考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雷电芽衣一阵毫不客气的、银铃般的轻笑打断了。
“噗……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甚至需要伸手扶住额头,眼角都渗出了些许泪花,“凯文……我的首席大人……你是在做任务简报还是制定作战计划吗?大数据分析?口碑评价?安全风险评估?食品安全评级?投诉率?我们是去玩!去放松!去找乐子!不是去执行侦查任务也不是去给卫生局做年度测评报告啊!”
阿哈:【对呀!!对呀!快乐这种东西也需要制定计划吗?】
凯文:“……”他透过后视镜,看着笑瘫在副驾驶座上的芽衣,冰蓝色的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真实的困惑。
他微微蹙眉,似乎无法理解自己基于逻辑和数据分析做出的最优选择为何会引来如此反应。
“……这些地方,”
他迟疑地、带着一丝求证意味地问道,“根据多方数据判断,应该是人类定义中‘好玩’、‘受欢迎’的地方。它们……不够‘好玩’吗?”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甚至有点学术探讨般的认真模样,雷电芽衣忽然觉得,这位能挥手间让数十精锐武装无声倒下、能运筹帷幄将一个商业帝国纳入掌中的男人,在理解“普通人乐趣”这方面……纯粹笨拙得有点令人忍俊不禁,甚至……有点可怜。
她止住笑,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语气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些,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不是它们不好玩……或许它们确实很棒。”
她斟酌着词语,“只是……太‘标准’了,太像一份由冰冷算法生成的最优解‘旅游攻略’了。每一个环节都精准无误,但却缺少了点……嗯……意外?惊喜?或者说……”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轻轻问道:“……凯文,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有些时候,你似乎已经渐渐失去了作为人类去感受最本能、最纯粹「快乐」的能力了?真的很难想象……你的内心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你把‘寻找快乐’这件事本身,都变成了一种需要精密规划、评估风险、追求效率的‘任务’或‘项目’来执行?”
这番话,像一根细微却精准的针,轻轻刺入了凯文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都可能早已遗忘或屏蔽的角落。
凯文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他突然感觉到……
芽衣的话仿佛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未曾察觉的真实。
那一点点属于人性中最本能的情感波动、那孩童般对未知惊喜的期待,似乎真的早已被日益增长的强大力量、沉重的责任以及那潜滋暗长的「神性」所压制、所覆盖。
就像……就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在西伯利亚那片冰天雪地里,他只是作为一件“兵器”而存在的时光。所有的情感,无论是喜、怒、哀、乐,都被压缩、冻结到了一个极点,只为了最高效地完成“任务”。
凯文沉默地开着车,窗外的流光溢彩在他冰蓝色的眼眸中划过,却似乎没有留下任何倒影。
他好像……真的发现自己“病”了。
一种名为“失去感受”的病。
而在另一边,雷电芽衣看着凯文陷入沉默的侧脸,那线条冷硬却在此刻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计划得逞的光芒,但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怜惜和……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这样吧,”她声音轻快起来,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今天呢,就彻底听我的。关闭你的‘大数据分析’,忘了你的‘安全评估’和‘效率最大化’原则。我们就随便逛,走到哪算哪,看到什么有趣的就停下来试试,怎么样?给‘意外’和‘惊喜’一点机会?”
凯文闻言,眉头本能地皱起。这显然严重违背了他根深蒂固的行事准则——缺乏计划意味着未知变量激增,等于潜在风险不可控。这在他过去的经验中,是绝对需要避免的情况。
但当他转过头,看到雷电芽衣那双充满期待、闪烁着跃跃欲试光芒的紫色眼眸,那里面有一种他几乎已经陌生的、纯粹的热情和生机时,他心中那套严谨的逻辑体系仿佛被某种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有些艰难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以。”
于是,一场完全由雷电芽衣即兴主导、充满随机性的城市漫游,正式拉开了序幕。
怎么说呢……
或许比起凯文那份冷冰冰、绝对“最优”的旅游计划,芽衣选择的路线确实显得有些“非理性”甚至“低效”,但带来的体验却截然不同。
她绕开了那些需要提前数月预约、价格高昂得像是在抢劫的“网红打卡圣地”,而是拉着凯文钻进了一条条位于城市中层、充满了生活气息和嘈杂人声的巷弄。
这里没有光鲜亮丽的装潢,有的只是烟火缭绕的各色小吃摊、吆喝声不断的旧货市场、以及散发着淡淡霉味却藏着宝藏的老书店。
她放弃了那个需要花费数万信用点才能进入的、据说能品尝到全球顶尖美食的“琉璃穹顶”,而是挤进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油腻腻的街边面馆。
面条的味道或许称不上多么惊为天人,也绝对不符合高级营养学标准,但那滚烫的汤头、老板豪爽的招呼、以及周围食客满足的唏哩呼噜声,却构成了这座城市最真实、最蓬勃的烟火气。
她甚至临时起意,拉着凯文去了城市边缘那个据说已经有些年头的、门票便宜得可怜的峡湾自然保护区,取代了凯文计划中那个位于千米高空、门票昂贵的“空中花园”。
