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的邂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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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歌忙扶她躺下,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痕迹。药铺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子时三刻,夜色正浓。他忽然想起明日还要去城南帮王猎户押镖,可此刻望着苏婉清鬓角的碎发,心里竟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牵挂。

“李公子,”苏婉清忽然拉住他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脉搏,“明日你去西巷的‘聚贤居’,找个戴紫檀木扳指的中年男子,他姓陈,是我父亲的旧部。”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铁剑,“若我遭遇不测,便将残页和玉佩交给他,他会告诉你凌霜阁灭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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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歌望着她眼中的郑重,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自己躲在柴房里,透过门缝看见父亲被黑衣人追杀的场景。那时父亲背上的伤口还在淌血,却仍将他推到暗格里,说:“云歌,活着,才能让凌霜阁的剑继续出鞘。”

他忽然轻轻拨开她的手,从怀中取出母亲留下的银簪,那是凌霜阁弟子已婚女子的信物,“苏姑娘,明日我陪你去破庙。凌霜阁的剑,十年前没能护住宗门,今日至少能护你周全。”

苏婉清望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父亲曾说,凌霜阁的剑如流云,看似柔弱,却能穿金裂石。她指尖摩挲着残页上的晦涩文字,忽然低声道:“其实,玄阴秘典里记载的,是当年幽冥教祖师修炼邪功的反噬之法。我父亲和你父亲想揭穿这个秘密,却被邪教构陷……”

更声渐远,药铺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李云歌听着苏婉清断断续续的讲述,只觉得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当晨光初绽时,周伯推门进来,看见两个靠在竹床上睡着的人,老医头无奈地叹气:“年轻人大都这样,总以为江湖路长,却不知有些缘分,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了。”

三、破庙抉择

城郊破庙的檐角挂着残雪,春日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剥落的壁画上。李云歌背着苏婉清踏过门槛,蛛网在头顶轻轻颤动,神像的眼睛早已被风化,却仍俯瞰着人间的恩怨。

“来了?”阴影里走出七道黑影,为首者戴着青铜鬼面,手中握着幽冥教的“勾魂幡”,幡面上绣着的骷髅头在风中发出沙沙声,“苏婉清,你当真以为凭一个毛头小子,就能挡住我黑幡堂七煞?”

李云歌将苏婉清放在破庙的神案后,指尖抚过剑柄上的云纹——那是昨夜周伯用刻刀帮他新刻的,说这样更像凌霜阁的剑。他抬头望向鬼面人,注意到对方袖口绣着的三枚骷髅,正是黑幡堂第三队队长的标志。

“秘典在此,放她走。”苏婉清忽然开口,将残页抛向空中。鬼面人伸手去接,却见残页突然起火,竟是用磷粉浸泡过的。“你!”他大怒,袖中甩出三道淬毒飞镖,直奔神案后。

李云歌旋身挥剑,铁剑在晨光中划出三道银弧,竟将飞镖尽数击飞。鬼面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剑招,“凌霜阁的流云剑?难怪敢管闲事,今日便让你给凌霜阁陪葬!”他身后六人同时出手,兵器各有不同,却都是幽冥教的邪门功夫。

“小心!”苏婉清在神案后急喊,却见李云歌已施展出“云隐九变”,剑势忽快忽慢,竟在瞬间与六人兵器相撞七次。当年凌霜阁主自创这套剑诀,正是为了应对围攻,此刻李云歌虽内力不足,却凭借精妙剑招,硬生生将攻势压了回去。

鬼面人见同伴久攻不下,突然摘下鬼面,露出左脸的狰狞刀疤,“小子,尝尝我的‘幽冥鬼爪’!”他手掌突然膨胀数倍,指甲泛着青黑色,正是修炼邪功后的模样。李云歌只觉眼前黑影闪过,胸前一痛,已被鬼爪划破衣衫,三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云歌!”苏婉清不顾伤势冲出来,断剑刺向鬼面人后心。对方反手一掌,竟将她击飞数丈,撞在残破的香案上。李云歌见她咳出鲜血,心中怒意翻涌,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响起:“流云剑的精髓,不在杀人,在护人。”

他忽然将铁剑抛向空中,双掌结出凌霜阁的“护心诀”,这是当年阁主才能修炼的内家功夫,他从未试过,此刻却本能地知道该如何施展。铁剑在空中旋转,竟形成一道剑幕,将扑来的杀手尽数逼退。

鬼面人瞳孔骤缩,“你竟会凌霜阁的‘流云剑阵’?不可能,当年大火之后,阁主一脉已……”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李云歌已握住下落的铁剑,剑身上竟泛起淡蓝色的光晕——那是凌霜阁“冰心诀”大成的标志,唯有纯阴体质者才能修炼。

