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间琴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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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无间琴谱
绝对的死寂。并非无声,而是亿万种声音被强行抹去后留下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真空。祭坛上翻涌的百万生魂怨力凝滞如墨,暗紫色的魔钟虚影定格在癫狂的震颤中,如同被钉死在琥珀里的巨虫。国师(玄机)枯槁的身躯僵立着,空洞的眼窝对着祭坛核心那尊睁开冰冷双目的“师父”能量傀儡,仿佛一尊信仰崩塌后风化的石像。下方,明尘(师兄/徒弟)蜷缩在污血与能量残渣里,气若游丝,沾满血污的手无力地伸向半空,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只有破碎的光影从指缝漏过。
唯有悬浮于半空、被凶器完全主导的明霜,是这片死寂炼狱中唯一“活”着的存在。暗红色的毁灭煞气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周身翻滚、凝聚成布满哀嚎鬼面的狰狞铠甲。左眼彻底化为两轮燃烧的血色深渊,瞳孔深处那座疯狂旋转的魔钟印记,散发出主宰一切的恐怖光晕,冰冷地扫视着下方亵渎的祭坛,扫视着那尊由生魂怨念强行凝聚、散发着师父气息却只有绝对漠然的能量傀儡,扫视着信仰崩塌的玄机,以及……奄奄一息的明尘。
毁灭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被凶器压制在灵魂最深处的、属于明霜的残存意识。焚灭!撕碎!让这扭曲的造物、这亵渎的傀儡、这谎言构筑的一切……连同这污浊的世界……一同化为齑粉!
就在这毁灭的洪流即将彻底淹没最后一丝清明时——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撕裂声,从明霜被煞气臂甲覆盖的胸前传来。
是那本《九幽引》残谱!
这本从第一章起就伴随她逃亡、沾满血污与尘埃、记录着国师(玄机)扭曲实验的羊皮册子,此刻竟未被凶器的毁灭煞气彻底湮灭!它被强行撑开的煞气铠甲缝隙中滑出,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猛地挣脱了束缚,翻滚着,坠向下方冰冷的祭坛地面!
啪嗒。
它没有落在污血里,而是精准地摊开,正正地落在明尘那只无力伸出的、沾满血污的手边!泛黄的羊皮纸页在惨白的月光和祭坛暗紫光晕下,显得脆弱而诡异。
凶器主导的明霜,血瞳中魔钟印记微微一滞。一股源自本能的、对这本承载着重要“信息”的器物的排斥与毁灭欲瞬间涌起!覆盖着煞气臂甲的右手猛地抬起,粘稠的暗红血焰在指尖跳跃,就要将这碍事的册子连同下方那个蝼蚁一同焚灭!
“别……烧……”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嘶哑声音,艰难地从明尘染血的唇间挤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血污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精准地,没有去触碰摊开的琴谱,而是死死地、用指甲抠进了琴谱封面与内页连接的……那道极其隐蔽的羊皮夹层缝隙!
“夹……层……” 明尘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声音如同蚊蚋,“师……师父……血……”
血?!
这个字眼,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在明霜被凶器意志淹没的灵魂深处,激起了微弱却尖锐的涟漪!她的血?凤凰血?涅盘之力?
几乎是本能!在被凶器彻底压制前,那残存的一丝属于明霜的意志,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强行驱动了被煞气臂甲覆盖的左手!一根覆盖着狰狞尖刺的指尖,猛地刺破了自己臂甲覆盖下、新生的皮肤!
一滴!仅仅一滴!
温热的、带着微弱金红光泽的血液,如同熔化的赤金,从指尖渗出,带着新生的灼热与涅盘的气息,挣脱了暗红煞气的包裹,垂直滴落!
嗒。
那滴金红色的血珠,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明尘用指甲抠开的、琴谱封面夹层的缝隙处!
