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浦江畔 · 归人初至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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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愠怒的脸，狠狠瞪了林一一眼，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嚯，警惕性很高嘛，林顾问。”

韩笑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苏格兰场留下的职业病，在这里一点也不过时。”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注意那些有意无意向他们投来注目礼的目光

——有警惕、有好奇、有毫不掩饰的贪婪评估。

他的手轻松地插在西裤口袋里，但熟悉他的人（比如林一）知道，那里藏着的东西绝不仅仅是手帕。

两人艰难地挤出最核心的码头区域，稍稍远离了装卸货物的中心地带，但四周的喧嚣并未减弱多少。

狭窄的路两边挤满了低矮的铺面：叮当作响的白铁铺、

散发着浓烈草药和麝香味道的药行、蒸腾着热气售卖蟹壳黄和小笼馒头的点心摊子、

挂满廉价成衣的小店、堆满杂货的五洋商店……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就在林一试图寻找一辆看起来不那么破旧的黄包车时——

“杀人啦！老张！我的老天爷啊！救命啊——！”

一声凄厉得变了调的、蕴含巨大痛苦与恐惧的哭喊声，

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陡然撕裂了这片鼎沸的喧哗！那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从一个堆满空货筐和腐烂菜叶、光线晦暗的窄巷深处猛地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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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刚才还热络无比、各司其职的人声，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了喉咙！

叫卖的、还价的、吆喝的、咀嚼的……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空气为之一窒，只剩下远处轮船的呜咽和海风穿过货栈空洞的呼啸声。

成千上万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条散发着垃圾腐臭气息的、阴森的小巷巷口。

人群如同被冻结的海水，停滞在原地，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疑、茫然，

以及一种经过无数世面之后的、深深的麻木与谨慎的窥伺，有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有人伸长脖子试图窥探巷内情形，更多的则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林一和韩笑几乎是同时收住了脚步，林一眼中那份惯常的冰冷沉静，

在零点一秒内凝结成了实质性的锐利锋芒，如同潜伏的猎豹锁定了猎物。

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危险而专注，仿佛有形的磁力场向他感知到的痛苦核心坍缩。

韩笑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松弛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外科医生面对突发大出血时的绝对冷静，

眼神如手术刀般精准地扫描着声音来源和周围环境的异动。

“过去看看？”韩笑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是咏叹调，而是一种职业性的确认。

“有情况。”林一简洁回应，身体已经率先行动起来。

他分开面前几个呆若木鸡的路人，步履稳定却速度极快地直扑那个巷口。

韩笑紧跟其后，巧妙地利用身体的掩护和眼神的威慑，在林一背后清理出通路。

他们的行动在瞬间变得如同上了发条的精密装置，安静、高效、目标明确，

与周围因恐惧和好奇而陷入短暂瘫痪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巷口很快被惊疑不定的人堵住了缝隙，昏暗的光线从外面艰难地渗入，照亮了内部一小片肮脏的泥地。

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铁锈味——那是鲜血的气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