“杀!”鬼面人突然发狠,掏出腰间的竹筒,倒出上百只毒蜂。李云歌忙扯下外衫挥舞,挡住扑面而来的蜂群,却觉小腿一痛,被毒蜂蜇中。苏婉清趁机甩出银针,封了鬼面人的几处大穴,断剑抵住他咽喉:“让你的人退下,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七名杀手面面相觑,鬼面人咬牙道:“退……退下!”待众人放下兵器,苏婉清忽然踉跄着跌倒,李云歌忙扶住她,这才发现她后背已被毒蜂蜇出几个紫包,呼吸越来越弱。

“解药!”李云歌剑尖抵住鬼面人喉咙。对方惨笑:“毒蜂是幽冥教独门,唯有教主才有解药……不过你杀了我,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们。”他忽然盯着李云歌的眼睛,“小子,你可知当年凌霜阁为何被灭?因为李砚冰私藏玄阴秘典,妄图修炼邪功!”

“住口!”苏婉清怒喝,“我父亲与李阁主相交二十年,他若真有私心,当年就不会将秘典残页交给我!”她转头望向李云歌,目光温柔,“云歌,你父亲是为了保护秘典不被幽冥教夺走,才故意传出凌霜阁私通的消息,引开邪教主力……”

鬼面人趁她分神,突然咬碎口中的毒囊,黑血从七窍流出。李云歌接住软倒的苏婉清,发现她额头烫得惊人,毒蜂的毒性正在蔓延。远处传来狼哨声,显然幽冥教的援军就要到了。

“云歌,”苏婉清勉强睁眼,从颈间扯下玉佩塞进他掌心,“带着残页去姑苏,找我 Uncle苏明轩,他会告诉你一切……”她忽然咳出黑血,唇角泛起苦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凌霜阁的遗孤,父亲曾给我看过你的画像……”

李云歌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锦囊,里面除了玉佩,还有一张泛黄的画卷,画中是个抱着剑的小女孩,落款正是“姑苏苏氏婉清”。原来十年前,两家早已为他们定下了不解之缘。

“别说话,我带你走!”他横抱起她,撞破破庙后墙,冲进春日的桃林。桃花瓣落在苏婉清苍白的脸上,像极了画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李云歌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凌霜阁的剑,终会遇到能让它重新出鞘的人——原来,这个人早已在十年前的火光中,与他的命运紧紧相连。

暮色漫过桃林时,李云歌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一处废弃的农舍。他用随身的匕首刮下桃树皮,这是周伯曾说过的解蜂毒的土法子。苏婉清在昏迷中呓语,时而喊着“父亲”,时而喊着“云歌哥哥”,让他想起十二岁前,在凌霜阁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当第一颗星子亮起时,苏婉清的烧终于退了些。李云歌坐在门槛上,望着掌心相合的两枚玉佩,双鹤凌云的纹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却惊不破这片刻的宁静。

“云歌,”苏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你知道吗?十年前在凌霜阁的演武场,你曾教我耍剑,那时你说‘等我长大了,就用流云剑保护你’。”她望着他僵硬的背影,唇角泛起笑意,“后来大火烧起来,你父亲把我塞进密道,自己转身时,衣摆上还沾着我刚才扯下的桃花瓣。”

李云歌猛然回头,记忆中那个抱着断剑哭哑了嗓子的小女孩,终于与眼前的人重合。原来他们早已见过,在凌霜阁最后的春天,在那场改变了两人命运的大火里。

“婉清……”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她说玉佩是定亲信物,凌霜阁与姑苏苏氏,早有联姻之约。”苏婉清低头看着他掌心的玉佩,两枚残玉合在一起,正是双鹤齐飞的图案,“所以,你刚才用‘流云剑阵’时,我就知道,是你,终于来找我了。”

夜风卷起桃林的花瓣,落在破庙的断垣上,落在青岩镇的青石板路上,也落在两个劫后余生的人肩上。李云歌忽然站起身,抽出腰间的铁剑,剑穗上的焦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明日,我们就去姑苏。不管幽冥教有多少阴谋,凌霜阁的剑,姑苏苏氏的剑,终会让江湖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苏婉清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当年那个在火海里哭着喊“我会保护你”的小男孩,终于长成了能让她依靠的模样。她摸了摸胸前的残页,知道真正的玄阴秘典,或许就藏在凌霜阁的废墟之下——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晨雾漫过桃林时,青岩镇的更夫敲响了卯时的梆子。药铺的周伯望着空荡的竹床,轻轻叹了口气,从柜台下取出半块碎银,那是李云歌留下的押镖银子。老医头望向窗外初绽的桃花,忽然笑了——江湖路远,可有些缘分,就像这春日的柳絮,终会落在该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