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世上谁能与你并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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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协会的议事大厅不算大，平常的时候也很少用到，只有在遇到重大问题需要决策的时候才会动用这个房间。
红土大陆幅员辽阔，魔法师协会总部自然设立在皇城之中，而分部众多，星罗密布在红土大陆四周。协会中没有会长，设立长老院，共七位长老掌管各类事宜，遇到大事需要决定的时候都是以投票决定。七位长老平时一般都在自己管辖的城邦停留，极少见面，只有年末之时才会回到总部会面交流。
而当凯瑟琳推开议事厅大门的时候，七根似乎永远泛着冷冰冰光彩的会议柱子上早已各站了一人。
七个分散在天南地北的魔法协会最高掌权者竟然都汇聚在这里。
“哟，都在等我么？话说你们吃了么？”
凯瑟琳淡淡的瞟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七人，一句“吃了么”弄得原本显得十分紧张的气氛忽然就有些滑稽起来。
有长老想要呵斥，凯瑟琳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抢先道：“我说你们站那么高累不累啊？你们不累，我还累呢，知不知道这样仰着头说话很不舒服的？”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脖颈，刻意摆出一丝难受之色。
先前想要说话的长老终于按耐不住，眉头深深皱起，从袖中探出的右手如同一截真正的枯枝凌空指向凯瑟琳，厉声喝道：“凯瑟琳，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哪由得你撒野？魔法师协会神圣不容侵犯，议事大厅更是裁决之处，就算是皇家到此也不敢如此放肆！”
凯瑟琳笑起来。
起初笑的低沉，渐渐的变成了连绵的大笑，这笑声在议事厅回荡，传入耳中，惊的所有人都心神不宁起来。
笑声不断，心脏却被这笑声牵扯的似乎快要停止跳动一般。
还是那个之前说话的人如朽木的长老最先憋不住了，出声道：“放肆，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你这分明是藐视协会，今日就算没有克罗塞斯港口之事，我也能定你个目无法纪，藐视协会之罪！”
凯瑟琳不再发笑，唯有冷电在双目中滋生，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冷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她看上去就像封尘的玄冰，眼中的冷意又令她看上去像一只随时都会爆发飞扑出去的雄狮。
她看着那个长老，红唇微启，吐出一个个沉重如铅的音节，“枯木，你还真的像一截腐化的朽木不可雕啊。”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么在你定我罪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现在才知道怕么？我告诉你，不管是你们公会在克罗塞斯闹出的事情还今日你藐视协会的态度，这些都足以让暗夜天使从此解散。像这种月月都要闹出事情的公会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枯木，我有点欣赏你了，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二愣子，我倒是希望待会你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凯瑟琳一直微眯的眼睛倏然睁开，侧身单臂斜指枯木，霸气侧漏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历代魔法师协会都会有一任大长老，不管他之后是否在职，其都拥有一次长老罢免权的机会。”
“这有什么可问的，但凡魔法师人尽皆知，我一无过错，二没越鉴，难道大长老还会罢免我？”
枯木朝身处中心的赫德望去，但见赫德白须如雪，正闭目养神，心中更是大为安心。
枯木在众长老中的能力只能算是中庸，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按道理讲这种人就算坐到了长老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可能待久的，但每两年换届的长老会人流络绎不绝，却偏偏枯木稳坐泰山。
他之所以能够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是因为他极其擅长察言观色。
方才说这话他自然也要摸清一下大长老的意思。赫德身为大长老在议事厅闭目养神显然是不想管此间事情，由得他们六人争论，然后做出决定，既然大长老不站在凯瑟琳一边，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罢免长老？哼，大长老根本就不会帮你，凯瑟琳我看你接下来怎么收场。”
枯木如此想着，面上不禁流出一抹得意之色。
“罢免长老，赫德暂时可没有这个权利。”
“你什么意思？”
凯瑟琳的话令枯木隐约觉得不对劲，眼皮不住的跳动。
“赫德，克罗塞斯港口的损失我暗夜天使会负责赔偿，另外给枯木安排个闲差养老吧，长老的位置实在不适合他。”
凯瑟琳忽然出现在赫德身边，她说的很轻，却字字清晰的传入了在座所有人的耳中。
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话语足以令所有人心头巨震，然后更为震惊的是赫德竟是于此时站立起来，微微欠身朝着凯瑟琳作揖，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是大长老，我等自当遵循大长老之决策。”
“从今以后我便不是了，协会有你管着我放心。”
凯瑟琳说完，人已经到了厅门前，也不知她是怎么移动的，连一点点魔力波动都不显露。
赫德深深的看了一眼掌心不知何时多出的一块长老令，这是代表大长老身份的令牌，他自然知晓这是凯瑟琳离开时留给他的，然而就连他都没有察觉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塞到他手里的，望着洞开的厅门，他这一刻竟有些恍惚。
“你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同为大陆十圣，真正动起手来或许不如你之六分。”
赫德默默想着得不到答案的设想，再看面如死灰的枯木，他却感觉越来越烦闷，心头不知是何滋味。
是苦是甜？是妒是叹？
是钦佩还是酸涩？
赫德说不清楚，最后这所有的情绪就化成了一缕春风，一场夏雨，在心底散开，变成了一朵朵莹莹绽放的山花，在他如山岭沟壑般褶起的脸上铺散开来。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与你并肩？我这又是无端在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