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会是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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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明眉头微蹙，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

我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不过，张主任刚才提到根基不稳，风浪太大……这话，我觉得更应该送给您自己才对。”

我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张文明。

“您位高权重，坐镇建设局，管着开发区这么多工程项目的命脉。您的根基，看起来是稳如泰山，可您有没有想过，您经手的那些‘优良’工程，它们下面的根基……真的那么稳吗？”

张文明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王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

“就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去年六月，市体育馆那个羽毛球馆，轻型钢结构的顶棚，孙大拿在验收报告的签字是您默许的吧？‘优良’工程。结果呢？一场小雪，塌了。幸好没砸到人！最后查出来是‘材料供货商以次充好’？那个叫‘振兴钢构’的倒霉蛋，背了黑锅，老板到现在还在东躲西藏吧？”

张文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下去，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他试图掩盖的真相：“还有，去年九月，新星小学的教学楼扩建工程，也是孙大拿带的队验收的，报告同样是‘优良’。可就在上个月寒假，有工人在里面维护管道的时候，发现三楼承重梁……啧啧，出现了好几道纵向裂纹。非受力性的？这事儿，学校后勤处的赵老师，应该已经上报了吧？虽然被压下来了，怕引起恐慌……但张主任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张文明的眼睛，捕捉着他瞳孔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包厢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服务员都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哦，对了……”

我仿佛才想起来，语气更加随意，却也更致命。

“还有前年三月的‘华苑新村’二期回迁楼，墙体大面积开裂、渗水……住户闹得挺凶，后来象征性修补了一下，给了点钱封口。验收报告……好像也是完美无缺？那家开发商‘泰兴地产’的老板王泰……张主任，您夫人钱娟女士，和他舅舅的关系……应该挺近的吧？”

“王越！”

张文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从容的面具，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喷射出暴怒的火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让你的飞越工地永远别想复工！让你的网吧连锁，一家都开不下去！还有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

“张主任！”

我猛地拔高声音，打断了他的咆哮，声音冰冷而强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盖过了他的怒火。

“您急什么？我只是在陈述一些……可能您贵人事忙，不小心忽略了的事实而已。”

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那冰冷的笑容再次浮现。

右手再次伸入西装内袋，这一次，我拿出了那支小巧的录音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银色的金属外壳在吊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您刚才提到周琦要出来，提到网吧、工地、游戏代理……这些‘忠告’，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我轻轻晃了晃录音笔，那微弱的指示灯正闪烁着幽幽的红光。

“您猜猜看，如果这段录音，还有我刚才提到的那些关于‘华苑新村’、‘体育馆顶棚’、‘新星小学承重梁’的‘小问题’……以及您那位‘得力干将’孙大拿同志，在老码头接‘酒鬼’时被抓的精彩画面……如果这些材料，一起出现在省厅纪检组，或者……那位当初‘暗示’我到此为止的‘大人物’案头，您觉得，周琦出来之后，第一个要‘叙旧’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