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心为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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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宜公主生辰过后，宫中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日景仁宫请安时，华妃称病未来，但派了颂芝过来。颂芝说话时，目光在安陵容身上停留了一瞬，虽很快移开，但那审视的意味却很明显。

"华妃娘娘说了，温宜公主近来睡眠不安，若是安常在得空，可否再配些安神的香？"颂芝这话说得客气，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安陵容微微垂首，轻声应道："陵容遵命。"

皇后坐在上首，拨着茶盏，淡淡道："安常在手艺好，能得公主喜欢是她的福气。只是调制香料费神，华妃也要体恤才是。"颂芝忙赔笑道："娘娘说的是，我们娘娘也是实在心疼公主。"

苏棠冷眼旁观，心中了然。华妃这是在借温宜公主的名头敲打安陵容。温宜养在华妃膝下，安陵容通过香囊在公主面前露脸，无疑触动了华妃的神经。

请安结束后，皇后示意剪秋留下苏棠。

"安常在近日倒是颇得青睐。"皇后语气平淡，"连华妃都注意到她了。"

苏棠恭敬回道："安妹妹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皇后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会说话。只是这宫里，太过显眼未必是好事。"

"臣妾明白。"苏棠垂首道。

从景仁宫出来，苏棠心中已有计较。皇后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回到承乾宫，她让景泰准备了几样东西：一对样式简单的赤金手镯，几匹素雅料子，还有一盒上等的安神香料。

"小主这是......"景泰有些不解。

"华妃既然开了口，安常在少不得要再配些香。"苏棠淡淡道，"咱们总不能让她为难。"

东西送到延禧宫时，安陵容正对着几样普通香料出神。见苏棠来了，她连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恢复平静。

"姐姐怎么来了？"她声音细细的。

"听说华妃娘娘让你再配些安神香，我正好有些料子，给你送来看看。"苏棠让景泰把东西放下，目光扫过桌上那些香料，"这些怕是不够好。"

安陵容轻轻摇头："内务府送来的就只有这些。"

"所以我给你带了些好的来。"苏棠拉着她坐下，"给公主用的东西不能马虎。"

安陵容看着那些上等香料，眼中掠过一丝复杂："若是配得太好，只怕......"

她没说完，但苏棠明白她的顾虑。华妃既想用她的手艺，又不愿她借此上位。

"妹妹想多了。"苏棠拍拍她的手，"为公主尽心是本分。"

安陵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苏棠见她神色松动，便转移了话题。她说起自己早逝的母亲，说起那些模糊的童年回忆。安陵容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当苏棠说到"至少还有娘亲疼爱的回忆"时，安陵容的肩膀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姐姐至少还有回忆......"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陵容连这个都没有......"

在苏棠温柔的注视下，安陵容终于断断续续地说起一些往事。她说得极其克制，每个字都像是斟酌过，但那些简短的语句里，却藏着太多未尽之意。

做绣娘的母亲，日夜操劳的身影，还有那些说不出口的艰辛。她说到母亲病重时，声音哽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娘亲去后，陵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争气。"她垂着眼帘，声音很轻，"可是入了宫才发现，这地方比想象中更难......"

苏棠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知道，对安陵容这样的人，能说出这些已经难得。

"我明白。"苏棠握住她的手，"这宫里确实艰难。"

安陵容抬眼看了看她，很快又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宝鹃的声音："小主，翊坤宫的周公公来了。"

安陵容神色一紧，慌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