在那里,他们租了一艘老式的、需要手动划桨的小木船。凯文笨拙地拿着船桨,溅起一片水花,芽衣笑得毫无形象。
凯文则沉默地坐在船尾,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倒映着两岸苍翠的山崖和蓝天白云,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新气息。
没有高科技的炫目,没有数据的衡量,只有最原始的自然宁静和笨拙的嬉戏。这种体验,是任何数据都无法精准评估的。
然后,仿佛命运般的巧合,他们漫游的最后一站,竟然和凯文最初那份计划书里的某个项目对上了——
全世界规模最大、最负盛名的吼姆游乐园。
巨大的、色彩鲜艳到夸张的园区大门前人山人海,无数家庭、情侣、游客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那个标志性的、咧着巨大笑容的黄色兔子头像无处不在,各种基于吼姆形象的游乐设施传来阵阵尖叫和欢快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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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站在入口处,抬头看着那巨大的、仿佛在对所有人进行精神污染的黄色兔子,眉头再次习惯性地皱起,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困惑。
说句实在话……即便到了现在,他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只看起来傻乎乎、甚至有点诡异的黄色兔子,究竟是如何风靡整个大陆,成为一种文化现象,甚至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
这背后的人类情感逻辑和社会学传播模型,似乎比他面对过的任何战术难题都要复杂难解。
“走啦走啦!”雷电芽衣却显得异常兴奋,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她一把拉住凯文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朝着那片充满了尖叫与欢笑的、在他看来光怪陆离的童话世界冲去。
“今天,就让吼姆来给你上一课,什么叫作‘简单的快乐’!”她的笑声淹没在游乐园喧闹的音浪中。
……………………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抹温柔的橘红,渐渐沉入远山的怀抱。
光线变得柔和而倾斜,将庭院中那几棵高大杉树的影子拉得极长,扭曲着投射在土地上,仿佛无数柄暗银色的、锈迹斑斑的长刀,倒插在泥土里,将那幢孤零零的日式小屋小心翼翼地、却又密不透风地圈在正中央。
小屋静默地伫立着,木板墙被漫长的年月和风雨浸染成了深沉的褐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老人手背上的脉络。
裂纹里嵌着干枯的松针和细碎的、颜色深暗的苔藓,诉说着潮湿与时光的故事。
当一阵晚风掠过树梢,继而拂过小屋时,会带来木头特有的、混合着昨日雨水和泥土淡淡腥气的味道,不像腐朽,更像某种沉眠了许久的古物,在暮色中缓缓苏醒,进行着一次深沉而悠长的呼吸。
低矮的屋檐下,悬挂着一盏旧式的纸灯笼。竹制的骨架早已不复坚韧,泛着脆弱的黄褐色。
米白色的纸面不再光洁,晕开了几块深浅不一的暗黄色水渍,边缘模糊,倒像是哪位文人墨客心不在焉时泼洒出的淡墨,无意间构成了一幅抽象的画。灯笼静静地垂着,里面没有光亮,仿佛在静待黑夜的彻底降临。
屋后,是一片更为茂密的竹林。晚风穿过时,不再满足于轻拂,而是挤压着、摩挲着那无数中空的竹节,发出连绵不绝的“呜呜”声响。
那声音算不得悦耳,忽高忽低,不成曲调,更像是一个寂寞的孩子,在远方吹着一支找不到调的竹笛,声音空灵而带着几分莫名的哀婉。
屋前的泥土地面并不平整,清晰地留着两道浅浅的凹痕,那是去年冬天沉重的积雪终于压垮了倚墙堆放的木柴垛后留下的印记。
如今,旧柴早已烧尽,新柴还未堆积,那凹痕里却生机勃勃地长出了几丛贴地生长的蒲公英。
纤细的绿色茎秆顶着毛茸茸、白乎乎的绒球,在晚风中轻轻地、怯生生地摇晃着,仿佛无数颗随时会挣脱束缚、飘散进小屋里的、微小而温柔的星子。
没有炊烟从烟囱升起,也没有家犬迎接主人的欢快吠叫。
周遭安静得能听到杉树细密的叶子偶尔挣脱枝头,打着旋儿飘落,其中一两片不偏不倚,落在屋檐下那盏寂静的纸灯笼上,发出极轻极轻的“沙——沙——”声。
那声响细微得如同错觉,更像是有谁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犹豫踌躇着,终究没敢叩响那扇因岁月而有些松脱、看似单薄的木门。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木头摩擦声打破了这片凝固的静谧。
那扇松脱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向内推开。
“玲?在家吗?怎么不开灯呀?”
一道清亮而带着些许疲惫,却又充满温柔关切的女声随着推开的门缝流淌进来,瞬间驱散了小屋周遭那略显孤寂和阴郁的氛围。
来者是一名少女,拥有着如同初绽樱花般柔美的粉樱色长发,长发被利落地束成高马尾,显得干练而充满活力。
她的身高约莫一米七八,在女性中显得高挑出众。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匠人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五官比例完美无瑕,肌肤白皙细腻,在渐暗的暮色中仿佛自带柔光。尤其是那双含笑的眼睛,如同蕴藏着温暖的宝石,顾盼间流光溢彩。
她身上穿着一套标准的白领制服——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衫,搭配着一条深灰色的西装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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