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的KPI：迈向数据治国之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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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的冬天，来得格外凛冽。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敲打着数据核查公署新糊的窗纸，发出沙沙的轻响。然而，屋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与窗外的严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巨大的厅堂被改造得像一个现代化的作战指挥中心兼数据分析中心。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大幅图表——《大名府年度财政收支对比图》、《新军训练进度与战力评估表》、《水利工程分布与效益预测图》、《人口流动与土地利用率热力图》……炭笔绘制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数字，构成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大名府“数字全景图”。

厅堂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精细地模拟了大名府的山川地形、城镇关隘，甚至标注了主要资源的分布。沙盘周围，数十名数据组的成员伏在临时拼凑的长桌上，算盘声、书写声、低声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数据处理引擎”。

陈远站在沙盘前，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沙盘上的每一个细节。他刚刚送走了京城来的天使（传旨太监），怀中那份加授他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衔的圣旨还带着一丝宫廷的墨香。剿灭“过天星”的赫赫战功，让他个人的声望和权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但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得意与松懈。胜利，对他而言，只是完成了上一个阶段的目标，是通往更宏大蓝图的一块基石。

“召集所有人，开会。”陈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王朴（如今已是大名府守备营参将，一身崭新的甲胄显得威风凛凛）、沈炼（依旧是一身飞鱼服，面容冷峻如刀）、赵顺（数据组总负责人，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干练），以及大名府知府魏藻德（神色复杂，带着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还有新军各大队长、各州县的主要官员、发展基金的几位管事，济济一堂，将大厅挤得满满当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远身上，等待着这位创造了奇迹的年轻钦差，下达新的指令。

陈远没有站在高处，而是走到了人群中央，站在了那个巨大的沙盘旁边。他随手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杆，指向沙盘上代表大名府的区域。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我知道，大家还沉浸在剿灭‘过天星’的喜悦之中。这是一场值得载入史册的胜利！它证明了我们新军的战斗力，证明了我们数据化指挥体系的优越性，更证明了我们选择的这条路，是行之有效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朴、沈炼等军人刚毅的面庞，扫过赵顺等文吏兴奋的眼神，也扫过魏藻德等地方官员复杂的神情。

“但是！”陈远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提高了八度，木杆重重地点在沙盘上，“如果我们满足于此，那么这场胜利，就毫无意义！它只会成为我们功劳簿上的一笔记录，然后呢？然后我们守着这份功劳，等着朝廷的封赏，等着下一次流寇再来，或者等着东虏的铁蹄踏破我们的家园吗？”

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火盆里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所有人都被陈远这番话震动了。

“不！绝不！”陈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剿灭一伙土匪！我们的目标，是要让大名府，成为乱世中的一片乐土，成为大明王朝涅盘重生的一处火种！是要探索出一条，能够让这个积重难返的帝国，重新焕发生机的道路！”

他放下木杆，走到那面写满了数据和图表的墙壁前。

“所以，胜利只是开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立刻行动起来，为我们的事业，设定下一个，也是更艰巨的关键绩效目标——KPI！”

“KPI”这三个字母，如今在大名府的核心圈子里，已经不再陌生。它代表着清晰的目标、可衡量的标准、以及必须达成的决心。

“接下来，我们有三个核心KPI！”陈远拿起炭笔，在墙壁一块空白的木板上，写下了三个醒目的大字，并在后面标注了具体的数字目标。

“一、财政KPI：明年，大名府府库结余（扣除上缴朝廷部分及必要开支），目标——十二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一出来，下面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尤其是魏藻德和那些州县官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二万两！要知道，在陈远到来之前，大名府府库能不亏空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今年在陈远的数据化管理和严厉打击贪腐下，实现了八万两的惊人结余，这已经是破天荒的奇迹。明年竟然还要在八万两的基础上，再增加四万两，达到十二万两？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人！”魏藻德忍不住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十二万两……是否……是否过于……匪夷所思？今年能有八万两，已是托大人之福，竭泽而渔……呃，是殚精竭虑之结果。明年若要再增五成，这……这钱从何来啊？”

陈远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问，他神色不变，走到《财政收支预测图》前，用木杆指点着上面的数据条。

“魏大人问得好，钱从何来？”陈远语气沉稳，“首先，来自‘清丈田亩’的深化！今年我们的清丈，主要针对的是民田和 隐田。但据我们数据模型分析，大名府境内，由卫所、勋贵、寺庙等占据，但并未足额纳税甚至完全免税的‘特权田’、‘寄庄田’，其数量可能高达总田亩数的两成以上！这部分，是我们明年财政增收的第一个突破口！”

他顿了顿，看着魏藻德瞬间煞白的脸，知道这触碰到了最敏感的区域。清查特权田亩，意味着要与卫所军官、地方豪强甚至京城里的勋贵集团直接对抗！

“其次，来自‘商税改革’！”陈远继续道，“目前大名府的商税，混乱不堪，漏洞百出。明年，我们要推行‘印花税票’和‘统一货物过境税’，建立标准的商业交易登记和计税体系。初步估算，仅此一项，每年可增加税收一万五千两以上！”

“第三，来自‘国有资产运营’！”陈远抛出了一个更新的概念，“我们抄没的漕运分司、刘家等赃产，包括一些商铺、田庄、工坊，不能只是变卖一空了事。我们要将其整合起来，成立‘大名府国资商行’，选派得力人手经营，或出租，或自营，使其产生持续的利润，反哺府库！这部分，预计每年可贡献五千两以上！”

“最后，是‘发展基金’的投资回报！”陈远指向另一张图表，“我们投入水利、工坊的资金，不是白给的。水利修缮提升了农业产出，明年的田赋基础就会增加。投资工坊，我们以低息贷款或入股形式参与，明年开始，部分优质项目将开始产生分红回报！”

一条条，一款款，数据清晰，逻辑严密，听得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增加财政收入，竟然可以有如此多“合规合法”且极具潜力的渠道！这完全颠覆了他们过去只知道加派、摊贩的思维模式。

魏藻德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讷讷地坐了回去，心中翻江倒海。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与陈远之间那宛如天堑的差距。

“二、军事KPI：新军规模，扩充至三千人！完成全员火器化换装，并形成有效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