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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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堂的掀开珠帘:"贵客三位——里边儿请!"

这百年老字号的气派确实不凡,前清留下的戏台子分三层格局:

散座里坐着都是京城有头脸的富商;

一层雅间以湘妃竹帘相隔,四仙桌上摆着时令茶果;

二楼十间包厢垂着云锦帐幔,非顶级权贵不得入内。

"嚯,今儿可算开眼了。"胖子抻了抻紧绷的西装领口,"您可得端着点儿,别露怯。"

苏成反倒比那些世家子更显矜贵。墨玉手串衬得腕骨分明,象牙折扇"唰"地展开,没系领带的衬衫领口微敞,活脱脱顽主模样。身后吴邪抱着他的西装外套,黑眼镜和小哥的领结倒是系得齐整。

"劳驾。"苏成将烫金腰牌递给门房。那穿团花马褂的老者验看时,花白眉毛都没动一下——新月饭店连迎客的都透着百年底蕴。

刚过影壁,胖子突然拽他袖子:"快看二楼!就那个梳油头的小白脸!"

左侧包厢里,穿定制西装的青年正左拥右抱,见他们抬头张望,慌忙推开女伴整理衣襟。

"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胖子挤眉弄眼。

苏成漫不经心转着扇坠:"他也配?"话音未落,身后突然飘来晚香玉香水味。

那纨绔突然正襟危坐的原因找到了——阿宁挽着张瑜款款而来。酒红色鱼尾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发间钻石发卡在宫灯下熠熠生辉。

阿宁一袭盛装款款而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流转间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不知情的还当是哪位当红女星驾临。

"好久不见呀~"

她冲苏成眨了眨眼,甜美的笑容引得周围男士纷纷侧目。二楼雅座上的公子哥见状,手中的茶盏顿时捏紧了几分。

苏成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余光扫过楼上那道阴鸷的视线,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今晚就让某些人看清楚,谁才是阿宁身边的正主。

"亲爱的,等很久了?"

苏成回以温柔浅笑,惹得附近几位姑娘红了脸颊。他顺势揽过阿宁的纤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印下一吻。

二楼传来茶杯重重磕在案几上的脆响。那位锦衣华服的少爷霍然起身,面色青白交加。

"哎哟喂!"胖子笑得直拍大腿,"你们快看二楼那 ** ,脸都快赶上翡翠白菜了!待会儿怕是要演全武行咯!"

苏成恍若未闻,反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这番举动让二楼那位攥折了手中的洒金折扇。

"差不多得了啊!"胖子抹着笑出的眼泪,"再 ** 下去,我怕新月饭店要被醋海给淹喽!"

吴邪一行人始终沉默立于苏成身后,黑衣墨镜的架势倒真像专业保镖团队。不过苏成此行另有要事——那个吃飞醋的纨绔子弟,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汪家的暗桩......"

苏成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大厅,在新入场的宾客中锁定了目标。

那个曾在青铜神树交过手的少年——汪书云,此刻正从容穿过人群。

苏成领着众人拾级而上,玄色风衣下摆在檀木楼梯间翻涌如墨。这队气质非凡的年轻人引得侍者们频频侧目: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占据二楼雅座?

尽管在场宾客都恪守礼仪仅投来短暂注视,苏成仍能感受到无数探究的目光。毕竟这张陌生面孔出现在顶级包厢区,足以让那些世家大族暂时停下寒暄。

"将进酒"包厢的鎏金牌匾龙飞凤舞,据说是某位书法大家的真迹。训练有素的侍者三言两语道明典故,引着众人入内的动作行云流水。

包厢内中西合璧的设计令人称奇——巴洛克雕花穹顶下悬着苏作宫灯,意大利真皮沙发旁立着紫檀多宝阁。苏成倚着朱漆栏杆俯瞰全场,戏台上伙计们正在调试拍卖用的琉璃灯盏。

隔壁包厢里,阿宁正倚在雕花窗边对他举杯。她那位叔父端着茶盏,目光晦暗不明。

"成爷您瞧!"胖子挤过来压低声音,"您那位情敌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

"跳梁小丑罢了。"苏成指尖轻点某个方向,"重点在那边。"

顺着指引望去,胖子倒吸凉气:"青铜树里装神弄鬼的小白脸?汪家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云顶天宫的线索..."苏成眯起眼睛。

恰在此时,汪书云似有所感地抬头,隔空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汪书云端坐在席间,一袭素白长衫衬得肌肤如雪,若不细看,倒真像位二八佳人。身侧立着位高挑女子,凤眼含情,正俯身与他低语。

不多时,侍者捧着烫金册子恭敬呈上,苏成随手翻看,忽见胖子那对玉镯赫然在列。待翻至第二件压轴品,正是自己托霍秀秀出手的长命锁。指尖划过最后一页,他瞳孔骤然紧缩——

"鲁黄帛!"

云顶天宫的谜团、九龙秘藏的线索,皆系于此物。即便只是残卷,亦价值连城。苏成指节发白,今日势在必得。

"成哥哥!"银铃般的嗓音打断思绪。霍秀秀挽着位白发如霜的老妇人翩然而至,那通身气度,必是霍仙姑无疑。老人微微颔首,便被引入雅间。

铜锣骤响,满场肃静。对面纨绔挑衅的目光扫来,苏成报以从容浅笑。前三轮竞价波澜不惊,汪书云闲闲修着指甲,霍家纹丝不动。

苏成忽然起身换座,惊得侍从慌忙捧来青纱宫灯。当灯笼高悬包厢檐角时,全场先是一寂,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他优雅致意,眼风扫过阿宁所在的厢房。

"点天灯?"胖子瞠目。

吴邪捻着茶杯轻笑:"等着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