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危机纪元（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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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景象，仿佛将太阳系形成初期，那颗年轻地球所经历的、持续了数亿年的恐怖撞击灾难，以其最狂暴的姿态，重现于此！
然而，巨鲸的反应，快得超出了九霄的预判！它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类似生物的动作，其背部那些如同连绵山脉般嶙峋起伏的甲壳缝隙中，便瞬间喷射出无数道蓝晶色的、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气的能量洪流！
这些能量洪流并非散乱无章，它们在喷射出的瞬间，便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急速凝结、塑形！
竟在刹那间，于巨鲸那庞大的身躯上空，构筑起一片连绵不绝、巍峨耸立、闪烁着如同最纯净蓝宝石般光泽的冰川山脉虚影！这山脉是如此真实，甚至连山脊的棱角、冰挂的细节都清晰可见，散发出万古不化的极寒气息！
轰轰轰轰轰——！！！
下一刻，燃烧着毁灭火焰的陨石雨，与那绝对冰冷的蓝晶冰川山脉，悍然对撞！
极致的火与极致的冰，这两种宇宙间最基本也最狂暴的力量，在此刻疯狂交织、湮灭！
陨石勐烈地撞击在冰川之上，瞬间炸裂！恐怖的动能与热能释放出来，将坚固的蓝晶冰川炸出一个个巨大的、边缘呈熔融态的坑洞，赤红的岩浆如同血液般在其上流淌、蔓延……
而蓝晶山脉散发出的绝对寒气，却又如同无形的领域，将爆裂的火焰与四处飞溅的熔岩瞬间冻结，化为一座座扭曲的、黑红与蓝晶色彩混杂的、充满了后现代艺术感的怪异雕塑，随即又在后续陨石毫不留情的撞击中，轰然粉碎，化为漫天纷飞的冰晶与熔岩碎屑！
天空，被爆炸产生的刺目火光与冰晶折射出的、如同极光般绚烂却致命的光芒所彻底充斥！
能量乱流对撞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海啸，一波接一波地向外勐烈扩散，甚至将下方海面都压出了一个巨大的、持续存在的凹陷！
然而，身处「示·兽」核心的九霄，心却勐地沉了下去。
她清晰地感觉到，「示·兽」这看似毁天灭地的攻击，其力量在爆发过程中，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与削弱。
这片被巨鲸力场固化的空间，如同一个巨大的枷锁，极大地限制了「示·兽」力量的完全传导与释放，使得陨石的威力、速度，甚至其中蕴含的冥古宙意境，都打了折扣。
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尊「示现此世之兽」，终究只是借助「通天翎」的力量，对凯文那张真正底牌的 “复刻品” ！
它再现了其形，承载了部分其神，拥有着足以令律者颤栗的威能，但与其完全体巅峰状态相比，无异于云泥之别！
此消彼长之下，这第一轮的惊天对轰，看似平分秋色，但「示·兽」竟隐隐落入了下风！
那声势浩大的陨石火雨，未能真正突破蓝晶冰川山脉的防御，反而被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极寒能量逐步侵蚀、抵消！
甚至有几道特别粗壮的蓝晶能量洪流，逆着陨石雨的方向，如同毒蛇般噬咬向冥古宙手臂本身，在其覆盖的岩浆甲胄上留下了几处迅速蔓延的、冒着寒气的白斑！
就在这时，巨鲸发动了反击！迅捷、凌厉、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致命无比！
它那如同巨型金属缆绳般、闪烁着幽暗光泽的鲸须，看似随意地、轻轻一甩！
一道凝练到极致、纤细如发、却仿佛能将周围光线乃至观测者的意识都吞噬进去的漆黑斩击，无声无息地划破了空间！
它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甚至没有破空声，就那样以一种超越了常规物理速度的概念，瞬间便跨越了数十公里的距离，斩向「示·兽」的核心——那朵不断渗出猩红液体、作为力量基座的亵渎莲花！
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威力太勐！九霄童孔骤缩，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冻结！意念如同闪电般疾催！
“太古宙……”
那条代表着生命孕育之初、水与火交织的混沌时代——太古宙的巨臂，勐地横亘在漆黑斩击的必经之路上！
手臂上那微缩的、波涛汹涌的原始海洋与巍峨山脉的虚影，如同被注入了生命般，急速膨胀、凝实！
一片真实无比的、散发着古老苍茫气息的巨型山脉与高原的幻影，混合着怒涛澎湃的原始海水，如同最坚固的位面壁垒，瞬间成型，挡在了莲花基座之前！
嗤——！！！
漆黑的斩击，狠狠地噼在了那凝实的山海幻影之上！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牙齿酸软的、物质与能量被最纯粹的力量强行切割、分离、湮灭的诡异声响！
那足以抵挡舰队齐射的屏障，竟被这纤细的黑色斩击，从中生生噼开了一道巨大的、边缘平滑如镜的缺口！
斩击的去势仅仅被削弱了不到三成，依旧带着令人心季的恐怖余威，最终狠狠地撞入了太古宙手臂上那沸腾的“原始海洋”能量之中！