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浸透油脂的皮毛上!一阵奇异的、带着焦糊与某种古老气息蒸腾的白烟猛地从夹层缝隙中冒出!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看似空无一物、厚实粗糙的羊皮夹层,在金红血珠浸润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粗糙的表面迅速变得焦黑、碳化、剥落!而在剥落的焦黑碎屑之下,露出的并非空白,而是一种……如同流动水银般的、闪烁着微弱幽蓝光泽的特殊金属薄层!
那金属薄层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空白。
然而,就在明霜那滴凤凰血完全渗入金属薄层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清越嗡鸣,从那片空白的金属薄层中骤然迸发!
金属薄层之上,无数道极其细微、肉眼几乎无法辨别的幽蓝光纹如同被瞬间激活的电路,疯狂地亮起、蔓延、交织!光纹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亮,最终在金属薄层上方寸许的空气中,凝聚、投射出一片由纯粹幽蓝光线构成的、悬浮的立体光影!
光影的核心,并非文字,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道流动的光线构成的……立体音律模型!它像一颗微缩的星辰,又像一座精密的囚笼,核心处,两个由纯粹幽蓝光焰构成的、彼此缠绕、旋转、又剧烈排斥的微缩钟影,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疯狂震颤!
这不是琴谱!这是……法则的具现!是器物通灵所能理解的终极密码!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疲惫、却带着穿透时空般清晰与决绝的意念,如同亘古的叹息,直接烙印在明霜的意识深处——是师父!是前世那个在草庐烈焰中哀求她别恨师兄的师父!是那个……被真相揭示为冷酷算计者的师父!此刻,这意念中却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仿佛洞悉一切的悲悯!
**“双生钟……必相噬……”**
**“其力……同源……其魂……互斥……”**
**“涅盘……非净……乃……引……”**
**“双魂……双器……同燃……方……烬……”**
意念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冰棱,狠狠砸在明霜的灵魂上!
双生钟必相噬!其力同源,其魂互斥!涅盘非净化,而是……引子?双魂双器,同燃……方能成灰烬?!
嗡!!!
明霜左眼深处,那座完全苏醒、正欲毁灭一切的魔钟虚影,在接收到这源自同根同源法则烙印的瞬间,第一次……发出了并非暴戾、而是带着一种极致恐惧与疯狂排斥的尖啸!它剧烈地震颤起来,试图挣脱明霜躯壳的束缚!它感应到了!感应到了祭坛上那尊由百万生魂怨力凝聚、同样源自九霄悲鸣钟(尽管被扭曲)、散发着同源而互斥气息的暗紫色魔钟虚影!那是它的……死敌!是必须吞噬或……被吞噬的存在!
“原来……如此……” 被凶器压制在灵魂深处的明霜意识,在这一刻,如同被这冰冷的法则和体内凶器前所未有的恐惧所点醒,骤然贯通了一切!
国师(玄机)为何执着于“复活”师父?不仅仅因为扭曲的信仰!更因为只有师父这具与九霄钟有最深羁绊的“容器”,才能最大限度承载、融合甚至……掌控祭坛魔钟的力量!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师父的能量傀儡与祭坛魔钟融合,形成一个新的、更强的“器灵”,再吞噬掉明霜体内这尊完全苏醒的凶煞本体,最终成就那所谓的“天道之器”!
而师父魂刻的法则,揭示了唯一的破局之道——利用双钟同源互斥、必相吞噬的特性!用她的涅盘之火,并非去净化,而是作为最猛烈的“引子”,同时点燃她自己体内这尊凶煞本体(魂与器),以及祭坛上那尊由师父能量傀儡驱动的暗紫魔钟虚影(魂与器)!让它们彼此吞噬、互相湮灭!
同燃!同烬!这是唯一的生路!也是……真正的死路!
“呃……” 祭坛下方,明尘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最后一点微弱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他涣散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落在了明霜那燃烧着毁灭血焰的左眼上,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无声地传递着最后的意念:**“做……该做……”**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金属共鸣声,突兀地响起。并非来自祭坛魔钟,也非来自明霜体内。
声音的源头,是躺在污血之中、早已气息断绝的哑巴验尸官!
