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流涌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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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堡垒外城西区，喧嚣与混乱在此处沉淀为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矗立着一片相对整洁的建筑群，其核心是一座由深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宏伟建筑。它不像堡垒主体那般充满冰冷的工业感，反而透着一股沉重的历史气息，仿佛是从某片欧洲古战场上整体搬迁而来。高耸的尖顶拱窗镶嵌着彩绘玻璃，描绘着金币、天平和模糊的商队图案。厚重的橡木大门上，秘银打造的荆棘藤蔓缠绕着一个巨大的钱币浮雕，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内敛而危险的光芒——这里便是【秘银之手】公会的总部，“秘银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陈年羊皮纸、淡淡的雪茄烟草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属保养油的味道。与“铁砧与酒杯”的粗犷喧闹不同，这里的光线被精心调控，由悬挂在挑高穹顶下的巨大水晶吊灯（魔法驱动）和墙壁上镶嵌的壁灯提供，营造出一种既庄重又略带压抑的氛围。穿着统一制式皮甲或长袍的玩家成员往来穿梭，步履匆匆却刻意压低声音交谈，眼神警惕而精明。偶尔有满载货物的推车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无声滑过，显示出这里高效运转的商业脉络。整个大厅的布置，从厚重的天鹅绒帷幕到雕花繁复的橡木桌椅，都透着一股老牌欧洲贵族的奢靡与掌控欲。

在两名眼神锐利、装备精良的【秘银之手】守卫审视的目光下，星尘灰烬和老库克被引领着穿过宽阔的回廊，最终来到一扇紧闭的、镶嵌着秘银纹路的双开木门前。守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带着浓重口音、语调略显夸张的英语男声：“Come in!”

大门无声地滑开。门后的房间更像是一个小型领主议事厅。深色的木质墙壁上挂着描绘古老贸易路线的巨幅挂毯，壁炉里跳动着魔法模拟的火焰，驱散着堡垒特有的阴冷。一张巨大的、雕刻着复杂商路图案的橡木长桌占据了房间中心。长桌的主位后，坐着【秘银之手】的首领——ID名称【Silver coin】，由于【Silver coin】年纪较大且这个名字对于华夏人来说比较奇异，因此华夏玩家都用【老银币】这个热词来称呼他，而【Silver coin】本人却浑然不知其背后的意思。

他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保持得不错，没有明显的发福。深褐色的卷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鬓角微霜，更添几分成熟与威严。典型的南欧人面孔，高鼻深目，眼窝深邃，皮肤是健康的橄榄色。此刻，他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深紫色天鹅绒外套，内衬丝绸衬衫，领口松散地系着一条暗金色领巾，指间夹着一支粗大的雪茄，袅袅青烟盘旋上升。他身后，如同雕塑般肃立着五名玩家保镖，清一色的Lv.14战士或守护者职业，装备精良，眼神冷硬，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颇有几分现实世界中【意大利黑手党】“家族卫士”的味道。

灰烬和老库克踏入房间。系统内置的翻译功能即时启动，将【Silver coin】的话和灰烬的汉语，分别转换成对方能理解的文字浮现在视野角落（系统翻译的文字会以淡蓝色半透明方式显示在说话者头部附近）。

“Ah! My dear friend, Ash of Stardust!（啊！我亲爱的朋友，星尘灰烬！）”【Silver coin】的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热情笑容，但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审视和计算。他吐出一口烟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目光在老库克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And your... panion?（以及你的……同伴？）”

灰烬微微颔首致意，带着老库克在长桌对面坐下。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冷静而清晰：“【Silver coin】先生，冒昧打扰。这位是老库克，我的顾问。这次来，是有一笔关乎【秘银之手】生死存亡的‘大生意’，想和你谈谈。”系统自动将她的汉语翻译成英语。

“Dead or alive？Oh, my dear lady!（生死存亡？哦，我亲爱的小姐！）”【老银币】夸张地摊开双手，雪茄在指间晃动，“You always bring such... dramatic topics.（你总是带来这么……戏剧性的话题。）Silver Hands work well here, our business earn a lot. What could possibly threaten us?（【秘银之手】在堡垒如鱼得水，我们的‘生意’蒸蒸日上。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呢？）铁狼帮那些粗鲁的暴徒？他们不过是在门口吠叫的野狗罢了。”他语气轻松，但眼神却锐利起来。

灰烬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野狗？如果这只野狗不仅想霸占大门，还想把整个院子，连同院子里的金库和主人一起撕碎呢？”她身体微微前倾，兜帽下的星眸直视着【老银币】。“独眼狼抓走了‘扳手’吉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银币】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Old Jim?（老吉姆？）那个脾气古怪的机械师？So what?（那又怎样？）【独眼狼】想招揽人才，虽然手段粗暴了点，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Money is money, business is business.（钱就是钱，生意就是生意。）我们和铁狼帮，偶尔有些小摩擦，但也有不少‘合作’。不是吗？”他身后的保镖们神色不变，仿佛只是背景板。

