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风起临安，暗影浮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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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在。”
“给他一间干净的牢房，别用刑。”
众人一怔。
赵构嘴角微扬，眼底却无半分温情：“让他好好想想……他这一生，到底为谁而战。”
夜风穿廊，吹动天牢深处一盏孤灯。
小野寺独坐石室，铁链未加，饭菜未断。
门外，轻轻传来脚步声。
香案摆上，茶具列齐，水汽袅袅升起，竟是一套倭国茶道器具。
他望着那杯清茶，久久不动。
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海之上，百艘铁甲火舰已破浪东进，炮口所指，血月将升。
地牢深处，烛火如豆，映着青石墙上斑驳的裂痕。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唯有一角被刻意清理得洁净如室——香案横陈，茶釜微沸，水汽袅袅升腾，竟透出几分东瀛庭院的静谧。
小野寺文久盘膝而坐，铁链未加，双手空垂，目光却如刀锋般割向对面之人。
林九娘端坐案前，素手执勺，动作不疾不徐，仿若真为故人奉茶。
她一身玄甲未卸，腰间短刃寒光未收，可此刻神情，却似闲庭煮雪。
“这是……煎茶道？”小野寺冷笑，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宋人竟也懂我倭国风雅？装点门面，倒是用心。”
林九娘不答，只将一杯清茶轻轻推至他面前，茶汤澄澈，叶沉如墨。
“三日了。”她终于开口，声冷如霜，“你不吃、不喝、不语。可你每夜辗转，呼吸紊乱，心跳三变——你在想，我们为何不刑讯？为何反以礼相待？”
小野寺瞳孔微缩，未语。
“因为你不是棋子。”林九娘直视他双眼，“你是执棋之人。所以官家说，要你清醒地看清——你这一生，究竟输在了哪里。”
话音落下，茶釜“噗”地一声轻响，热气骤涌。
小野寺终于低头，目光落在那杯茶上。
他沉默良久，忽而低笑，继而大笑，笑声在地牢中回荡，带着几分癫狂。
“好！好一个赵构！不杀、不刑、不辱，却要诛我之心！”
他猛地抓起茶杯，一饮而尽，手却微微颤抖。
“你们……早换了真图？”他声音骤沉。
林九娘淡然点头：“你拿的那份《震天雷三号炮膛压测试录》，连炮膛铜锡比都错了——本该六比四，你们拿的是八比二。热胀冷缩之下，点火即炸。”
小野寺浑身一震，脸色骤变。
“难怪……难怪萨摩的试炮……连炸三座炮台！”他喃喃，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死了十七名工匠，三位藩主震怒……可藤原赖通却说，是工匠无能，下令再试！”
他猛然抬头，眼中惊怒交加：“你们……故意让我带走假图？”
“不是让你带走。”林九娘轻声道，“是我们请你带走的。”
小野寺如遭雷击，浑身僵直。
刹那间，所有线索串联成线——那“遗失”的图纸、兵部小吏的“叛变”、城南勾栏的交易……一切，都是局！
他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声音颤抖：“你们……早已识破我在市舶司的眼线，放任美代子窃图，只为顺藤摸瓜……甚至……连我潜伏十年的‘影武门’据点，也早已在你们掌控之中？”
林九娘不答，只轻轻吹了吹茶汤。
小野寺仰头，喉结滚动，良久，终于低声道：“我输得不冤。”
他缓缓闭眼，再睁时，已无戾气，唯有苍凉。
“藤原赖通，欲借‘宋欲攻倭’之伪证，煽动诸藩结盟反宋。他伪造了赵构亲笔国书，称‘三月内踏平京都’，已送至各大名手中。同时，他策反了明州守将赖通——此人祖籍萨摩，幼年随父迁宋，表面忠于大宋，实则心向故土。他已收下黄金三千两、良田万亩，许诺在宋军东征时，开城献港，断其后路。”
话音落下，地牢外脚步轻响。
一道明黄身影立于铁栏之外，玄甲未解，目光如渊。
赵构缓步而入，袖中微光一闪，系统界面悄然浮现：
【“密室审心”任务完成】
奖励：中阶积分×600，解锁“火器反制陷阱图谱（完整版）”
【“情报反制”任务进度+60%】
他看着小野寺，淡淡道：“你女儿美代子，已在送往登州的路上。若你所言属实，朕可保她一命，赐田安居，永不为奴。”
小野寺浑身一颤，终是低头，声音沙哑：“我……愿供出全部联络暗号、据点密语、接头方式……只求……让她活着。”
赵构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夜风穿廊，吹熄了地牢最后一盏灯。
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海之上，百艘铁甲火舰已破浪东进。
旗舰炮台上，火蛟营校尉手持密令，凝视海图——航线直指萨摩湾。
海面之下，三具沉船残骸静静躺着，正是运送“真图纸”的倭国快船。
火药舱引爆的痕迹清晰可见，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临安皇宫，御书房内。
赵构将供词与系统追踪路径并列于沙盘，山川河海，密谍路线，一一标注。
赵鼎立于身侧，轻摇羽扇，目光如炬：“此獠已除，但赖通未动，尚可为饵。”
赵构唇角微扬，提笔写下三份抄录。
“一份密送高丽，让他们‘偶然’截获；一份藏于兵部暗柜，留待日后‘查证’；第三份……”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就让它‘意外’落入某人的心腹之手。”
当夜，临安城外一骑快马悄然出城，黑衣蒙面，直奔明州。
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而远在东瀛京都，藤原赖通正读着“成功获取火器图”的捷报，嘴角微扬，斟酒自饮。
他浑然不知——那张被奉为“国运之钥”的图纸，已在海上引爆了三艘运输船。
更不知，一封密函，正随着夜风，悄然逼近明州军营。
灯下，一只颤抖的手，正缓缓拆开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