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月舞潮生·旧歌新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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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牙岛的潮声渐弱。林天坐在篝火旁，小雅蜷在他腿上睡着了，呼吸仍有些急促。小满蹲在珊瑚树前，额间的红莲印记与树身的荧光共鸣，每道纹路都泛着暖金色。

“阿爹，”她突然抬头，“珊瑚树在说话。”

“说什么？”林天摸了摸她的头。

“它说，月神的眼泪藏在月相最圆的夜晚，要取眼泪，需用至亲的血，浇灭树心的‘贪念之火’。”小满的指尖轻轻划过树干，“可贪念之火……是当年那些月卫点燃的。”

林天想起帛书里的记载：三百年前，月满氏的大祭司为求月神庇佑，擅自开启“血祭”，用婴孩的命引动月神之力。月神震怒，降下“贪念之火”焚烧祭司一族，却误伤了无辜的月卫。月瑶作为大祭司的女儿，为洗清族人的罪孽，用自己的血封印了贪念之火，却也因此陷入沉睡。

“所以，小雅的咳疾……”林天握紧拳头。

“是因为贪念之火的余毒。”小满轻声道，“阿娘说，月神的眼泪能解百毒，可要取眼泪，必须……”

“必须用你的血。”林天接口。他想起炎狱岛上的心火，想起小满稚嫩的手掌按在祭坛上的模样，喉咙发紧，“小满，阿爹不想让你冒险。”

小满歪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星子般的光：“可阿娘说，月满氏的血脉，是用来守护的。就像阿爹保护我和姐姐，阿娘保护我们所有人。”她踮起脚，吻了吻他的手背，“阿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月圆之夜，潮声如雷。

林天站在珊瑚树前，手里攥着妻子的布偶。小满站在树心，红莲印记与树的荧光交织成巨大的月轮。她的掌心抵在树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贪念之火上。

“滋滋——”

火焰发出刺耳的声响，突然腾起黑色的浓烟。小满疼得皱起眉头，却咬着牙不肯松手：“阿爹，我没事……阿娘说，痛是因为贪念在挣扎。”

林天的混沌本源不受控制地涌出，在树周凝成防护罩。他看见贪念之火的中心，浮着团模糊的影子——那是月瑶的模样，她的脸上全是焦黑的伤痕，却仍在笑：“昭昭，做得好。”

“阿娘！”小满惊喜地喊。

“傻孩子，”月瑶的声音越来越轻，“这是我的劫数，该由我来受。”她的身影逐渐消散，融入火焰，“用你的血，浇灭它……然后，去星坠海……”

“不要！”小满哭着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贪念之火突然熄灭，树心裂开道缝隙，流出滴幽蓝色的液体，像极了月亮的倒影。

小满的身体晃了晃，栽进林天怀里。林天接住她，看见她额间的红莲印记变得极淡，却笑得安心：“阿爹，阿娘说，小雅的咳疾会好的。”

他接过那滴眼泪，转身走向熟睡的小雅。月光洒在小雅脸上，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平稳。林天将眼泪滴在她眉心，淡蓝色的光晕蔓延开来，她喉间的咳声慢慢停了。

黎明时分，老陶匠在珊瑚树下发现了最后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月陨”二字，与之前四块玉牌的碎片产生共鸣，在沙滩上拼出完整的星图。

“下一个地方，是星坠海。”老陶匠指着星图的终点，“月瑶姐姐说，那里藏着月神的最后秘密。”

林天望着熟睡的两个女儿，又看了看掌心的月神眼泪。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昭昭，别害怕失去，因为你拥有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海风掀起船帆，月牙岛的轮廓逐渐消失在海平面。林天握紧船舵，听见小满在梦里呢喃：“阿娘，我会替你，继续跳舞的。”

月光下，船尾的浪花泛着淡银色的光，像极了月神舞裙上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