“招揽人才？”灰烬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轻笑，“【Silver coin】先生，你太小看独眼狼的野心，也太低估吉姆的价值了。独眼狼把他关在内城地牢，日夜看守，不是为了让他修修补补！是为了让他制造这个时代本不该出现的东西——枪支！甚至是大炮！”

“Guns? Cannons?（枪？炮？）”【Silver coin】夹着雪茄的手指猛地一顿，脸上的轻松表情瞬间凝固，深褐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身后的保镖们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站姿似乎绷紧了一分。

“没错！”灰烬的声音斩钉截铁，系统翻译的英文也带着强烈的肯定语气。“想想看，当铁狼帮的成员端着能瞬间撕碎皮甲、洞穿盾牌的火枪，当他们的炮口对准秘银商会的仓库、对准你的资源统筹办公室时……你引以为傲的经济命脉、你的情报网络、你精心维持的秩序，在那种毁灭性的力量面前，还能剩下什么？【炎龙】的训练场战士再勇猛，也只是移动的活靶子！而你【秘银之手】，将成为独眼狼建立他独裁王国时，第一个被碾碎、被除名的障碍！因为你们掌握着财富和渠道，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灰烬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Silver coin】刻意维持的从容表象。他猛地将雪茄摁灭在面前昂贵的黄铜烟灰缸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转头，用极快的语速向身后一名看起来像是智囊角色的瘦高个保镖（ID：【Silver Hand- Accounts】，中文名账簿）低声询问了几句意大利语。账簿立刻调出虚拟界面，手指飞快操作，似乎在查询什么数据。

几秒钟后，账簿面色凝重地凑到【Silver coin】耳边，用意大利语低声汇报：“Boss，情报显示铁狼帮近期确实在秘密收集大量高品质金属、硫磺、硝石，数量远超正常锻造和炼金需求。而且，内城地牢区域的能量波动和噪音记录，近期有异常频繁的‘高强度冲击’和‘不稳定能量释放’，与我们掌握的早期火药武器试验特征高度吻合。灰烬小姐的情报……可信度很高。”系统翻译将账簿的意大利语也同步转译成了中文，显示在灰烬和老库克视野中。

【Silver coin】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沉默了几秒，目光在灰烬和老库克身上来回扫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This is... very serious.（这……非常严重。）But why should I trust you?（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星尘灰烬】，你是个优秀的情报贩子，但也是个危险的变量。你提供这个消息，又想要什么？让我【秘银之手】冲在前面，去和铁狼帮火并，你好坐收渔利？”他的商人本性让他本能地怀疑任何“免费”的情报。

灰烬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我的目标很简单，打破独眼狼对内城的垄断。我需要进入内城。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阻止他获得那种能打破一切平衡的力量！至于谁冲在前面？不，我们需要的是合作，是同时发力，让铁狼帮首尾难顾！【炎龙】的赤焰，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炎龙】？赤焰那个莽夫？”【Silver coin】嗤笑一声，显然对赤焰的评价不高，“他能做什么？带着他的人去撞铁狼帮的盾墙吗？合作？和谁合作？你？还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一旁沉默寡言、气质沉稳的老库克身上。这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人，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熟悉和……难以言喻的可靠感？这种感觉，通常只出现在那些经验丰富、背景深厚的现实世界人物身上。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观察的老库克，忽然用他那苍老嘶哑的声音，说出了一句流利但带着明显意大利口音的英语：“Signor Bianchi, il progetto di cooperazione energetica tra la nostra azienda e la vostra 'Vega Dynamics' a Milano, lo ricordate?（比安奇先生，我们与贵方在米兰的‘维加动力’关于能源合作的提案，您还记得吗？）”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Silver coin】，或者说，现实中的比安奇先生，身体猛地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老库克那张布满风霜、却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沉稳气度的脸。米兰！维加动力！那个涉及敏感技术和巨额资金的合作提案！这是只有双方高层核心人员才知道的细节！

“You… You are…（你……你是……）”【Silver coin】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连身后的保镖们都因首领的失态而显露出一丝惊讶。

老库克微微颔首，依旧用意大利语回答，语气平静无波：“Sì, sono l’assistente del direttore Ye.（是的，我是叶主任的助手。）叶振华先生。三年前，我们曾在米兰的谈判桌上见过一面。很遗憾，叶主任他已经身故了。而你眼前的这位【星尘灰烬】，正是叶主任的女儿。”他缓缓说道，眼中的沉重和灰烬瞬间攥紧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比安奇先生（【Silver coin】）脸上的商人面具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恍然，以及一丝深深的忌惮。他当然记得叶振华！那位来自华夏、思维缜密、作风低调却极具分量的政府官员！而眼前这人，竟然是叶先生的助手！叶先生在三年前的变故中遇害，他是知道的，那场变故波及甚广，也影响了他不少生意。他万万没想到，会在游戏里，以这种方式，遇到叶先生的遗孀和旧部！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转变。之前剑拔弩张的商业谈判，瞬间蒙上了一层现实的、沉重的阴影。叶振华的身份，以及他遇害背后牵扯的“源主”事件，让【Silver coin】瞬间明白了灰烬为何如此执着于对抗独眼狼、进入内城。这不仅仅是游戏里的势力倾轧，更是一场带着血仇的现实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