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姐，信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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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那一声“石矶师姐”，如同投入古井的死水，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枯槐树下，那团黯淡的白色光晕剧烈地颤抖、闪烁，仿佛随时都会溃散。光晕中那个蜷缩的模糊身影，猛地抬起了“头”。

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陈观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充满无尽怨愤、警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冰冷“目光”，瞬间锁定了自己。

周围的温度骤降，浓郁的阴气仿佛活了过来，如毒蛇般在空气中蜿蜒，带来刺骨的寒意。枯死的槐树枝桠无风自动，发出“嘎吱”的瘆人声响。

一个尖锐、沙哑，仿佛破碎琉璃摩擦般的声音，直接在陈观的脑海深处炸响，带着滔天的恨意与质疑：

“截教？弟子？哈哈哈……通天师尊被囚紫霄，碧游宫万仙散尽，哪还有什么截教！哪还有什么弟子！”

“说！你是玉虚宫派来的走狗，还是西方教那两个秃驴的爪牙？想来骗我，套取诛仙剑图的下落？做梦！”

声音凄厉，蕴含着数千载积压的怨毒，冲击着陈观的心神。若非他已有上清道基护体，只怕这一下就要被震得魂魄不稳。

陈观心中凛然，知道石矶娘娘怨气极深，绝非三言两语能够取信。他稳住心神，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再次上前一步，目光清澈而坚定地迎向那团光晕。

他没有急于辩解，而是心念一动，全力催动丹田那缕紫金之气。

嗡——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鸣，陈观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纯净的紫色光晕，虽然微弱，却透出一股精纯浩大、截取天机、蕴含一线生机的独特道韵！这正是最正宗不过的上清仙法本源气息！

同时，他脑海中那卷封神榜虚影自动浮现，“石矶娘娘”的名字与眼前的光晕产生了更强烈的共鸣。

“师姐请看！”

陈观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改用了一种古老晦涩、源自洪荒截教的特定音节，这是通天教主神识传承中附带的一些基本信息，类似于“切口”或“密语”：

“碧游宫内诵黄庭，金鳌岛上聚万仙。师尊有教本无类，一线生机何处寻？”

这几句偈语，并非什么高深道法，却是截教内部弟子方能知晓、蕴含特定精神印记的旧事追忆，更是直指截教核心教义——“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

当陈观周身散发出纯正上清道韵，又吟出这蕴含截教独有精神印记的偈语时，那团白色光晕的颤抖骤然停止了。

周围肆虐的阴气也为之一滞。

那尖锐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光晕中的模糊身影，似乎“站”直了一些，那双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观，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茫然，有追忆，有痛苦，还有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存在的希望。

良久，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其中的癫狂恨意消退了大半，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沧桑，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确信：

“上清仙光……还有这‘溯源真言’……你……你究竟是谁？师尊他……老人家现今何在？我截教……真的还有传承未绝？”

听到石矶娘娘语气的变化，陈观心中稍稍一松，知道最危险的初步接触算是过去了。他散去护体仙光，脸上露出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晚辈的恭敬之色，回答道：

“石矶师姐，弟子陈观，乃此方天地一名普通修道者。机缘巧合，于昨日得遇通天祖师残留于世的一缕神识法旨，蒙祖师不弃，授以《上清洞玄真经》，赐下‘截教第一继承人’之名，命我竭尽全力，汇聚封神榜上离散的同门，共谋救师尊脱劫、重振我截教声威之大业！”

他言简意赅，将关键信息坦诚相告。在石矶这等历经沧桑的大能残魂面前，耍心机不如真诚。

“祖师神识……第一继承人……”石矶娘娘的残魂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光晕明灭不定，显示其内心的剧烈波动，“师尊……果然还留有后手……我就知道……他不会就此放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