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障壁破·月辉在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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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游的密道比来时更加狭窄幽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未被星髓矿净化的陈腐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从前方更深处飘来的……硝烟与血腥味？

队伍沉默地快速前行，每个人的心都紧绷着。身後那来自废弃矿洞方向的、令人心悸的撕裂声与咆哮虽因距离拉远而逐渐模糊，却如同噩梦般萦绕不去。星髓矿脉正在被侵蚀的事实，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密道并非坦途，时而有塌陷的碎石阻塞，需要众人合力清理，或是林天动用混沌之力悄然湮灭。越是前行，两侧岩壁上那些古老的月纹符文就越发密集和复杂，似乎预示着他们正在接近某个核心区域。

小雅额间的星纹持续散发着微热，她低声对林天道：“林天哥，我感觉到了……前方有很强烈的能量波动，非常混乱，有月华之力，也有……令人不舒服的暗蚀气息，还有……很多生命气息聚集在一起，很微弱，很……绝望。”

林天的混沌感知也捕捉到了同样的信息。前方的能量场极度混乱而庞大，彷佛一片正在激烈碰撞的无形战场。

终於，在曲折前行了不知多久後，密道到了尽头。

尽头并非出口，而是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石壁之上，刻满了层层叠叠、极其复杂精密的银色月纹，这些月纹并非死物，而是在缓缓流动运转，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构成了一道坚固无比的能量障壁。显然，这是密道最後的防护门户。

而在这道门户前，景象却让所有人瞳孔一缩。

数具身着月族战士服饰的屍体倒毙在地！他们并非死於刀剑外伤，而是身体呈现出不自然的灰黑色乾瘪，彷佛被抽乾了所有生命精华，脸上凝固着极度的痛苦与恐惧。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闪烁着不祥黑光的晶石碎片，以及几只被某种巨力撕碎的、形似蝙蝠却长着骨刺和毒尾的畸形怪物屍体。

这里，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是驻守密道出口的哨兵……”影蹲下身检查屍体，声音沙哑悲痛，他从一具屍体紧握的手中找到了一块碎裂的身份铭牌，“他们……战斗到了最後一刻。”

月清脸色苍白，指尖颤抖地抚过石壁上那些流转的月纹：“这是‘永夜障壁’，是守护密道出口的最强封印，必须以特定的月纹序列和纯净的月华之力才能开启。看样子，是暗蚀怪物追杀他们到了这里，他们无路可退……”

林天上前一步，无视了地上那些残留的、微弱的暗蚀气息（这些气息一靠近他便自行消散），将手掌按在那冰冷的、流转着强大能量的黑色石壁上。

混沌本源的感知渗透进去。

石壁之後，能量的碰撞更加清晰剧烈！他甚至能“听”到隐约的爆炸轰鸣、能量对冲的尖啸、以及绝望的嘶喊与怪物的咆哮！

外面正在发生战斗！而且异常激烈！

“障壁之後，就是月辉主城区域？”林天沉声问道。

“应该是的！”月清肯定地点头，焦急地看着石壁，“根据地图，出口应该就在月神殿後方的禁地区域边缘！但这永夜障壁……必须由至少三位月辉卫队长级别的人物同时输入特定序列的月华之力才能开启！我们现在……”她看向重伤的月痕和仅存的几名月辉卫，显然无法满足条件。

“来不及了。”林天摇头，外面的战斗声似乎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石壁都在轻微震动，“强行破开它。”

“什麽？”月清一惊，“永夜障壁极其坚固，强行破坏会引发剧烈的能量反噬，而且会立刻惊动全城的防御系统，甚至可能损伤地下的星髓矿脉……”

“那就让反噬和动静都冲我来。”林天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後退半步，双眸之中，深邃的混沌之色开始缓缓流转。

他伸出右手，五指微张，对准了那面流转着强大月华能量的障壁。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只有极致的、内敛的、彷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能量的绝对深邃，自他掌心蔓延开来，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按向了永夜障壁！

嗤——！！！

一声极其刺耳、彷佛无数玻璃同时被撕裂又瞬间汽化的尖锐声响爆发开来！

林天掌心与障壁接触的那一点，璀璨流转的银色月纹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黯淡、扭曲、然後疯狂地崩解消融！那坚固无比、足以抵御千军万马冲击的永夜障壁，在混沌本源那湮灭万物的特性面前，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般，快速融化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轰隆隆——！！！

正如月清所料，障壁被强行破坏，蕴含其中的庞大月华能量失去了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流般轰然反噬爆发！刺目的银色光涛混合着狂暴的冲击波，从破口处疯狂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密道出口！

“小心！”月清惊呼，下意识地撑起月华护盾挡在伤员面前。

然而，那足以将普通强者瞬间撕成碎片的恐怖能量反噬，在触及林天身体的刹那，却如同百川归海般，被他体表流淌的混沌之力尽数吞噬、湮灭、化为虚无！连他的衣角都未曾掀动分毫！

只有他脚下的地面，无声无息地向下凹陷、碳化、湮灭出一个完美的圆形深坑。

眨眼之间，一个足以让数人并行的巨大缺口出现在障壁之上。缺口之外，不再是黑暗的密道，而是无比混乱的光影和震耳欲聋的声浪！

轰！嘭！咻！

各种术法爆炸的轰鸣、兵器碰撞的脆响、能量射线的尖啸、怪物疯狂的嘶吼、人类绝望的怒吼与惨叫……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暗蚀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窒息的战争气味！

透过缺口，众人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那似乎是一处相对偏僻的庭院或广场，但此刻已沦为血腥的战场！远处，宏伟的、融合了星辰与新月元素的白色建筑群（显然是月神殿区域）笼罩在一层巨大的、不断泛起剧烈涟漪的皎洁光罩之下，那应该就是“永月结界”的核心区域。

而结界之外，目之所及，一片狼藉，烽烟四起！

无数形态各异、扭曲恐怖的暗蚀生物正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结界，并与结界外残存的月族战士激烈交战！

有体型庞大、浑身覆盖骨甲、喷吐着腐蚀粘液的巨兽；有如同影子般穿梭、专攻人神魂的诡异幽影；有飞行於空、洒落毒羽和精神尖啸的怪鸟……它们无穷无尽，疯狂地冲击着月族战士组成的防线。

月族战士们依托着残破的工事和建筑残骸，拼死抵抗。月华之力与星辉术法的光芒不断亮起，与暗蚀的黑雾碰撞、湮灭。不时有战士被怪物拖出阵列，瞬间被撕碎吞噬，惨叫声不绝於耳。防线摇摇欲坠，正在不断向结界核心收缩。

而更远处的城市区域，更是被浓浓的黑烟与不祥的暗红色光芒笼罩，只能听到持续不断的爆炸与轰鸣，显然战斗更加惨烈。

这就是月辉主城！这就是他们千里迢迢、历经艰险所要支援的地方！此刻却已化作了炼狱战场！

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和震撼，让刚刚走出密道的众人瞬间窒息，血液几乎冻结！

就连林天，眼神也瞬间变得无比冰寒。眼前的战争规模和残酷程度，远超之前所有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