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穴祭瞳 镜血溯龙 青囊暗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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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远在小院中,通过霜华镜感应到吴道重创的三藤,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不顾自身魂伤,强行将更多的萨满灵力隔空传来!

得此援助,吴道精神一振,强提一口真气,斩邪剑回扫,逼退趁机扑上的另一名主事者和教徒。但他伤势极重,动作已显迟滞,气息急剧衰落。

“他不行了!杀了他!献祭给蚀龙钉!”剩余那名主事者见状,眼中露出残忍喜色,指挥着教徒们疯狂围攻。

吴道且战且退,身上不断添上新伤,鲜血几乎将他染成一个血人。他退到了甬道与溶洞的连接处,背靠冰冷的岩壁,斩邪剑拄地,大口喘息,视线开始模糊。

难道真要陨落于此?

不!

他猛地抬头,看向祭坛顶端那根不断散发邪气的蚀龙钉,又看向那面映照着幽都景象的黑色水晶。就算死,也要毁了这祸害!

他想起怀中那面灵性受损的霜华镜,想起三藤拼死传来的灵力,想起那痛苦挣扎的龙脉…

一个疯狂的念头划过脑海!

他猛地将斩邪剑插在地上,双手快速结印,这一次,结的不是攻击印法,而是…医门最高秘术——金针渡魂! 但对象,并非他人,而是他自己!他要以自身魂魄为引,燃烧所有,强行激发潜能,做最后一搏!

“以吾之魂,燃吾之血,唤镜之灵,溯龙之脉!”

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尽数洒在怀中霜华镜上!同时,那远隔空间传来的、属于三藤的萨满灵力,也被他通过镜魂联系,疯狂引导过来!

霜华镜沾染了他的热血与三藤的灵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纯净的月白,而是带着一丝血色,却更加炽烈,更加悲壮!镜面上那道原本细微的裂痕,在磅礴能量的冲击下,竟开始缓缓弥合!

镜灵在主人濒死的决绝与道侣不惜一切的支援下,被强行唤醒、激发、甚至…升华!

“镜光溯影,照见本源!龙脉有灵,听我号令!”

吴道嘶声怒吼,将重焕新生的霜华镜对准祭坛顶端的蚀龙钉,猛地照去!

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吴道毕生修为、本命精血、三藤萨满灵力以及龙脉残存意识的复合光柱,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悍然冲破弥漫的邪气,精准地照射在蚀龙钉与龙脉地气连接的那个最脆弱的“裂痕”之上!

这一次,不再是干扰,而是最本源的冲击与净化!

滋滋滋——!

蚀龙钉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刺耳的哀鸣!墨绿色的邪气如同遇到克星,疯狂消融!钉体与龙脉连接处,那原本细微的裂痕,在镜光照射下迅速扩大!

“不!阻止他!”那名主事者惊恐万状,疯狂扑来!

但已经晚了!

咔嚓!

一声清晰的、仿佛什么东西彻底断裂的脆响,传遍整个洞窟!

那根粗大的蚀龙钉,竟从与龙脉连接处,被镜光硬生生切断了联系!

轰!!!

失去了蚀龙钉的抽取与压制,一直被侵蚀的痛苦龙脉,如同挣脱枷锁的巨龙,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咆哮!一股精纯、磅礴、充满愤怒与生机的龙脉之气,从地底深处轰然爆发!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座邪恶祭坛!在纯正的龙脉之气冲刷下,祭坛上的邪异符文寸寸断裂,血肉部分迅速干枯腐朽,整个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倒塌了一半!

血池沸腾蒸发,黑色水晶光芒乱闪,其中映照的幽都景象变得模糊不定!

噗!

那名冲过来的主事者被狂暴的龙脉之气正面冲击,如同被高速奔跑的巨象撞中,鲜血狂喷,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其余教徒更是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惨叫着被龙脉之气撕碎、净化!

吴道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地,看着眼前这逆转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苦笑。他成功了…虽然代价惨重…

霜华镜完成使命,光华收敛,轻轻落在他怀中,镜身温热,仿佛在安慰着他。

地穴之内,邪氛暂消,唯有精纯的龙脉之气在涤荡污秽。

然而,那面黑色水晶,虽然光芒黯淡,却并未完全破碎。其中模糊的幽都景象深处,似乎有一双更加古老、更加冷漠的眼睛,缓缓睁开,隔着无尽虚空,望向了此地…

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吴道已无力再战。他的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十八章3 青囊暗渡

吴道意识沉浮于无边黑暗,剧痛与冰冷交织,仿佛置身万丈冰渊。蚀龙钉断裂、龙脉反冲的磅礴伟力虽涤荡邪祟,却也如同双刃之剑,将他这本就油尽灯枯的残躯再次推向崩溃边缘。经脉寸裂,魂魄摇曳,唯有一点灵台不昧,紧紧守着与霜华镜、与崔三藤那丝微弱的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温润平和的生机,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缓注入他几近干涸的经脉。这生机并非霸道的药力,而是带着一种草木清香与精妙的疏导之意,一点点抚平着他体内狂暴杂乱的气息,修复着受损的根基。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崔三藤那张写满焦虑与疲惫,却在他醒来瞬间绽放出惊喜光彩的脸庞。

“先生!你醒了!”三藤的声音带着哽咽,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将一股精纯的萨满灵力渡了过来。

吴道微微转动眼球,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素雅洁净的卧房,陈设简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并非他们之前落脚的小院。

“这是…何处?”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是百草堂,胡青囊胡大夫的密室。”三藤连忙解释,“那日我感应到你重伤昏迷,循着镜魂联系找到地穴入口,正遇上官府的人清理现场,混乱中将你救出。你伤势太重,城中耳目众多,唯有这百草堂…或许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且胡青囊…他似乎并非全然恶贯满盈。”

正说着,房门被轻轻推开,端着药碗走进来的,正是那位山羊胡须的胡青囊胡大夫。他此刻面色复杂,有后怕,有惭愧,也有一丝如释重负。见吴道醒来,他快步上前,将药碗放在床头,躬身一礼,语气带着几分真诚的恳切:“吴先生,您终于醒了。此前…老夫被邪徒以家小性命相胁,不得已助纣为虐,提供药堂作为中转,罪该万死!那日见先生舍身破邪,救满城百姓于水火,老夫…老夫实在无地自容!今日冒死相救,一是赎罪,二是…确有一事,关乎重大,不得不告知先生!”

