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船出港,网收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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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中,一名黑衣人试图从船尾暗道潜逃,却被李猛亲自截住。刀光剑影交错,搏斗数合,那人身法虽快,终究不敌李猛悍勇,被擒获于底舱密室,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人面覆黑巾,怀中却死死抱着一只密封铁筒,任凭拳打脚踢也不肯松手。强行打开一看,赫然是最后一份《霹雳炮膛压修正图》——图纸完整,墨迹新鲜,看似毫无破绽,可细看之下,膛线压力标注竟被刻意调高三成!
一旦照此铸造,点火即炸,整座炮台都将化为废墟,连带着周边营房都会被掀飞。李猛捏着图纸的手微微发抖,眼中怒意勃发:“好狠的手段……差一步,前线十万将士就得葬送在这纸上!”
他冷冷盯着俘虏,刀锋抵在其咽喉:“你是谁?背后主使何人?”
那人嘴角溢血,却发出一阵狞笑,眼神怨毒,一语不发。
千里之外,赵构握紧那份来自海上的密报,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幽深似渊。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江风怒号,卷着雪沫拍打着宫墙。御审殿内烛火摇曳,铁链轻响如蛇行地,透着森然寒意。赵构端坐龙案之上,玄袍黑底金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冽光泽,衬得他面容愈发沉肃。
他未戴冕旒,只束玉冠,眉宇间却压着千钧雷霆,仿佛随时会劈落。阶下跪着的萨尔罕面覆黑布,双手反绑于刑架,肩胛骨已被铁钩穿刺,血染长衫,渗出的血珠在地上积成小洼,却仍咬牙不语,似是铁了心要硬抗。
“你当朕不知你是西夏细作?”赵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入木,敲得人耳鼓生疼,“每月初七接香料船,实运火硝;借阿拉伯商队掩护,在泉州换籍落户,改头换面;更在造船厂安插十一名‘学徒’——他们不是工匠,是藏在暗处的刀,专等时机割裂我大宋的船板。”
他缓缓起身,踱步至萨尔罕面前,俯身低语,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说,我若把你剥皮悬旗于临安城头,嵬名承庆会不会连夜从祁连山里爬出来救你?”
萨尔罕浑身一震,黑巾下的瞳孔骤缩,显然被说中了要害。
赵构冷笑:“你不答,那朕替你说——他不会。因为他要的不是你活,是借你之手搅乱江南,为他复国铺路。你于他而言,不过是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话音落,赵鼎悄然步入殿侧,手中一卷黄绢递上:“官家,已比对西夏密档,此人确为前太子嵬名承庆亲信死士,代号‘夜隼’,专司潜伏与破坏。”
赵构接过,展卷一瞥,目光陡厉如电:“果然是他……嵬名承庆,藏身祁连南麓,暗联吐蕃八部,欲建‘复夏军’?”他冷哼一声,声震殿宇,“好大的胆子,竟想借我大宋匠人之手,炸我战舰,乱我海防,真当我朝无人吗!”
他猛然转身,喝令:“带陈子昂!”
镣铐声由远及近,拖着地面发出刺耳声响。陈子昂被两名皇城司缇骑拖入大殿,发乱须枯,双目赤红如血,昔日造船世家嫡子、少年天才,如今却形如疯犬,失了半分人样。
赵构却不怒,只命人呈上一份泛黄奏本副本,纸页边缘已脆化,透着岁月的沧桑。
“认得吗?”他轻声道,将奏本置于陈子昂面前,“这是你父亲陈大柱临终前所书——《请增水密舱制以固战舰疏》。他督造楼船三年,积劳成疾,咳血而亡,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愿我儿继我志,强我国防,护我河山。’”
陈子昂浑身一震,抬头望向那熟悉笔迹,眼中血丝暴起,喉间发出嗬嗬之声,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赵构继续道,声音渐厉:“可你呢?因误听谣传,以为朝廷害你父,便投靠敌国,篡改《霹雳炮图》,在炮膛里埋下炸膛之祸!你拿他的忠,去做西夏的刀!你拿他的志,去毁他毕生守护的船!你配做他儿子吗!”
一字一句,如锤击心,敲得陈子昂防线寸寸崩裂。他嘴唇颤抖,终于崩溃跪倒,嚎啕大哭,涕泪横流:“我不是……我不想……可他们说,只要毁了火器局,就能逼朝廷开边市、赦旧罪……我说改几处尺寸无妨……我不知道会炸死那么多人啊!我错了……我错了啊!”
“你还送出了三批毒图!”赵构厉声逼问,步步紧逼,“哪里?何时引爆?如实招来!”
陈子昂抽搐着,哽咽着吐出,声音破碎不堪:“泉、明、温……三大官办船坊……冬至子时,借年终试炮之机……引火自爆……图纸已混入主册,无人能辨……他们说,要让大宋水师新年无船可用……”
满殿皆惊!冬至试炮,乃惯例大典,届时将有诸多将官在场,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赵构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发白,眼中杀意如火山将喷,几乎要将这大殿都烧穿。他霍然起身,提笔疾书,朱砂诏令一挥而就,墨汁飞溅:
“八百里加急!查封泉州、明州、温州三地官办船坊!凡涉火器图纸者,立即停工作废!调韩世忠部精兵接管厂区,封锁一切出入通道!命徐小七随林九娘即刻启程,持‘回溯符’与‘验手印法’逐厂筛查,可疑者一律拘押,不得有误!”
诏书封印落地,快马传驿瞬间出发,马蹄声撕破雪夜,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溅起一路雪尘。
赵构立于御书房窗前,望着漫天风雪中那一骑绝尘而去的黑影,久久不语。窗外寒星点点,北风卷雪如刀,刮过窗棂发出呜咽之声,似在诉说着前路的凶险。
他低声喃喃,似对天,似对人,又似在对千百年后的匠人诉说:“相父,这一仗,不在疆场,而在匠人心头。守住了图纸,才能守住河山。”
就在此时,又一道快马狂奔至宫门,骑兵滚鞍跌撞,满身风雪,高举西北急报,声音嘶哑如裂帛:
“启禀官家!吐蕃边境发现大规模集结!疑为‘复夏军’先锋,兵力逾两万,携火器残图,正秘密东进,直指我河湟之地!”
风雪更急,似要将这大宋的夜空,都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