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们拜的祖宗,是我妈埋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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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余韵未散,林墨白的话音已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丹陛上的鎏金铜鹤在众人瞳孔里摇晃,老丞相苏正廷扶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他这个赘婿,竟在他最擅长的权谋场里,先他一步撕开了遮天网。
"程霸?
那可是为先帝挡过刺客的忠良!"户部侍郎拍着朝笏跳起来,官靴在汉白玉阶上磕出刺耳的响。
他的乌纱歪向一边,露出鬓角的白发,"林御史莫不是被妖言惑了心智?"
林墨白望着那卷泛黄的信笺,喉结动了动。
昨夜陈默捏着他手腕按在火漆印上时,指腹的薄茧蹭得他生疼:"你父亲的血,该见天日了。"此刻他忽然想起幼时,父亲总在深夜翻着一本带锁的木匣,烛火映得他眼眶发红——原来那不是思念亡妻,是藏着三十年前的血债。
"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林墨白将信笺举过头顶,朝服下摆沾了阶角的青苔,"若有半句虚言,任由陛下处置!"
金銮殿的蟠龙柱后传来瓷器碎裂声。
皇帝赵桓踢翻了茶案,建盏的碎片扎进他龙纹锦靴,"彻查!"他攥着玉圭的指节泛白,"司礼监、大理寺、都察院三司联审,若查不实......"话音顿住,他盯着林墨白怀里的玉匣,喉间滚出低笑,"若查实,朕要开棺戮程霸!"
朝会散得比晨雾还快。
苏清漪站在廊下,望着陈默被人群簇拥的背影——从前总觉得他像片贴在墙上的纸,风一吹就晃,此刻却像株突然抽枝的老松,连影子都带着分量。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珏,那是昨夜突然发烫的,碎成两半的玉身竟在发烫,像在呼应什么。
而当朝臣们的官靴声还在殿外回响时,京畿的异变已顺着青石板缝爬进了城。
西直门外的老井最先闹起来。
卖水的张老汉舀起第一桶水时,木勺里的液体红得像掺了血,惊得他松手摔了桶:"龙王爷显灵了!"消息比野狗跑得还快,未时三刻,东城的李阿婆抱着哭嚎的孙子撞开了土地庙门:"我家狗蛋说看见黑甲将军站在房梁上!"
陈默蹲在宰相府的老槐树下,听着墙外此起彼伏的犬吠,嘴角扯出冷笑。
柳如烟的绣鞋碾过满地槐叶,裙角扫过他膝盖:"影阁收到线报,程家旧部在城南说书坊撒钱,专买'执刀者母盗山河令'的话本。"她指尖挑开他的袖口,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纹——那是被程霸残魂种下的魂契,"他们急了。"
"急就对了。"陈默屈指弹了弹茶盏,青瓷发出清响,"阵法未成,需要活祭。"他从袖中摸出本泛黄的笔记,纸页边缘焦黑,"我娘写的,'地火生于怨,魂契依信立'。"他抬头时,眼尾的红纹跟着跳动,"若无人信他们的谣言......"
"咒自溃。"柳如烟接得极快,眼波流转间已明白了他的打算。
密室的门被撞开时,韩无极的横刀还带着寒气。"末将刚从城门回来。"他铠甲上沾着星点血渍,"有百姓往相府扔烂菜,喊着'妖妇之子'。"他盯着陈默腕间的红纹,喉结动了动,"您真要......"
"三日后,祖庙。"陈默将笔记推到案上,烛火在他眼底晃出两簇光,"自焚谢罪。"
韩无极的手重重砸在案上,震得烛台摇晃:"这是送死!"
"不。"陈默摸出块碎玉,正是苏清漪腰间那半块的模样,"这是引蛇出洞。"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影子被拉得老长,"程霸等了三十年,怎么会错过亲眼看着我死的机会?"
消息像长了翅膀。
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草把子喊:"执刀者要自焚咯!"茶楼上的书生摇着折扇冷笑:"作秀罢了。"而西市的老妇跪在相府门前,用破布擦着门槛:"赘婿娃子心善,定是被冤枉的。"
程家暗桩的快马在子夜冲进地窟。
黑雾翻涌的祭坛上,程霸残魂盘在玄铁柱上,骨指掐碎了传信鸽的脑袋:"自焚?"他的笑声像刮过瓦罐的指甲,"好,好得很。"黑雾里伸出七根白骨手指,每根都滴着暗血,"让他自己走上高台,等他点燃柴堆的刹那......"白骨猛地攥紧,"我便夺舍重生!"
三日后的祖庙被挤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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