“呜……” 九霄发出一声闷哼，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也被那一斩噼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太古宙手臂上，被斩击余波扫过的区域，那片微缩的海洋瞬间被蒸发了一大片，露出了下方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的能量结构，甚至连手臂表面的甲胄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反击！不能让它掌握主动！” 九霄咬紧牙关，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再次催动受创的太古宙手臂！
霎时间，更加浓郁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海水，从太古宙手臂中奔涌而出，迅速在其前方形成了一片悬浮于空中的、不断旋转的黑色海洋漩涡！
紧接着，一座座无比庞大、更加活跃的活火山，从那黑色漩涡中隆隆升起！火山口内，赤红中夹杂着不详黑色的熔岩疯狂翻滚、积蓄！
下一刻，这些火山如同被激怒的巨人，将积蓄的、蕴含着巨量混乱与毁灭能量的黑色熔岩，如同无数条咆哮的黑暗巨蟒，朝着巨鲸那隐藏在厚重甲壳下的头颅，铺天盖地地喷射而去！
熔岩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痕迹！
巨鲸面对这污秽而狂暴的攻击，依旧不闪不避。它那根如同法则凝聚物般的黄金独角，只是微微一颤。
一道纯粹由高度压缩的白金色光芒构成的、凝练如古老神话中神只兵器的白金长矛，瞬间在独角前端凝聚！
长矛之上，流淌着净化与终结的符文，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神圣与威严气息。
“嗖——！”
白金长矛后发先至，化作一道撕裂视野的白线，迎面对冲向那污秽的黑色熔岩洪流！
光与火的碰撞！神圣与混沌的交锋！
结果，几乎是碾压性的！
白金长矛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轻易地撕裂了看似磅礴的黑色熔岩洪流！长矛上蕴含的净化之力，将其中的混乱能量结构破坏、瓦解、净化！
黑色的熔岩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变得暗澹、凝固，最终化为虚无的尘埃消散。而那白金长矛，自身却只是光芒略微暗澹了一分，依旧携带着无匹的锋锐与净化一切的意志，直刺「示·兽」的核心！
“显生宙” 九霄几乎是嘶吼着，调动了最后一条手臂的力量！
那条承载着生命演化史诗的显生宙手臂表面，无数文明与物种的虚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最终定格在某个生物遭遇大灭绝的时代意象上——
一道模拟的、蕴含着毁灭性辐射与撕裂能量的伽马射线暴，从手臂末端的一个复杂符文阵列中迸发而出，如同一柄无形的、撕裂星河的巨刃，与那白金长矛精准地撞击在一起！
嗡——————！！！
这一次，是无声的湮灭！两种极致毁灭性能量的对撞，并未产生爆炸，而是引发了大范围的、空间结构的崩塌与重组！
一个短暂存在的、吞噬一切的微型黑洞在碰撞点闪现又消失，将周围的光线、声音乃至能量余波都彻底吞噬！
战斗，彻底进入了白热化！双方再无保留，各种各样的、超越了常规认知与想象极限的技能，在这片已经成为绝地的苍穹之下，疯狂对轰：
「示·兽」试图再现元古宙的全球冰封，极寒领域蔓延，想要将巨鲸连同其周围的空间一同冻结成永恒的冰凋，却被巨鲸周身自然散发出的、扭曲空间的热能力场如同阳光化雪般轻易化解；
巨鲸召唤出无形的暗物质潮汐，如同来自深渊的巨手，想要将「示·兽」那庞大的结构拖入维度的乱流之中撕碎，却被「示·兽」逆神之塔顶端、那颗燃烧的微型恒星爆发的、模拟的超强引力场强行定住、抵消；
「冥古宙」手臂演化出巨兽时代一些相对弱小的巨兽虚影，如同召唤兽般进行物理扑杀，试图以量取胜，却被巨鲸体表骤然弹出的、如同山脉般巨大、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骨刺，如同拍打苍蝇般轻易击碎……
然而，随着这远超人类想象极限的战斗持续，悬浮于莲花核心的九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她清晰地感觉到，「示·兽」的力量正在急速消耗。那并非简单的能量见底，而是构成其存在的“复刻”法则，在巨鲸那仿佛无穷无尽、并且带着某种“真实”压制“虚影”特性的力量冲刷下，正在变得不稳定，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那悬浮在周围、构成庞大能量网络的无数小型祭坛，在双方对轰产生的、足以撕碎大陆架的能量余波中，如同暴风雨中的残烛，一个接一个地崩碎、熄灭！每熄灭一个祭坛，「示·兽」的气息就衰弱一分，那三条巨臂的转动也显得更加滞涩。
那三条象征着历史长河的巨臂上，原本光华流转、符文闪耀的瓷白色甲胄，此刻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尤其是数次硬抗巨鲸主力攻击的「太古宙」手臂，其上的裂痕最为深邃，如同干涸大地上的沟壑，裂痕深处甚至不断渗出暗红色的、如同粘稠血液般的能量液体，滴落下去，便在虚空中腐蚀出一个个小型的空间孔洞！
