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寒刃映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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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的冬日,天色总是沉得早些。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像是浸透了墨汁的棉絮,低低地压在古老的城郭之上,仿佛要将整座西京城都摁进地底去。凛冽的北风呼啸着穿过街巷,卷起地上残存的枯叶和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偶有细碎的、如同盐粒般的雪屑,从云层的缝隙中被筛落下来,随风胡乱地旋舞,给平西侯府那些飞檐斗拱、肃穆森严的亭台楼阁,淡淡地染上了一层凄清的寒色。

府邸深处,一处较为偏僻的院落里,戚睿涵正凝神静气,演练着剑法。他身穿一件半旧的藏蓝色劲装,外面只罩了件不算厚实的棉袍,此刻棉袍早已脱下放在一旁的石凳上。自一个多月前从山西那片浸透了鲜血与背叛的战场败退回京,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就如同这冬日的阴霾,笼罩在侯府每个人的心头。那场战役带来的,远不止是兵员折损、地盘丢失那么简单,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一种被信誓旦旦的盟友从背后狠狠推入冰窟的齿冷,让所有曾抱有希望的人都感到心灰意懒。

“呼——”戚睿涵吐出一口白气,手中那柄精铁长剑划破寒冷的空气,发出“嘶嘶”的轻响。他练习的是吴三桂亲兵中流传的实战剑法,没有太多花哨的招式,讲究的是简洁、狠辣、一击制敌。

穿越之初,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科生,凭借对历史脉络的熟悉和几分急智,周旋于吴三桂、李自成、南明朝廷乃至清廷之间,虽然几次险象环生,也促成了联明抗清的统一战线,但山西之战的惨痛经历,让他彻底明白,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个人的勇武或许不能决定大局,但很多时候,它是保命乃至继续推行理想的根本。尤其是当面对清军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堡、威力惊人的新型火器,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毒气时,那种自身的无力感,几乎能将人吞噬。

一趟剑法练完,他额角已然见汗,但指尖却因持续运力和寒气侵袭,残留着微微的颤抖与麻木。他收剑而立,调整着有些急促的呼吸,正准备穿上棉袍回自己住处,却隐隐听得从前厅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断续的呜咽声,其间夹杂着女子凄切而激动的诉说。

那声音穿透呼啸的风声,带着一种绝望的穿透力,让戚睿涵的心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脚步一顿,略一迟疑,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去。

越靠近前厅,那哭声便越是清晰。不再是隐隐约约的呜咽,而是变成了椎心泣血的悲鸣,伴随着额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让人心惊肉跳。

厅内的情景,比声音所传达的更为冲击。

炭盆在厅中央烧得还算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几张凝重的面孔,但盆中散发出的那点暖意,似乎完全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比外面风雪更刺骨的寒意。

一个一身缟素的年轻妇人,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上,头发散乱,沾着草屑与尘土,额角甚至有一小块明显的淤青和擦伤,显然是一路历经千辛万苦,未曾有片刻停歇打理。她身边紧紧偎依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童,同样穿着一身过于宽大的粗麻孝服,小脸冻得发青,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双本该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与年龄绝不相称的惶恐、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小小的手死死攥着母亲已经有些破损的衣袖,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

那妇人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原本清秀的面庞因巨大的悲恸而扭曲,声音早已嘶哑得如同破锣:“侯爷…侯爷要为未亡人做主啊!”话音未落,她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砰”的一声,额头与地面结结实实地碰撞,那声音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先夫…先夫他奉朝廷之命,率麾下四百儿郎,星夜驰援那田仰部,在五岔口舍生忘死,血战牵制鞑子主力,只为给田部突围争得一线时机…可那田仰,他…他竟贪生怕死,罔顾军令,私自率部西撤,将先夫和四百誓死断后的弟兄,孤零零地抛在重重围困之中…鞑子…鞑子释放那绿色的、闻之即呕的毒气,箭矢密集如飞蝗过境…他们…他们全都…全都……”

她哽咽得难以成语,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后面那最惨烈的结局,化作了一片破碎的、不成调的悲鸣,混合着绝望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那男童见母亲如此形状,一直被压抑的恐惧终于爆发,“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稚嫩而凄厉的哭声在寂静得可怕的厅堂里回荡,格外刺耳。