吴道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胡青囊,相门灵觉虽弱,仍能感知对方情绪波动剧烈,但并无恶意与欺诈。他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三藤则将药碗端起,小心地喂吴道服下。药汁入腹,化作暖流,滋养着残破的身躯。

胡青囊见吴道肯听,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先生可知,那青铜门为何选择我百草堂作为据点之一?”

“因你医术精湛,便于掩饰瘟种流通?”吴道缓声道。

“此其一也。”胡青囊神色凝重,“更重要的,是因我百草堂地下,有一处隐秘的地脉节点,乃是古代一位精通医道与地师之术的先祖所留,名为‘青囊泉眼’。此泉眼能微弱引动龙脉生机,本用于培育灵药。青铜门占据此地,正是想借此泉眼,反向侵蚀龙脉,同时…监控龙脉动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悸:“就在先生摧毁那地穴祭坛后不久,泉眼监测到,长白主龙脉的震颤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另一处…更深远、更隐蔽的地方,传来了更加剧烈、更加不祥的波动!那波动…充满了死寂与堕落的气息,仿佛…仿佛龙脉的‘心脏’正在被某种更可怕的东西侵蚀!”

吴道与三藤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果然!城西地穴的祭坛和蚀龙钉,并非核心,只是众多触手之一!青铜门真正的目标,是龙脉本源所在!

“可知那波动源头在何处?”吴道强撑起身,急切问道。

胡青囊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青囊泉眼只能感知大致方向与性质,无法精确定位。但那波动传来的方向…似是往长白山主峰,天池附近而去!而且,据泉眼显示,那种侵蚀并非强行钉穿,更像是…一种‘感染’、‘同化’,让龙脉本身的力量转化为死寂之力!若让其得逞,恐怕整个长白山脉,都将化为一片死地!”

感染?同化?吴道心念电转,想起幽冥契约,想起那黑色水晶后的幽都景象,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青铜门背后的“圣主”,莫非是想将长白龙脉,彻底转化为通往幽都的死亡通道?或者,以其为养分,滋养幽都某位可怕存在?

必须阻止!否则,不仅仅是延吉城,整个关东大地,乃至更广袤的区域,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胡大夫,你可知青铜门在城中还有其他隐秘通道或据点,可能通往天池方向?”吴道沉声问。

胡青囊思索片刻,道:“有一个地方…十分可疑。城北有一家‘福缘客栈’,看似普通,但偶尔会有一些行踪诡秘、气息阴冷的人出入。我曾无意中听闻,他们似乎提及过‘云顶’、‘仙宫’之类的词语…而天池旧称,正是‘阆苑仙池’、‘云顶天宫’!”

福缘客栈!云顶仙宫!

线索似乎指向了那里。

吴道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带来的虚弱感。时间紧迫,每耽搁一刻,龙脉被侵蚀的程度便加深一分。

“三藤,我的伤…”他看向三藤。

“先生经脉之伤已由胡大夫以独门金针术稳住,魂伤还需静养,但…若强行压制,短时间或可恢复五成战力。”三藤眼中满是担忧,却知无法阻拦。

“五成…够了。”吴道目光坚定,“胡大夫,大恩不言谢。还请继续留意泉眼动向。三藤,我们准备一下,今夜便去探一探那福缘客栈!”

胡青囊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又取出几瓶珍贵的丹药:“这些丹药对内伤魂魄有奇效,先生务必带上。老夫…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是夜,月黑风高。

吴道与崔三藤悄然离开百草堂,如同两道魅影,融入了延吉城沉寂的夜色。吴道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体内伤势被强行压下,五成战力,足以应对寻常风险。三藤紧随其后,霜华镜敛于怀中,神鼓暗藏,萨满灵觉全开,警惕着四周。

城北福缘客栈,灯火阑珊,看似与寻常客栈无异。但在吴道相门观气术下,却能察觉到客栈后院深处,有一股极其隐晦的空间波动气息,以及淡淡的、与青铜门同源的阴冷邪气。

那里,定然藏有玄机。

二人绕到客栈后巷,寻了一处僻静墙角。吴道并指如剑,在空中虚划一道符箓,乃是相门“窥虚符”,可短暂窥破简单幻阵与禁制。

符光一闪,眼前景象微微波动,客栈后墙之上,果然显现出一道被幻阵遮掩的暗门!

暗门紧闭,上有禁制。

吴道与三藤对视一眼,正欲设法破解。

突然,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闪了出来,警惕地四下张望后,迅速朝着城外方向掠去!

机会!

吴道当机立断,低声道:“跟上去!看他去往何处!”

或许,这条“小鱼”,能引领他们找到真正的“龙潭”!

二人身形一动,如同附骨之疽,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道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他们身后,福缘客栈的暗门再次无声闭合,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唯有那隐匿的邪气,依旧在黑暗中悄然弥漫。

长白龙脉的存亡,幽都阴谋的真相,似乎都系于这次追踪之上。前路,是更深的迷雾,还是最终的决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