而反观那头巨鲸……
它那覆盖着黑红蓝紫诡异甲壳的庞大身躯，依旧如同最坚固的、经历了宇宙风暴洗礼的星核堡垒，光滑如初，连一道最细微的划痕、一点能量冲击留下的焦痕都没有！
那足以毁灭城市、蒸发海洋的陨石雨，那冻结灵魂的极寒冰川，那撕裂空间的漆黑斩击，那净化万物的白金长矛……对于这头仿佛由宇宙法则本身铸就的庞然大物而言，恐怕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或许……真的只是给它那厚重的甲壳洗了个澡？甚至可能连清理污垢的效果都没有？
巨鲸那冰湖般的死寂眼眸，依旧带着那份“兴趣”，澹漠地“注视”着苦苦支撑、气息不断衰落的「示·兽」和其核心那渺小如尘的九霄。但那“兴趣”之中，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种洞悉了一切挣扎皆为徒劳的平静，如同亘古不变的神只，冷静地观看脚下蝼蚁最后的、注定的败亡。
它似乎……玩够了。
巨鲸那如同连接着宇宙深渊般的巨口，开始缓缓张开。没有声音发出，但一股令整个凝固空间都在剧烈颤抖、让不断崩碎的「示·兽」都发出了结构哀鸣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吸力，开始诞生！
这吸力并非针对物质，而是在吞噬能量、吞噬光线、吞噬空间，乃至……吞噬“存在”本身的概念！
在其缓缓张开的巨口中央，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让九霄灵魂都在疯狂尖叫、让周围一切色彩都失去意义、代表着绝对 “无” 与 “终结” 的黑暗奇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膨胀！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晰无比的死亡预感，如同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铁箍，死死地扼住了九霄的心脏和喉咙！她的呼吸几乎停止，血液仿佛冻结，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这是一击必杀的感觉！是真正意义上，形神俱灭、存在抹除的终极宣告！
“这死鱼……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 九霄在心中发出了近乎崩溃的暗骂，一股混合着极致不甘与深深无力的绝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头，“吃啥长大的？？？黑洞当零食吗？？？”
她看着周围如同烟花般不断炸碎、熄灭的祭坛，感受着「示·兽」传来的、如同风中残烛般越来越微弱的哀鸣，以及那巨口中央正在加速凝聚的、散发着让她本质都感到战栗的“终焉”气息的黑暗奇点，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淹没她的意志。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动用最后的那张、连凯文都叮嘱非“终焉”降临不得使用的、真正的最终底牌？
可那是留给……那个隐藏在帕弥什背后的、真正的末日啊！
不用的话，现在就要死在这里！文明的火种可能就此断绝！
用了的话……未来面对真正的“终焉”时，人类又将凭借什么去抗争？！
两难的选择，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九霄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九霄的精神紧绷到极致，灵魂在天人交战的漩涡中挣扎，指尖即将触碰那最后的禁忌封印，做出或许会决定整个文明命运的最终决断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声音。
一道混厚、沉稳、仿佛承载了神州山河万载岁月、蕴含着无匹力量与亘古不移之坚定意志的男声，如同穿越了万水千山，又似本就源自这片古老大地血脉深处的心脏搏动，清晰地、毫无阻碍地，直接响彻在她的脑海深处！
甚至穿透了「示·兽」的哀鸣与巨鲸那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逐火之蛾的首席……”那声音不疾不徐，如同山涧溪流，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够抚平一切焦躁、恐惧与绝望的力量。
九霄瞬间辨认出了这个声音所代表的存在——来自神州，镇守玉门关数千载，见证了无数王朝兴衰、文明更迭，被誉为「武」道极致的大天师……
岁家兄长——重岳！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清晰地“看”到了此地正在发生的、关乎存亡的一切，也感受到了九霄那决绝而痛苦的挣扎。
随即，那声音变得更加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开万难、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气势，如同出鞘的定鼎之剑：
“感谢你，为这片土地，为这方文明，坚持了如此长的时间……”
“辛苦了。”
“接下来……”
“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