吴三桂站在妇人面前,身形依旧挺拔如傲雪的青松,但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凸起,呈现出缺乏血色的青白。他刚毅的面庞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铁青得吓人,紧抿的唇线抿成了一条坚硬无比的直线,仿佛一旦开口,那压抑的怒火就会喷薄而出。

他那双见过太多生死、太多背叛的眼眸中,此刻正燃烧着两簇熊熊的火焰,那火焰却似乎被更深的无奈、悲凉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包裹着、压制着,无法痛快地喷射出来,只能在内里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没有立刻去扶那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妇人,只是用一种沉痛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声音问道:“邓夫人,起来说话。邓从武游击的忠勇,本侯与全军将士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的首级…被鞑子悬挂示众,尸骨…未能寻回,此乃国殇,亦是我关宁军上下之耻。你且慢慢说,将详情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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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邓夫人范氏,乃是游击将军邓从武的遗孀。邓从武,那个出身陕西、性情耿直、在山西战场上被吴三桂委以重任,奉命率四百健儿为田仰部断后,最终身陷重围,力战至最后一刻,全军覆没的将领。他的首级被清军残忍地砍下,悬挂在旗杆上耀武扬威,尸身则与数百将士一同,永远留在了那片被鲜血和毒气玷污的焦土上,至今未能寻回安葬。

范氏固执地不肯起身,仿佛只有这卑微到尘埃里的跪姿,才能表达她的冤屈与恳求。她抬起泪痕斑斑、沾满尘垢的脸,一只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拽住吴三桂官袍的下摆,如同溺水之人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另一只手则将吓坏了的儿子更紧地、几乎要揉进自己怀里。“侯爷,未亡人今日冒死前来,不是来求金银抚恤,只求侯爷…只求朝廷…能给先夫、给那四百枉死的弟兄们一个明白,一个公道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他们不是力战不敌而死,他们是…是被自己人…被那些天杀的、黑了心肝的自己人给坑害死的啊。他们死得冤,死得不值啊侯爷!”她说着,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又要挣扎着磕头,被旁边一直侍立、眉头紧锁的参军杨铭及时上前,半是劝阻半是搀扶地稳住。

戚睿涵站在厅口门帘的阴影里,看着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堵住,又烫又痛,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范氏那绝望而执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那男童纯净眼眸中被强行植入的、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恐惧与无助,还有吴三桂那强忍滔天愤懑、微微颤抖的背影,共同构成了一幅名为“悲愤”的惨烈画卷,深深地灼伤了他的视网膜。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关于五岔口那场战斗的零星战报,想象着在那狭窄的谷地中,绿色的毒雾如同妖魔般弥漫,箭矢遮蔽了天空,而本应并肩作战的友军,却早已望风远遁,将信任与后背交给他们的袍泽,无情地推入了地狱。

一种混合着深切同情、熊熊怒火与自身渺小无力感的情绪,像狂暴的潮水在戚睿涵心中翻涌、撞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硬块,迈步走上前,来到范氏身边,蹲下身,用一种尽量平稳却掩不住沉痛的低沉声音道:“邓夫人,节哀…保重身子要紧。孩子还小,莫要吓着他。邓将军和诸位兄弟的血不会白流,这笔血债,我们…迟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厅堂里却清晰可闻,带着一种异常的、不容置疑的坚定。范氏抬起被泪水浸泡得红肿的双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这位突然出现的、面容俊朗却带着风霜之色的年轻公子(她隐约听说过侯爷身边有位极受重视的戚公子,智计百出),那目光中的极致绝望,似乎因这陌生却坚定的承诺而稍稍减退了一丝,转化为一种更深切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哀恳与期盼。

吴三桂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血丝更重了几分。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北地风雪特有的、能冻裂肺腑的寒意。他终于不再犹豫,弯下那在千军万马面前也未曾轻易弯曲的腰,亲手,有些僵硬却异常坚定地将范氏从冰冷的地面上搀扶起来。“邓夫人,你放心。”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砸在地上能冒出火星来,“从武是我吴三桂的部下,更是我吴三桂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他今日冤死沙场,被小人构陷,我吴三桂若不能为他、为那四百枉死的英魂讨还一个公道,枉为人主,枉为这平西侯,更枉自为人!”