他那具残破不堪、被巨大撕裂伤贯穿的佝偻尸身,在金红月华与祭坛暗紫光芒的交织下,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皮肤、肌肉、破碎的脏器……如同经历了千万年岁月的青铜器,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肉的质感,迅速变得坚硬、冰冷、泛出深沉而古拙的青铜光泽!血肉腐朽的气息被浓烈的铜锈与土腥味取代!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曾经卑微的、浸透死亡气息的佝偻身躯,竟彻底化为了一尊……古朴、沉重、表面布满玄奥云雷纹与细微裂痕的——青铜钟槌!
钟槌的槌头浑圆,隐隐残留着人体胸膛的轮廓,槌柄则是由佝偻脊椎扭曲延伸而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死亡弧度。槌身之上,那些云雷纹的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纯净的琉璃光泽,如同深埋地底的星辰,一闪而逝。那是守护之魂最后一点未被煞气污染的残韵!
没有言语。只有一声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饱含着无尽悲悯与释然的、极其轻微的叹息,如同青铜冷却时的余韵,在明霜的意识中幽幽回荡。
**“谢……”**
器灵……最后的赠礼!
这尊由哑巴尸身所化的青铜钟槌,无声地悬浮起来,槌头遥遥指向祭坛核心那尊散发着绝对漠然气息的“师父”能量傀儡!又微微转动,指向悬浮半空、被凶器主导的明霜!
指向!引导!同源互斥!同燃同烬!
时机!就是此刻!
“师父……” 明霜灵魂深处,那残存的意识发出一声无声的、混合着无尽悲恸与最终决绝的叹息。她不再抵抗体内凶器那因感应到死敌而陷入狂暴的毁灭意志,反而……主动放开了最后一丝压制!
轰——!!!
左眼血海彻底沸腾!粘稠如血的毁灭煞气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灭世凶兽,从明霜体内每一个毛孔狂涌而出!她体外的煞气铠甲瞬间膨胀、凝实到极限!无数哀嚎的鬼面仿佛活了过来!那悬浮在身前的巨大魔钟虚影发出撕裂天地的咆哮,钟钮处的神人魔影带着滔天的憎恨,死死“盯”住了祭坛核心的同源死敌!
与此同时,她抬起了那只滴落过凤凰血的左手。指尖,不再有煞气尖刺,只有一点凝聚了她全部生命、全部意志、全部涅盘本源的金红火焰!那火焰微小如豆,却散发出焚尽诸天、令万物归墟的恐怖气息!
“玄机!” 被凶器意志裹挟的声音,冰冷、死寂,如同万载玄冰碰撞,第一次清晰地在死寂的地宫中响起,却并非对国师,而是对祭坛核心那尊漠然的能量傀儡,“还有……‘师父’!”
“你们……要的涅盘之火……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明霜左手那点凝聚到极致的金红涅盘之火,如同陨落的太阳,带着她所有的意识、所有的悲恸、所有的决绝,狠狠按向了自己胸前——按向了那疯狂咆哮、欲扑向祭坛死敌的魔钟虚影核心!
与此同时!
下方,那尊由哑巴尸身所化、悬浮在污血之上的青铜钟槌,仿佛受到了同源涅盘之火的终极召唤,化作一道深沉古拙的青铜流光,带着守护之魂最后的悲愿与指引,无声无息地、却又快如闪电地——狠狠撞向了祭坛核心,那尊由百万生魂怨力驱动、正因同源死敌的狂暴而本能亮起防御暗紫光芒的“师父”能量傀儡!
嗡——!!!
当金红的涅盘之火彻底融入明霜体内咆哮的魔钟虚影!
当古拙的青铜钟槌狠狠撞击在祭坛魔钟核心的能量傀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明霜的身体,成为了两股同源而互斥的灭世之力的最终战场与……引信!
金红色的涅盘之火,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体内那尊完全苏醒、因感应到死敌而狂暴的凶煞本体!暗红色的毁灭煞气在涅盘之火的引燃下,非但没有被净化,反而如同被浇上了最烈的火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焚尽一切的暴戾血焰!那血焰带着明霜的灵魂印记、带着她对一切谎言与背叛的最终审判意志,疯狂地燃烧!
