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秃鹰之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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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的信息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火花四溢紧绷的神经：“入口狭窄，目标聚集。泰特、玫瑰、神秘人出现在厅内，重创阿米尔，【老杰克】还活着。如何决策？”

信息简洁，却描绘出一幅地狱般的场景：祭坛石厅内，黄雀已然亮出狞牙，螳螂濒死反扑，而最关键的老杰克，像待宰的羔羊。火花四溢和灰烬此刻正屏息潜伏在祭坛入口通道更深一层的阴影中，借助灰烬临时布置的微型潜望镜和能量探测仪，勉强窥视着石厅内的惨烈景象。

她们亲眼目睹了阿米尔最后的疯狂冲锋，目睹了兄弟会残兵在绝望中被城主府黑铁卫和【风中玫瑰】带来的枪骑兵精锐无情剿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能量灼烧的焦糊味，以及失败者不甘的怒吼与濒死的哀嚎。阿米尔本人，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中东王子，最终被数柄淬毒的影卫短刃贯穿要害，化作白光前，眼中燃烧的刻骨仇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尘埃似乎落定。城主府和自由枪骑兵确实因为阿米尔的最后冲刺损失了近一半人，但这已经无伤大雅。祭坛内外，已经都是泰特和【自由枪骑兵】的人。泰特城主站在石厅中央，阴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掌控全局的得意。【风中玫瑰】伊莎贝拉则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酒红色的猎装袖口，碧蓝眼眸扫过满地的狼藉，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审视。那个头顶“？？？”的神秘人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沉默地站在泰特身侧。

“清理干净。”泰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幸存的影卫和黑铁卫立刻开始沉默地处理尸体，动作迅捷而专业。

【钱眼】连滚带爬地从一块岩石后钻出来，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谄媚：“城主大人！玫瑰会长！两位大人饶命！核心！核心在这里！”他哆嗦着将那个散发着幽蓝空间波动的【虚空回响核心】双手奉上。

泰特看都没看【钱眼】，示意身边一名黑铁卫队长接过核心。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落在了被两名枪骑兵战士粗暴架起、依旧堵着嘴、却用浑浊眼睛死死瞪着他的【老杰克】身上。

“【老杰克】，”泰特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虚伪惋惜，“为了源主的荣光，为了前哨的【净化】，你的牺牲是必要的，也是光荣的。”

【老杰克】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嗬嗬”声，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带他过去，准备仪式！”泰特挥手下令，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狂热。

两名黑铁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挣扎的【老杰克】，朝着石厅中央那座散发着不祥幽光的古老祭坛核心拖去。【老杰克】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泰特，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通道更深层的阴影中，火花四溢和灰烬屏住呼吸，灰烬的探测仪忠实地将厅内景象反馈到微型屏幕上，他们知道，林风也一定在大厅的某处。看着泰特胜券在握的姿态，看着【风中玫瑰】略带疲惫却难掩得意的侧脸，看着被拖向祭坛、如同待宰羔羊的【老杰克】，再扫过满地兄弟会精锐的尸体和狼藉的战场……

一个清晰的、完整的链条，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开的迷雾，瞬间在火花四溢脑海中炸开！

她猛地抓住灰烬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明晰和冰冷：“灰烬！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灰烬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语气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她。

“看！”火花四溢的手指几乎要点在虚拟屏幕上，语速极快，“【虚空回响核心】！它最开始是在谁手里？是【黑鼹鼠】！而【黑鼹鼠】的实际掌控者【钱眼】，他效忠的是谁？是阿米尔的【钢铁兄弟会】！所以，核心一开始就在阿米尔手里！但他打不开！他不知道怎么用！更不知道‘门’在哪里，活体钥匙是谁！”

灰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而【老杰克】，”火花四溢的目光死死锁定被拖拽的老人，“他是工头联合会的人，名义上是城主泰特的手下！但那扇门，绝不只有【老杰克】一人的右手手掌可以打开！泰特，他绝对也可以打开！或者至少，他完全掌握着开启‘门’的方法！他一直缺的，就是这个核心！”

“阿米尔手握核心，却找不到钥匙；泰特握着钥匙，却没有核心。双方都想得到对方的东西，但又忌惮对方的实力！【钢铁兄弟会】是钢铁前哨最大的玩家势力，泰特没有把握强攻；阿米尔也不敢直接对城主府下手，强抢钥匙，那会引发整个前哨NPC势力的反弹，更何况阿米尔他不知道钥匙是什么！”