他顿了顿,声音因极力压抑情绪而变得更加低沉沙哑,转向一旁:“你们母子二人,一路艰辛,暂且就在府中住下,一切自有本侯安排。圆圆——”

一直静立在屏风旁阴影里的陈圆圆应声上前。她今日穿着一身极其素净的月白底色藕荷色缠枝纹衣裙,未施半点粉黛,一头青丝也只是简单地绾了个髻,斜插一支素银簪子。然而这极致的素净,反而更衬得她眉目如画,只是那如远山的黛眉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忧色,宛如江南烟雨中的一抹轻愁。她轻移莲步,走到范氏身边,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融化的雪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灵魂褶皱的宁静力量:“姐姐,快莫要再哭了,伤心最是损人。你看孩子小脸都青了,定是冻坏了。快随我去后面,换身干净暖和的衣裳,喝点刚熬好的热汤水,暖暖身子肠胃再说其他。万事…总有侯爷做主呢。”

她边说,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揽住范氏那依旧因悲恸而无法自控、剧烈颤抖的单薄肩膀,又俯下身,用温热的手掌极其轻柔地摸了摸那男童冰凉刺骨的小脸,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母性的怜惜与痛楚。或许是陈圆圆那温柔似水的气质起到了安抚作用,或许是长时间的悲恸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范氏在她的柔声劝慰下,激动的情绪终于稍稍平复,不再坚持跪地哀求,只是眼泪依旧无声地汹涌而出。

她任由陈圆圆扶着,一手紧紧牵着一步三回头、仍在低声啜泣的儿子,脚步虚浮踉跄着,如同两片被风雨摧残得凋零的落叶,慢慢地向后院走去。那一大一小、白色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回廊尽头那片更深的阴影里,但那悲戚到极致的哭声余韵,似乎还在空旷而寒冷的厅堂中幽幽回荡,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吴三桂久久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而冰冷。突然,他猛地抬起右拳,狠狠一拳砸在身旁那根支撑廊檐的朱漆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重闷响,仿佛猛兽受伤后的哀鸣。他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但那股无处发泄、几乎要将他自身也点燃焚尽的郁勃之气,却让周围方圆数丈内的空气都仿佛骤然凝固、冻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戚睿涵默默站在他身后稍远的位置,同样无言。穿越以来的种种经历,像一轴浸透了血与火的漫长画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与吴三桂的意外结识、歃血为盟,竭力劝说他放弃历史轨迹归降李自成以图后计,南京城下的逼宫促成联明抗清,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潜入清廷势力范围救出誓不降清的左懋第,巧妙策反手握重兵却摇摆不定的李成栋……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耗费心力,险象环生。他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对历史走向的先知,再加上众人的努力,即便不能立刻扭转乾坤,至少也能更快地遏制甚至击败如日中天的满清,为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争得一线生机。

然而,山西之战,就像一盆来自西伯利亚的、混合着冰碴的冷水,从他头顶狠狠浇下,将他那点基于历史知识的乐观浇得透心凉。历史的惯性,或者说人性中那顽固的、自私卑劣的部分,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强大,更为根深蒂固。南明朝廷内部无休无止的党争倾轧、各方将领拥兵自重的私心算计、那些饱读诗书却颟顸误国的文官……

这一切,如同一张无形而坚韧的、由猜忌和利益编织成的大网,牢牢地束缚着抗清力量的手脚,甚至一次次地将本应对准外敌的、锐利的刀锋,残忍地转向自己人的后背。而张晓宇——他这个来自同一时代、却选择了截然相反道路的“老乡”的彻底黑化,以及他所带来的那些超越时代的、充满毁灭气息的恐怖武器,更是让原本就晦暗不明的前景,蒙上了一层浓重得化不开的、令人绝望的阴影。