而几乎在同一刹那!
祭坛核心,那尊被青铜钟槌撞击的“师父”能量傀儡,体表那绝对漠然的冰冷气息骤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被同源天敌触及核心的惊怒与暴戾!百万生魂怨力被强行引燃!暗紫色的魔钟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啸,毁灭性的暗紫魔焰轰然爆发!这魔焰同样带着“师父”那被扭曲的、对“天道之器”的贪婪执念,以及国师(玄机)倾注其中的、对“复活”的疯狂渴望!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湮灭之光,瞬间吞噬了一切!
明霜的身体,成为了连接两股灭世之焰的唯一通道!金红与暗紫的火焰,带着同源互斥的毁灭意志,如同两条撕咬纠缠的宇宙巨蟒,在她体内、在她体外的魔钟虚影与祭坛魔钟之间,疯狂地对冲、湮灭!每一次碰撞,都释放出足以撕裂星辰的能量乱流!
空间在哀鸣!祭坛在崩塌!凝固的百万生魂怨力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消散!国师(玄机)枯槁的身体被第一波扩散的能量乱流扫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枯叶,瞬间化为飞灰,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湮灭的中心。
明霜最后的感知,是灵魂被两种毁灭火焰同时焚烧、撕裂的极致痛苦。是左眼血海魔钟在哀鸣中崩解。是祭坛上那尊“师父”能量傀儡在暗紫魔焰中扭曲、消散时,那双冰冷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如同程序错乱般的……茫然?
然后……
是永恒的寂静,还是……涅盘的新生?
无人知晓。
唯有那本跌落尘埃、摊开的《九幽引》残谱,在湮灭能量风暴的边缘,被狂暴的气流掀起。泛黄的羊皮封面夹层内,那片曾显现无间法则的幽蓝金属薄层,此刻已彻底黯淡、龟裂。而在它最后熄灭的微光映照下,谱内那些记录着扭曲音律实验的血墨字迹旁,一行极其微小、仿佛由光尘构成的淡金色字迹,在湮灭的狂风中一闪而逝,如同无解的余韵:
**“琴止……钟寂……火烬处……可有新声?”**
## 第十章:无间琴谱(续1)
玄天塔顶的风凝固了,如同冷却的青铜汁液。阿月残破的躯壳伏在冰冷的砖石上,脖颈勒痕处涌出的暗金血液正迅速失去温度,凝结成扭曲的钟形琥珀。国师悬浮于濒临溃散的琉璃血凤凰之下,素白面具后的咆哮与嘶吼已化作死寂的颤抖,仿佛灵魂被抽空的皮囊。支撑他数百年的执念根基——那以为自己在拯救师父、清洗叛徒的“正义”——被阿月用生命吼出的真相彻底碾碎。他眉心的赤金钟徽光芒明灭不定,如同坏掉的灯盏,维系空中血凤凰的赤金符文锁链正寸寸崩解。
明霜立于风暴眼中心。左眼深处,那口双魂撕扯的九霄悲鸣钟旋转得异常缓慢、滞重。血焰凤首与琉璃凤首都陷入了某种死寂的僵持,冰冷的毁灭意志与悲悯的守护执念在颠覆性的真相冲击下,暂时失去了方向。阿月最后的气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她的耳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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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魂…在…钟里…真的…在…”**
在哪一口钟里?真品?还是师兄用师父魂髓铸造的赝品?亦或是…这空中由百万怨念凝聚、即将崩溃的琉璃血凤凰?
