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渊剑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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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王莽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丝绝望的呜咽,眼瞳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击杀筑基初期修士|经验值+1000】
【血渊剑吞噬目标精血与残魂|剑体修复度+3%|凶煞之气+10%】
【神经末梢融合率:59% → 60%】
【寿元衰减暂停(掠夺生命精气)】
冰冷的提示在意识里刷过。林天看着王莽迅速干瘪、化作一具焦黑枯骨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目光落在血渊剑上。吞噬了王莽的精血残魂后,剑身幽暗的光泽似乎深沉了一丝,剑格处,一个极其模糊、仿佛由血丝勾勒的皇冠虚影一闪而逝。
皇冠……
林天瞳孔猛地一缩!这虚影……与意识里那顶霸帝皇冠何其相似!
噗通!
再也支撑不住,林天眼前一黑,拄着剑单膝跪倒,剧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柄凶剑散发的冰冷煞气和脑海中翻腾的杀戮碎片拉扯、撕碎。
“啧,动静不小啊。”
一个沙哑、惫懒的声音突兀地在风雪中响起。
林天猛地抬头!剑冢入口的废墟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破烂灰袍、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头。他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脚边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破旧铁桶,桶里插着几柄锈迹斑斑的断剑残刀。他脸上皱纹深刻,像风干的橘子皮,一只眼睛浑浊无光,另一只眼睛却异常锐利,如同鹰隼,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天,以及他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渊剑。
是老瘸子。剑冢的守墓人,或者说,看门人。一个在外门弟子眼中,比这剑冢里的废铁更没存在感的老废物。
“小子,你这把刀……哦不,剑,”老瘸子用拐杖点了点血渊剑,浑浊的独眼眯了眯,“杀气挺重啊。刚开锋就见血,还是筑基修士的血……啧啧,胃口不小。”
林天浑身紧绷,警惕地盯着他。这老瘸子出现的时机太诡异!而且,他面对血渊剑散发的恐怖煞气,竟浑若无事!
老瘸子似乎没看到林天的戒备,慢悠悠地走到王莽那具焦黑的枯骨旁,用拐杖拨弄了一下。“王莽?啧,筑基长老,死得真够惨。”他摇摇头,又看向林天,“小子,麻烦惹大了。执法堂长老死在外门剑冢,这篓子捅破天了。”
他弯腰,从脚边的铁桶里抽出一柄锈蚀的短刀,随意地在王莽的枯骨上刮了刮,刮下一层焦黑的骨粉,随手丢进桶里。“不过嘛,死都死了。”他直起身,浑浊的独眼再次看向林天,目光落在他胸前衣襟下黯淡的碎屏上,停留了一瞬。
“剑不错,就是戾气太重,容易反噬。”老瘸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林天面前,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拿来,我帮你磨磨。”
林天握紧了血渊剑,指节发白。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老瘸子浑浊的独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心,老头子我对你这把凶剑没兴趣。只是看它刚开锋,煞气不稳,怕你还没走出剑冢,就先被它吸干了魂魄。”他指了指林天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溢出的血丝,“你现在的样子,离死也不远了。”
林天沉默。他能感觉到,血渊剑吞噬王莽后,那股凶煞之气并未平息,反而更加活跃,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正顺着剑柄缠绕他的手臂,试图钻入他的经脉,侵蚀他的灵魂。胸前的碎屏光芒微弱,对抗这股侵蚀显得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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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林天缓缓松开了手。
老瘸子接过血渊剑。那柄凶戾滔天的剑,在他枯瘦的手中,竟奇异地安静下来,连剑锋流转的猩红光芒都黯淡了几分。老瘸子浑浊的独眼仔细端详着剑身,手指拂过那道被强行拉直的弯折痕迹和正在缓慢弥合的裂纹,啧啧称奇。
“好材料,可惜炼废了。”他摇摇头,随手将剑丢进脚边的铁桶里。桶里浑浊的、散发着铁锈和油脂怪味的液体瞬间将剑身淹没。
“泡一泡,去去火气。”老瘸子拍了拍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剑冢深处,“小子,能走了就赶紧滚。天亮之前,这里会‘干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补充道,“记住,剑是凶器,也是护身的家伙。但再好的剑,也得有命用才行。你现在……还太嫩,当不了这柄剑的磨刀石。”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堆积如山的废铁阴影里。
林天站在原地,看着铁桶里只露出一个剑柄的血渊剑,又看了看王莽那堆焦黑的枯骨,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胸前衣襟下。那枚仇天娜所赠的冰蓝玉佩,不知何时已悄然滑出,静静躺在他染血的掌心。玉佩中心的冰蓝星芒微微闪烁,散发着一丝温润的凉意,似乎在对抗着空气中残留的凶煞之气。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和铁锈味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他弯腰,捡起那枚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一丝。
然后,他走到铁桶边,伸手探入那浑浊粘稠的液体中,握住了血渊剑冰冷的剑柄。
嗡——!
剑身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仿佛沉睡的凶兽被惊醒。一股冰冷的煞气顺着手臂窜入,但比之前微弱了许多,被玉佩散发的凉意中和了大半。
林天用力,将剑从铁桶中拔出。剑身沾满了粘稠的黑色油污,掩盖了幽暗的剑身和猩红的光芒,看起来就像一柄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铁片。
他不再看王莽的尸骨,也不再看这片狼藉的剑冢。他拄着剑,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剑冢那扇早已不复存在的破门。
风雪更大了,呼啸着灌入废墟,卷起地上的铁屑和骨粉。林天佝偻的背影,在风雪中摇晃着,仿佛随时会被吞噬。唯有手中那柄沾满污秽的凶剑,和他紧攥的、散发着微弱冰蓝光芒的玉佩,在沉沉的夜色里,固执地亮着。
当他终于踏出剑冢的残垣断壁,冰冷的雪粒子砸在脸上时,身后那片废墟深处,隐约传来老瘸子沙哑的哼唱,调子古怪而苍凉:
“铁打的身子骨呦,经不起几回磨……”
“刀口舔血的命呦,阎王殿前坐……”
“磨快了刀剑呦,斩不断因果……”
“不如……睡喽……睡喽……”
哼唱声渐低,最终被风雪的呼啸彻底淹没。
林天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埋葬了筑基长老的钢铁坟场,然后转身,拖着血渊剑,一步一步,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他胸前的衣襟下,那半片碎屏的幽蓝光芒,在风雪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