……

接下来的日子,平西侯府表面上似乎恢复了一种脆弱的宁静。范氏母子被妥善安顿在府中一处僻静向阳的小院,每日有陈圆圆亲自或遣人前去关照,饮食起居,衣食药物,皆是无忧。侯府上下,从吴三桂到下面的仆役,都对这对孤儿寡母抱以深刻的同情与照顾。然而,那失去顶梁柱、失去父亲、失去丈夫的深刻创伤,那刻骨铭心的冤屈与悲愤,又岂是温暖的屋舍、可口的饭食和几句安慰的言语所能轻易抚平的?那孩子常常在夜里惊醒,哭喊着要找爹爹,而范氏,则时常对着窗外飘雪的天空默默垂泪,那原本明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难以磨灭的灰翳。

戚睿涵则将更多的精力,近乎自虐般地投入到了武艺的练习上。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和诡谲的阴谋面前,智慧有时也会显得苍白。他必须尽快拥有足以自保,甚至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的能力。

侯府后院,一片原本用于观赏的梅林旁的空地,被特意清扫出来,作为他每日雷打不动的练武场。四周的积雪被推到角落,堆砌起来,露出了冻得如同铁板般坚硬的土地。杨铭,这位年纪虽轻却已是吴三桂左膀右臂、心思缜密且武艺高强的参军,成了他最主要的指导者。杨铭不仅谋略出众,深得吴三桂信任,那一手历经沙场考验的吴家剑法,更是得了吴三桂的真传,讲究的是大开大阖,凌厉狠辣,招招直奔要害,实战性极强,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架子。

“戚公子,注意了,手腕还需再沉下去三分,感觉剑柄与你的手掌骨节要融为一体。剑,不是轻飘飘握在手里的,它的根,在你的腰腿,在于你与脚下大地的连接;力,必须由地起,经由腰腹旋转催发,贯通肩背手臂,最后才能毫无损耗地达于剑尖。记住,是‘达’到,而不是‘甩’出去!”

杨铭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和穿透力。他手中持着一柄未开刃、却分量十足的铁剑,一边解说,一边亲自示范着一个最基础的弓步直刺动作。那动作看似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笨拙,但在一旁凝神观看的戚睿涵,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杨铭在动作发动的瞬间,全身肌肉如弓弦般骤然绷紧,脚趾抓地、拧腰、送肩、刺出,一气呵成,那股引而不发、含而不露的爆炸性力道,仿佛能轻易洞穿前方厚重的盾牌。

戚睿涵屏息凝神,依言调整着握剑的姿势和身体的姿态,努力去感受脚下那冻土的坚实支撑,尝试着调动起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分力量,将它们协调统一起来,灌注到这简单的一刺之中。他反复地、不知疲倦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劈、刺、撩、挂、抹,每一个动作,杨铭都要求他做到当前身体所能承受的极致,追求那种力透剑尖、意念先行的状态。

汗水很快便浸透了戚睿涵单薄的内衫,在寒冷的空气中蒸腾出缕缕白色的雾气,附着在他的眉毛、睫毛上,结了一层细碎的白霜。手臂、大腿、腰腹的肌肉因为持续的高强度发力而酸胀、颤抖,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但他始终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枯燥而重要的练习。

“不对,还是不对。”杨铭的批评永远直接而毫不留情,目光锐利如鹰隼,能捕捉到戚睿涵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刚才那个转身格挡,下盘虚浮,重心飘忽。你的轴心呢?轴心一丢,敌人甚至无需用力,只需轻轻一带,你就会自己摔倒,任人宰割!”有时,言语的提醒不够直观,他甚至会直接用手中的铁剑剑身,迅捷而精准地拍打在戚睿涵动作不到位的手臂或腿侧,那冰冷的铁器与皮肉接触,发出清脆的“啪”声,留下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戚睿涵从不叫苦,也不抱怨,只是闷哼一声,默默记下失误之处,深吸一口气,再次调整,再次重复。他非常清楚,杨铭此刻的严苛,那些打在身上的疼痛,那些近乎苛刻的要求,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个生死一线的瞬间,可能就是救下自己性命的关键稻草。他的身体,正在这近乎残酷的锤炼中,痛苦而忠实地记忆着这些关乎生死存亡的要领;他来自现代的、敏捷而富有逻辑的思维,也正在与这具逐渐变得强韧的身体,在汗水与疼痛中艰难地、一点点地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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