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刃穿喉的算术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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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三踏前一步正欲再发冰棱，脚下冰壳猝然炸裂！是林天下滑时蹬落的碎石卡进冰层应力点。刘老三踉跄回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血影顺岩壁滑坠向下——

却在即将触及幽潭水面的最后七丈，身形猛然横荡！借着崖壁反向的凸岩，整个人如壁虎般贴向潭畔峭壁一处狭缝！那不过三指宽的裂隙被冰挂遮蔽，若非林天下坠路线经过精确计算，根本无人能发现。

当刘老三踩着链甲奔到崖边俯瞰时，只看见潭面被坠落冰尸撞开的波澜。碎冰间浮着蜡笔画零落的一点红蜡痕，像沉溺的血斑。

崖上风声呜咽如鬼哭。

冰缝里的寒气砭骨。林天蜷缩在刀削般的窄隙间，左肩胛骨裂开的剧痛潮水般冲击神经。他低头看向掌心，蜡笔画早已消失不见，只粘着几点被深谷寒风冻硬的蜡泪。

意识里的皇冠黯淡悬浮着。刚才强行动用碎屏能量对冲机弩的决策代价巨大：

【肋骨断裂新增2处｜内脏震荡性出血｜寿元-3年｜当前剩余14年】

更糟的是经脉里那点炼气三重灵力彻底枯竭。气海穴上方那道系统标注的金锁图标，此时裂纹已扩大到覆盖整个锁面——是强行拆解冲击力时爆发出的潜能冲击。可锁依旧未开，只裂而不碎。

他摸出怀里那枚王虎的淬体丹锦囊。劣质丹渣早被血和汗泡烂，剩三粒干瘪的药丸粘在囊底。他抠出药丸囫囵咽下，劣质丹药的灼烧感在伤口上叠加出火烧火燎的痛楚。

系统面板跳着：【劣质淬体丹摄入｜经脉修复效率+0.3%】

微弱得近乎讽刺。

他闭目凝神，意识沉入气海穴被金锁封闭的区域。那并非死物——每次剧烈创伤或极端情绪波动时，金锁缝隙里都会渗出丝缕精纯气息。刚才撞崖撕裂骨肉的一瞬，确实有股远超炼气三重的高压灵力如泄洪般冲刷过经脉！

但那道闸门失控了。灵气如失控的熔岩在体内乱窜，若非先前靠计算强行导引部分力量入臂骨挡箭，恐怕连这冰缝都爬不上来。他用仅存的意识操控着那丝乱流，想象它们是液态金属。脑中快速构建数学模型：将暴走的灵力拟态成磁流体，尝试靠强大的精神约束力在血脉中构建虚拟磁场——

噗！

喉头一甜，内脏破裂的黑血溢出嘴角。灵气依旧乱蹿。拟态失败。

他急促喘息着摸向胸前。那里贴着肉的只剩下半片水晶碎屏，裂痕边缘已黯淡如死鱼鳞片。就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异变陡生！

崖顶的脚步声碾碎冰壳，直逼裂缝！刘老三的链甲声混着新追兵的皮靴踏地声，在幽冷窄谷里回响出嗜血节拍。

冰缝深处，林天捏着碎屏的指尖却忽然僵住。

那被血浸透过的碎屏内部……裂痕缝隙里竟缓缓渗出丝缕幽蓝的流质光体！光丝如活蛇，顺着他指尖伤口钻了进去！

【检测到异常能量载体……】

【类型：类神经网络生命体（残损）】

【正在强制绑定宿主神经末梢……警告！能量层级超过承载极限！】

剧痛在颅脑炸开！眼前炸出无数旋转的光斑与模糊算式，像是老式显示屏崩溃时倾泻的乱码雪花！比先前强行运算强十倍的撕扯力扯断林天的思维，他几乎听见自己大脑皮层被扯成碎布的幻觉声响。

嗡——

金光如轮炸亮！皇冠表面迸开前所未有的蛛网裂痕。一道暗紫警告撕裂视野：

【精神核心遭遇侵蚀！】

【被动防御机制激活！】

【极端情绪阀门强制开启——闸值突破临界点！】

闸开了。

冰封的金锁在意识深处轰然炸碎！被囚禁的灵力火山般喷涌而出！不再是涓涓细流，是咆哮的熔岩龙卷风撞碎所有堵塞的经络，撑裂萎缩的血管！

“呃啊啊啊——！！！”惨嚎声撞碎狭缝的冰壁！林天双瞳被金焰彻底吞噬，皮开肉绽的脊背上蒸腾起淡金血雾！

崖顶刚探下身的追兵吓得猛缩回头！

“什么鬼动静？！”

“他在下面变妖物了！”

没人敢再往下看。刘老三链甲下的脊梁蹿起寒颤。他亲眼见过外门长老走火入魔时爆体而亡的景象——人体崩解成血雾的闷响他一辈子忘不掉。

冰缝深处，金焰流火裹住蜷缩的身影。炸裂的灵力彻底焚毁了他后背翻开的皮肉，又被碎屏渗入的幽蓝光丝拼命封堵、编织、再生！

骨骼在剧痛中爆响重组，内脏被滚烫的灵力反复淬炼！

系统界面在紊乱的金色乱流中疯狂刷新：

【精神核心受外力强制突破临界点！精神阈值临时解锁！】

【经脉贯通度 15%……29%……37%……】

【境界突破：炼气四重！】

剧痛海啸般席卷全身的瞬间，林天最后残存的意识死死咬住一个念头：

那幽蓝光丝……钻进体内时的波纹轨迹……分明是一道精密的拓扑结构函数图像。

他懂了。想活着锁死这道要命的“门”，不是靠蛮力冲撞。

得撬动锁芯里那枚血铸的钥匙。用痛苦当杠杆。

牙关咬碎血沫的声音在冰缝里咯吱作响。

追兵的惊惧犹疑被谷风卷上夜空。

幽潭水面倒映的寒月缺了半角。

那缺口像极了他怀里碎裂的半片屏幕。

第十四章霜气凝成的水滴，

砸在裂开的锁孔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