火花四溢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发冷峻：“所以，阿米尔想了个毒计！他通过【黑鼹鼠】故意放出【虚空回响核心】和【净化之火】任务的风声！就像在鱼塘里投下最肥美的饵料！他想看看，到底哪条鱼——哪方势力——会为了这个饵料而暴露自己掌握着钥匙的秘密！”

“【血狼团】的【狂牙】！”灰烬瞬间反应过来，低呼出声，“泰特利用了【狂牙】！”

“没错！”火花四溢眼中寒光闪烁，“【狂牙】名义上是【自由枪骑兵】的附属，但狂妄自大，根本不听【风中玫瑰】号令。泰特背地里却和【风中玫瑰】是真正的盟友！他们利用【狂牙】这个愣头青！泰特假意给【狂牙】任务，让他以为自己是城主心腹，指使他去劫持【老杰克】这个‘钥匙’！同时又通过某种渠道，将亦真亦假的情报泄露给【狂牙】，诱导他去突袭拍卖会‘夺取’核心！这一切，都是为了让【狂牙】成为那个把核心和钥匙同时‘送’到阿米尔面前的诱饵！”

“阿米尔果然上钩了！”灰烬的声音带着后知后觉的惊悚，“他派出全部主力去围剿带着【老杰克】的【狂牙】，就是为了把核心和钥匙都抢到手！”

“对！仓库的混战，兄弟会和秘社的追击，狂牙带着【钱眼】和钥匙亡命奔逃到【幽影裂谷】……这一切都在泰特和【风中玫瑰】的算计之中！”火花四溢的目光扫过石厅内泰特和风中玫瑰的身影，“他们早就知道祭坛的位置！在仓库事件后，他们根本没有去追狂牙，而是直接以最快速度、最短路径赶到了这里！提前设下陷阱，等着阿米尔这只自以为是的‘螳螂’，带着他千辛万苦从‘蝉’（【狂牙】）这里得到的核心和钥匙，自投罗网！”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

“所以，【狂牙】是那只被利用、最终被抛弃的‘蝉’！阿米尔和他强大的【兄弟会】，是那只以为自己是猎手的‘螳螂’！而泰特城主和【风中玫瑰】伊莎贝拉·杜邦……他们才是真正的‘黄雀’！坐收渔利，等着螳螂把蝉送到嘴边！”

灰烬听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原来整个拍卖会的风云突变，仓库的血腥厮杀，裂谷的惨烈决战，背后竟然是这样一条环环相扣、冷酷无情的阴谋链条！她们之前的所有猜测和方案，都只是触及了这庞大棋局的冰山一角！

“好毒的计策！为了【净化之火】，泰特竟不惜把真正的活体钥匙【老杰克】当作诱饵，去布置这个‘蝉’！”火花四溢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厅。

就在灰烬被这残酷真相震撼得说不出话，火花四溢也为自己终于看透全局而心绪激荡的刹那——

“啪啪啪……”

一阵清晰、缓慢、带着金属质感的鼓掌声，突兀地从石厅对面那个更幽深的通道入口处响起！

这掌声在死寂的石厅中显得如此刺耳，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阴影中火花四溢和灰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泰特和风中玫瑰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惊疑。影卫和黑铁卫立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武器齐刷刷指向声音来源。【钱眼】再次吓得缩成一团。

在众人警惕、惊愕的注视下，一个高大沉稳的身影率先从阴影中走出。他穿着一尘不染的深灰色长风衣，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冷硬——【齿轮秘社】领袖，【主齿轮】赫伯特·伊万诺夫！

他的身后，是整整八十名覆盖在流线型、闪烁着幽蓝色能量回路的重型动力装甲中的【齿轮禁卫】！冰冷的钢铁洪流瞬间占据了石厅近半空间，手中的武器锁定了场内所有人！强大的技术压迫感令人窒息！

“赫伯特？！”泰特城主失声惊呼。

风中玫瑰伊莎贝拉脸色剧变：“不可能！你怎么会……”

赫伯特低沉平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告，打断了她的质问：“精彩的总结，躲在阴影处不知名的女士。”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壁，落在了通道阴影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但随即又转回泰特和【风中玫瑰】身上，“‘蝉’是狂牙，‘螳螂’是阿米尔，‘黄雀’是你们二位……这个比喻，非常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