混乱的思绪被左眼钟瞳深处传来的异样悸动打断。不是毁灭的咆哮,也不是守护的哀鸣,而是一种…**召唤**?仿佛有同源的、被遗忘的碎片在共鸣。
她枯白的手,近乎本能地探入怀中。指尖触到的,是那卷在乐坊寒潭鹤唳琴中发现的、硝制的人皮琴谱残页。经历了水牢浸泡、涅盘火烧、血污浸染,这承载着《孤鸾啼》杀人指令的皮卷,此刻却在她指腹下微微发烫,如同沉眠的烙铁被唤醒。
明霜将残谱展开。沾满污渍血垢的皮面,那些干涸的音符刻痕在左眼血色钟瞳的注视下,如同活过来的蛆虫般微微蠕动。她的指尖,沾染着心口尚未干涸的涅盘之血,带着一丝引而未发的琉璃火焰气息,轻轻拂过琴谱边缘一处空白的、看似无用的皮面。
“滋…”
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热炭灼烧冰面。涅盘之血触及人皮的瞬间,那空白的皮面如同被无形之火舔舐,迅速变得焦黄、卷曲!焦痕并非无序蔓延,而是勾勒出极其细密、繁复的纹路——并非音符,更像是某种古老封印的阵图!阵图核心,焦痕最深、最清晰处,五个由魂火余烬与涅盘之血共同书写的古篆,带着灼穿时空的悲怆与决绝,烙印般浮现:
**双生钟必相噬**
字迹入骨三分,带着明霜无比熟悉的、属于师父的魂力波动!是师父的遗言!是他以残魂为墨,在琴谱夹层中刻下的最后箴言!这卷琴谱,根本不是杀人指令的载体,而是师父布下的、指向最终答案的魂引!
“双生钟…” 明霜嘶哑低语,左眼的血色钟瞳因这五个字而剧烈震颤!血焰凤首与琉璃凤首的僵持瞬间被打破,彼此撕咬得更加疯狂!她猛地抬头,左眼钟瞳的视野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锁定空中那口濒临崩溃的琉璃血凤凰,以及塔下废墟深处——那口被师兄驱动、此刻因仪式反噬而发出痛苦呻吟的巨大赝品钟!
双生钟!不是指真品与赝品!是指她左眼中这口双魂撕咬共生的九霄悲鸣钟!血焰代表被污染、渴望毁灭的凶器本体意志,琉璃则代表师父当年自焚融入钟内、试图净化却被污染反噬的守护残魂!它们彼此吞噬、共生,如同阴阳双鱼,同源而对立!
“相噬…” 明霜咀嚼着这个字眼,识海中翻腾起哑巴验尸官最后爆开时,器灵残影(真品圣钟的残魂)扑入她左眼的情景!那守护的琉璃流光,并非为了对抗凶器,而是为了…**补全**!为了让她左眼中这口双生钟魂,彻底完整!唯有完整的双生钟魂,才能…
一个冰冷彻骨、却又带着唯一生机的答案,如同淬火的利刃,狠狠刺入她的意识核心!
涅盘火!
唯有涅盘火!那焚尽旧我、孕育新生的琉璃火焰!
它源自凤凰血脉,是净化,亦是重生之源,更是…**毁灭双生钟魂的唯一钥匙**!
她需要引动体内全部的涅盘本源,将自己与左眼中这口完全苏醒的双生凶钟,作为同一根灯芯,同时点燃!让毁灭与守护的纠缠,在焚尽一切的琉璃火焰中,同归于寂灭!这是终结轮回的唯一方法!也是师父以魂刻下“双生钟必相噬”的真正含义——唯有让双魂在涅盘火中互相吞噬、湮灭,才能彻底终结凶器的诅咒!
**同归于尽!**
冰冷的决绝瞬间压倒了所有迷茫与痛苦。明霜枯白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涅盘之血顺着指缝滴落。就在她准备引动心火,点燃这终焉之烛的刹那!
“咚…啷…”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疲惫与释然的金属碰撞声,自塔下哑巴验尸官最后湮灭的位置传来。
明霜左眼钟瞳猛地转向下方。
那片被能量乱流冲刷、布满暗金色凝固残渣的废墟中,一点温润的、纯粹的琉璃色光芒,如同淤泥中的明珠,顽强地亮起。
光芒来源,是一截物体。
它约三尺长,形态古朴,通体流淌着温润内敛的琉璃光泽,如同最纯净的青铜在岁月长河中洗练了万年。一端浑圆如瓜棱,另一端则收束成修长流畅的椎体。表面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残留着几道深入骨髓的、如同泪痕般的暗色斑驳——那是哑巴验尸官残魂最后的不甘与守护意志所化。
这…是钟槌?
