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矮人矿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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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脊椎处翻卷出的神经束和碎骨在刮擦中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剧痛如同迟到的冰山撞向废船，狠狠砸入刚刚启动的感知。

他被拖行穿过狭窄的通道，光线依旧昏暗，却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墙壁上的油灯如同垂死野兽的瞳孔，闪烁着微弱、被浓烟反复摩擦成橙黄的光晕。

通道两侧堆叠着形态各异被熔毁扭曲的巨大金属部件——断裂的活塞连杆、

像被巨兽咬过而扭曲的齿轮传动轴、冷却凝结后如同凝固黑色血块的巨大坩埚残留物。

空气沉闷滚烫，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滚烫的铁砂混合物，灼烧着喉咙。

“第七个……残渣……分量还行……”

拖着林一的是一个身形壮硕矮人——准确说，是矮人矿奴。

他套着厚重的、几乎失去本色的皮围裙，上面沾满深褐色油污和暗红不明的污渍。

粗壮的上臂裸露在外，覆盖着浓密的铁灰色毛发和长期高温环境下形成的、如同烧焦树皮般的深色皱纹。

脸上覆盖着一层黑灰和硫磺粉末的混合物，

唯有一双小眼睛在污垢下闪烁着麻木疲惫却又坚韧如岩块的光芒。

他没戴头盔，灰白色、夹杂着矿渣和油污纠结在一起的发辫杂乱地拖在脖颈后。

矮人矿奴毫不在意地拖拽，目光只粗略扫过林一背后暴露的巨大创口，

创口其中死寂的靛青指骨，那裂口里凝固着暗红的金属光晕。

死肉残渣对他而言是熔炉的燃料，金属残骸更是回归矿脉的宿命。

通道尽头豁然开阔！

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无数头钢铁巨兽的垂死喘息，迎面砸来！

热浪裹挟着比通道里浓烈百倍的硫磺、金属熔浆和浓稠汗水混合的气味，化作粘稠的液体灌入肺叶！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

一个比之前兽人血肉熔炉更宏大、更蛮横、更冰冷的钢铁地狱！

目光所及，是庞大到无法估量的地下洞穴空间！

穹顶高远，模糊在翻滚的厚重烟尘中。地面并非岩石，

而是被层层叠叠、锈迹斑斑的厚重钢铁格栅板覆盖，

格栅下方流淌着如同熔岩河般汩汩涌动、散发着刺目红光的熔融金属液体！

蒸汽如同地狱巨蟒从格栅缝隙中嘶吼喷出！

空间被巨大的钢铁立柱切割成无数“工位”。

每个工位中央都矗立着一座小山般巨大的、表面被高温烧灼成暗紫色的金属熔炉！

炉体表面粗糙，铆钉如同巨兽的鳞片凸起，巨大的黄铜阀门如同扭曲的肿瘤。

炉口喷吐着橙红白炽的烈焰和滚烫的金属灰烬，每一次炉火喷涌都让空气剧烈扭曲！

在这沸腾熔炉之海内，是数以千计的矮人矿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