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地道里的官家,踩着火回来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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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幽深,湿气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赵构蹲身前行,铁甲轻响,呼吸却压得极低。他一手按着腰间短剑,另一只手扶住冰冷石壁,指尖触到一道深深的抓痕——那是人濒死挣扎时留下的印记,指甲抠进石缝的力道,仿佛仍能窥见当时的绝望。
前方,徐小七举着一盏微光铜灯,火苗被风扯成细线,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壁上,忽长忽短如鬼魅;赵明远则贴地而行,目光如鹰,指尖划过土面,扫视每一寸异样的凸起与凹陷。
“有拖痕。”赵明远忽然低语,手指点向一块略显松动的土面,那里的浮尘被碾成了细密的泥粉,“不止一人,重物移动的痕迹,方向直指深处。”
赵构眸光一缩,心中已有计较。他想起张焕临昏前那句嘶吼:“地下有廊……通敌营深处……不可靠近钟室……”如今线索渐明,这哪是什么废弃水渠?分明是白骨教精心改造的战争命脉,藏着足以颠覆边关的阴谋。
“继续走。”赵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铁甲摩擦的微响在地道里荡开涟漪。
队伍悄然推进,空气逐渐回暖,潮湿中混进了一丝硫磺与血腥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粘稠起来。忽然,一只野鼠从墙角窜出,皮毛焦黄,双眼浑浊泛红,竟不惧人,直愣愣盯着他们看了片刻,尖牙龇露,才仓皇逃去。
“不对劲。”徐小七皱眉,铜灯往前送了送,照亮壁上密密麻麻的鼠洞,“鼠类畏光避人,此地竟能繁衍至此,说明长期有人活动,且……有温源供给,多半是炼丹或培育毒物的火塘。”
话音未落,前方拐角透出一丝昏黄微光,伴随着隐约的器物碰撞声。众人立即伏地,像壁虎般贴在湿滑的土壁上,屏息凝神。
转过拐角的密室不过丈许见方,石壁被凿空成层层搁架,堆满了陶罐与铁铃组件。几个身穿黑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在低声交谈,说的是西夏语,但徐小七精通六国夷音,字字听得清楚:
“明日寅时总攻,药引已埋入嘉峪城井口,届时守军饮水中毒,自乱阵脚,尸傀尽起……中军帐下‘心铃’一响,万魂归役,整座城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赵构瞳孔骤缩,指节因握紧短剑而泛白。果然!他们不仅想破城,更要用疫毒与邪术控制整座边关,将十万军民化为行尸走肉!这不是战争,是屠戮。若非张焕残魂未灭、玉笛唤醒旧忆,今日之后,整个河西都将沦为人间地狱。
不能再等了。
“布雷。”赵构眼神冷冽,比地道深处的黑暗更甚。
徐小七点头,迅速取出十枚“穿地雷”——这是“万物兴邦系统”兑换的特制火器,外壳铸铁,内填硝磺精粉,专为封闭空间爆破设计。他动作娴熟,将雷体嵌入密室四周承重柱根部,并用油蜡封固缝隙,确保爆炸力集中向下传导,既能摧毁密室,又不塌了退路。
与此同时,赵明远如狸猫般潜入密室边缘,借阴影掩护,指尖沾着特制的防渗膏,悄悄撬开三个疫罐封泥,倒出里面腥臭的黑色毒粉,换入“爆炎粉”——一种遇空气即燃的烈性火药,只需一点火星便可引发连锁轰鸣。最后一枚“响簧雷”,他轻轻置于铃架之下,此雷不炸,只发声,一旦触发,便会模拟出高频铃音,诱使远处操控者误判时机,提前发动尸傀乱阵。
“好了。”赵明远退回队列,袖口沾着的药粉在微光下泛着幽蓝,微微颔首。
所有人开始撤离,脚步轻如落叶擦过水面。可就在即将转过第三个弯道时,赵构忽觉脚下一软,泥土微陷,靴底传来冰凉的滑腻感。他低头一看,一只通体漆黑、尾钩泛紫的毒蝎正缓缓爬过靴尖,尾针高高翘起,映着微光闪着致命的寒芒。
他没动,连呼吸都屏住了。身后士兵却已倒抽一口冷气,手按兵器蠢蠢欲动。
“虫巢。”赵构低声道,目光扫过壁上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这里已是白骨教培育蛊毒的核心区……再耽搁一秒,我们都得葬身蚁腹。”
他猛地抬头,望向前路漆黑的尽头,仿佛能看穿层层岩土,直抵敌人心脏。“提速,十五息内出洞。”
命令落下,十二名火器兵立刻加快步伐,铠甲碰撞声被刻意压至最低,像一群掠过暗夜的蝙蝠。徐小七一边疾行,一边检查延香引是否完好——那条浸油棉线如血脉般串联十雷,燃烧速度经精确测算,将在他们脱险后三十七息引爆,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时间,成了最锋利的刀,悬在每个人脖颈上。
赵构走在最后,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他手中早已没有玉笛,但它此刻仿佛仍在唇边回响——《凉州词》的旋律,是他与相父唯一的信物,也是唤醒忠魂的最后一声号角。
“相父……”他在心底默念,“你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这次,换我为你执棋。”
忽然,前方通风口传来一阵细微震动,像是有大队人马正从地面经过。灰尘簌簌落下,迷了眼。
有人来了。
【雷鸣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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