不!它比任何钟槌都更沉重,更古老,更…**悲伤**。
明霜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认出了那琉璃光泽的本质——是器灵!是九霄悲鸣钟真正的器灵,在哑巴体内残存、在最终爆裂湮灭前,舍弃了所有意识与形态,将最后一点纯净的、守护的本源,强行凝聚成了这…**最后的赠礼**!
它不再有灵智,不再有记忆,只剩下最纯粹的、为了敲响最后一次警世之音而存在的…**槌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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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静静躺在废墟中,琉璃光芒微弱却执着地闪烁着,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与之匹配的钟体。
明霜左眼深处,那口疯狂撕咬的双生钟魂,在感受到这截琉璃钟槌气息的瞬间,竟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嗡鸣!不是毁灭的咆哮,也不是守护的悲泣,而是一种…**宿命相遇的共鸣**!一种残缺终于找到最后拼图的悸动!
血焰凤首与琉璃凤首的撕咬骤然停止!双首同时转向,熔金与琉璃的视线,穿透明霜的眼瞳,死死锁定了塔下那截琉璃钟槌!
明霜缓缓抬起枯白的手,隔空抓向那截钟槌。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那截琉璃钟槌如同受到无形的牵引,化作一道温润的流光,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稳稳落入她的掌心。
触手冰凉,随即是深入骨髓的暖意。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的宿命感,顺着槌柄涌入她的四肢百骸。这不是武器,是钥匙,是引信,是…**点燃涅盘火、焚尽双生钟魂的…最后一块燧石**!
她握紧钟槌,槌柄上哑巴残魂留下的暗色泪痕,如同烙印般灼烧着她的掌心。
她缓缓抬头,左眼的血色钟瞳旋转着,倒映着空中濒临崩溃的琉璃血凤凰,倒映着塔下痛苦呻吟的赝品巨钟,倒映着崩溃失神的国师,最终,定格在自己染血的掌心,定格在那截温润而沉重的琉璃钟槌上。
“同焚…” 一个冰冷、平静、仿佛来自亘古的回音,从她染血的唇间滑出。
## 第十章:无间琴谱 (续2)
>师父的残魂在空白琴谱上刻下“双生钟必相噬”的预言。
>明霜意识到,唯有涅盘之火能同时焚毁本体与器灵。
>哑巴器灵在灰烬中化作青铜钟槌——它最后沉默的赠礼。
>这同归于尽的解法,真能终结千年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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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浑浊的琥珀。方才那场恶斗留下的焦糊气味、尘土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属于哑巴器灵的清冷金属锈蚀气息,沉甸甸地压在狭小的密室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滞的阻力。明霜倚靠着冰冷的石壁,额角的冷汗滑过脸颊,留下冰凉的轨迹。她指尖还残留着驱动青铜古钟时那种近乎撕裂灵魂的剧痛余韵,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疲惫的神经,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师兄李砚的情况更糟。他跌坐在离她几步远的尘埃里,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石壁,急促地喘息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斜贯他的左肩臂,浸透的深色布料紧紧贴在皮肉上,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带得伤口微微抽搐,渗出的暗红在衣料上缓慢晕染开。他脸色灰败如纸,额发被冷汗浸透,黏在额角,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失血的浑浊与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尚算完好的右手死死按住肩头的伤处,指缝间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滴落在身下的尘土里,积成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暗色。
密室里唯一的声响,便是他压抑而粗重的喘息,还有那滴答、滴答……血珠落地的声音。每一次滴落,都像重锤敲在明霜紧绷的心弦上。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地面那卷被遗落的古旧琴谱上。它静静躺在尘埃里,像一块被遗忘的、枯槁的树皮。琴谱的丝线装订早已朽坏,几页脆弱的纸片散落出来,边缘卷曲焦黄,脆弱得仿佛只要一阵稍大的气流,就会彻底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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