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石村蛰伏，暗夜杀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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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村的日子，平静而缓慢。沈墨栖身的石屋位于村落边缘，少有人打扰。阿木每日会送来些清水和一种味道苦涩、但能勉强果腹的黑色根茎，偶尔还会有一小碗不知名兽类熬制的肉汤，这已是这少年能提供的最大善意。

沈墨终日盘坐于石床上，如同枯木。他全力运转玄阴炼神术，此地精纯而浓郁的幽冥之气，此刻成了他修复伤体的最佳良药。丝丝缕缕的阴寒能量被他小心翼翼地从外界剥离、炼化，如同最细腻的丝线，缓慢而坚定地编织着破损的经脉，温养着几近干涸的丹田与布满裂痕的神魂。

欺天蛊依旧在持续运转，带来实力的压制与神魂的额外负担，但也隔绝了他恢复时可能产生的异常能量波动。他能感觉到，石村那位巫祭，以及村里几个气息稍强的猎人，偶尔会以神识或目光扫过这间石屋，带着审视与探究。他必须表现得像一个运气好捡回半条命、正在艰难恢复的普通落难者。

进度比预想的还要慢。此界法则更为坚固，灵气（幽冥之气）虽浓郁，但炼化起来需要更多的神识操控，否则极易引动其中蕴含的蛮荒死意，反伤自身。足足过了十余日，他严重的肉身伤势才勉强稳定下来，不再恶化，但内腑与经脉的暗伤，以及神魂的损耗，依旧需要水磨工夫。

期间，阿木来过几次，见沈墨气息依旧微弱，但脸色不再那么吓人，便也放下心来，偶尔会坐在门口的石墩上，跟沈墨说几句话。通过少年的只言片语，沈墨对此地有了初步了解。

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被称为“黑风荒原”，资源贫瘠，妖兽横行。石村和另一个名为“黑山部”的部落是这片荒原的主要人类聚居点，为了有限的狩猎资源和一处微小的“幽冥矿脉”，两个村落常年冲突不断，积怨已久。巫祭是石村的精神领袖和最高战力，据说懂得引动“祖灵”之力，修为深不可测。而村子里的青壮，大多是像阿木父亲那样的猎人，修为多在黄级到玄级初期徘徊。

“再过几天，就是月晦之夜了。”这一日，阿木送食物来时，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黑山部的那群混蛋，最近活动越来越频繁，疤叔他们前几天在狩猎时还和他们的人起了冲突，伤了好几个……巫祭大人说，他们可能在打我们‘祖灵祭坛’的主意。”

沈墨心中一动，祖灵祭坛？他初来时就隐约感知到村子中央有一股奇异而晦涩的能量波动，与村民修炼的粗浅幽冥功法似是而非，原来源头在此。他没有多问，只是平静地听着。

夜幕降临，暗紫色的天幕被浓郁的黑暗取代，唯有那几颗幽冷星辰投下微弱的光，荒原上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隐约的兽嚎。

沈墨如同往常一样，在石屋内静坐调息。突然，他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眸中闪过一丝幽光。远超常人的神识感知，让他捕捉到了村外传来的几缕极其微弱、却充满恶意与杀气的能量波动！

有人潜行靠近，目标明确，气息阴冷，绝非村中猎人！而且，数量不少，至少有七八人，其中两道气息，赫然达到了玄级后期！

是黑山部的人！他们果然选在月晦之夜动手了！

几乎是同时，村落中央，巫祭所在石屋的方向，传来一声苍老而急促的呼哨！那是警讯！

整个石村瞬间被惊醒，嘈杂声、呼喊声、兵器碰撞声响起，夹杂着妇孺惊恐的低泣。疤叔粗犷的吼声在夜风中回荡：“黑山部的杂碎来了！守住栅栏！保护祭坛！”

战斗瞬间爆发！

村口方向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和能量碰撞的轰鸣。黑山部的人显然有备而来，攻势凶猛。石村的猎人虽然悍勇，但实力普遍偏低，在对方两名玄级后期高手的冲击下，防线很快岌岌可危。

沈墨坐在石屋内，神识如无形的蛛网蔓延出去，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看到了疤叔浴血奋战，却被一名黑山部玄级后期高手一掌震飞，口喷鲜血。看到了阿木咬着牙，用他那简陋的猎弓射向敌人，箭矢却被对方轻易磕飞，反而引来一道狠厉的刀光劈向少年！

石村，危在旦夕。

沈墨的眼神依旧平静。他并非救世主，石村的存亡与他并无直接关系。在此界，暴露实力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甚至可能被巡天者的触角感知到，风险极大。

但是……

他看着阿木那绝望却又不肯后退的眼神，看着那些普通的石村村民拼死守护家园的挣扎。这个少年在他最虚弱时给了他一线生机，这个村子给了他暂时的容身之所。

更重要的是，黑山部的人身上，带着一股令他隐隐厌恶的气息，那气息中似乎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巡天者力量同源、却更加驳杂阴暗的意味。这让他无法坐视。

“罢了。”沈墨心中轻叹。因果已结，便需了却。况且，若石村被灭，他这“重伤之人”也绝无幸免。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显得有些迟缓，仿佛牵动了伤势。但当他一步踏出石屋，融入外面混乱的黑暗时，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虽然气息依旧被欺天蛊压制在极低的水平，但那双眼眸深处，却燃起了属于修罗魔尊的冰冷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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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选择正面冲击。那样太过显眼。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紧贴着石屋的阴影移动，步伐玄奥，正是得自幽冥道传承的一门隐匿身法——“幽影步”。在混乱的战场和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无人察觉他的存在。

一名黑山部的黄级巅峰武者，刚刚砍倒一名石村猎人，正狞笑着扑向旁边的妇孺。忽然，他感觉脖颈一凉，仿佛被冰冷的毒蛇舔舐，想要惊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迅速模糊，软软地倒了下去。至死，他都没看清是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