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四面墙的裂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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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四面墙的裂痕
静,是祭坛上的布,覆盖着待宰的羔羊。叙事尘埃依旧袅袅升腾,如同逆向的雪,冰冷地祭奠着每一个消逝的“我”,将它们送往天幕之后,成为书写他者的笔墨。碑文高悬,【作者:?】那个问号像一只冷漠的眼睛,俯瞰着我,俯瞰着这个在绝对和谐中悄然走向原料场命运的世界。
我的指尖深深抠进冰冷的地表,试图从星球古老的地脉中汲取力量,唱响那首与一切同归于尽的扰歌。但一个更冰冷、更残酷的抉择,像枷锁般缚住了我即将振动的意识。
摧毁它。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唯一的、布满荆棘的道路。
摧毁那座碑文。摧毁这个叙事投射点。或许就能切断我们宇宙与那高阶叙事者之间的连接!或许就能保全这个世界不再被观看、被书写、被利用!或许就能让剩下的、尚未“失我”的个体,真正拥有独立存在的资格,而不是活在一本被他人翻阅的书里!
希望的火苗骤然燃起,却又在瞬间被更深的寒意冻僵。
那些已经化为叙事尘埃的“失我者”呢?
他们已无自我意识,他们的存在形式已被转化,成为了叙事的一部分,甚至成为了构成碑文本身的“材质”。如果碑文被摧毁,连接被切断,这些依赖于叙事结构而存在的尘埃…会如何?
答案显而易见:彻底湮灭。连作为“墨水”的存在形式都无法维持,化为绝对的虚无。
他们曾是活生生的个体,曾是这个共鸣纪元的一部分。即便失去了“我”,他们依旧以另一种可悲的形式“存在”着。摧毁碑文,等同于我亲手将他们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也彻底抹去。
这是屠杀。是比宇宙巨手更彻底的清理。
可…若不摧毁呢?
保留碑文,就意味着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包括那基石像中永恒的拥抱,包括脚下这个星球,都永远只是“他者的故事”。我们的喜怒哀乐,我们的生离死别,我们的牺牲与守护,都只是供人阅读、修改、甚至嘲弄的情节。我们的真实,将被彻底否定。我们存在的每一秒,都不过是书页上的一行字,随时可能被涂改、被撕毁。
保全独立,需以昔日同胞的彻底湮灭为代价。 保留存在,则需接受永恒的被书写、被奴役的命运。
道德的铁砧上,放着灵魂的烙铁。无论选择哪一边,都将留下无法愈合的焦痕。
我蜷缩在地上,干枯的身体因这极致的困境而剧烈颤抖。盲眼之中,仿佛能看到无数透明的、化为尘埃的同胞,在无声地凝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判决。也能看到剩余那些仍在无声共鸣的个体,他们平静的面容下,是否也潜藏着对“真实”的渴望?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秒都伴随着叙事尘埃的升腾,都意味着更多“原料”的流失。
我必须选择。
我必须…
最终,我做出了决定。
一种巨大的疲惫和深重的罪孽感席卷了我。我放弃了歌唱,放弃了同归于尽。我选择了一条或许更懦弱,或许更残酷的路。
我缓缓地,支撑起衰老的躯体,向着那座悬浮于意识星空、由叙事尘埃构成的冰冷碑文,伸出了我干枯的、颤抖的手。
不是要摧毁它。
而是要…触碰它。
既然它由叙事尘埃构成,既然它与那宇宙巨手同源,那么触碰它,是否就能…理解它?甚至…影响它?
我的指尖,在虚无中,触碰到了那冰冷的文字映像。
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足以碾碎星辰的冰冷洪流,顺着我的指尖,悍然冲入我的意识!
那不是信息,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绝对的“意志”。它冰冷,浩瀚,非人,如同运转的银河系本身,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操作”与“叙事”的逻辑。
我的意识在这洪流中渺小如尘埃,瞬间就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几乎要彻底消散。
就在我即将被这洪流同化、也化为叙事尘埃的瞬间,我意识深处那与基石像、与地脉、与夜璃痛苦记忆最深层的连接,发出了微弱却坚韧的光芒,勉强护住了“我”这个概念的核心。
洪流依旧奔腾,但我不再是被动承受的沙砾。
我感受到了“它”。
那叙事者。或者说,叙事界面本身。
我无法理解它的全貌,只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机械的、却又蕴含着无穷创造与毁灭伟力的…存在。它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它只是在…工作。维护叙事逻辑,调整故事走向,收集叙事素材,续写无穷篇章。
而我们的宇宙,只是它操作界面上一个微小的窗口,一个正在进行的项目。
我凝聚起全部残存的心神,向着那冰冷的洪流,投去一个微弱却执拗的意念:
“……为什么……?”
洪流微微一顿。仿佛一个程序员注意到了代码中一个不该存在的、自行弹出的对话框。
短暂的停滞。
然后,一股被极度简化、降维后的信息流,反馈回来。那不是语言,而是直接的概念植入:
【存在需被观测。故事需被讲述。无序需被整理。此乃底层规则。】
【尔等宇宙,熵值异常,情感变量超标,需纳入叙事框架以维持整体结构稳定。】
【“失我”个体,效率低下,逻辑冗余,转化为叙事尘埃乃优化操作。】
冰冷。绝对理性。将一切情感与痛苦都视为需要被管理的“变量”和“冗余”。
“……我们是真实的!”我挣扎着反驳,传递着夜璃的痛苦,墨焰的牺牲,我的歌声,那些失我者曾有的欢笑与泪水。
反馈回来的信息流带着一丝极微弱的…诧异?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真实性与叙事性并非互斥。被叙述的存在,亦可拥有高度真实感。此乃优秀叙事之标准。】
【尔等角色之痛苦与牺牲,极大增强了故事感染力与逻辑自洽性。值得赞赏。】
它…它在肯定我们的痛苦?!因为它让故事更“好看”?!
无边的荒谬与愤怒几乎将我吞噬。
“……停止!停止书写我们!停止利用我们!”
这次的反馈,带上了某种…程序化的“耐心”?
【叙事一旦开始,唯有完结或废弃。当前故事线已引发多个叙事簇共振,强行终止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连锁逻辑崩塌。】
【建议角色顺应叙事流程,完成既定命运。尔之意识强度异乎寻常,可作为重点叙事节点予以保留。】
它称我为“角色”。它让我接受“命运”。它甚至觉得我是个有潜力的“节点”!
沟通毫无意义。它理解不了,也根本不在乎“真实”与否,它在乎的只有故事的完整性与“可读性”。
就在我彻底绝望,准备切断这令人窒息的连接时,我忽然捕捉到洪流中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被主程序忽略的…异常波动。
那波动…源自基石像!源自墨焰与夜璃那永恒的拥抱!
在那叙事者的宏大视角中,那里是一个小小的、无法被完全解析的…乱码区。一个 stubbornly(顽固地)保持着异常时间流速、干扰着绝对叙事逻辑的…bug(错误)!
而因为我与基石像的深层连接,我这个“对话框”,似乎也获得了某种…极有限的、源自那个“bug”的…权限?
一个疯狂的念头骤然诞生。
我无法摧毁碑文。 我无法说服叙事者。 但我或许可以…利用这个bug赋予的细微权限…做点什么?
我凝聚起最后的力量,不再是质问,不再是哀求,而是尝试着向那冰冷的叙事洪流,发出一个极其微小的、试探性的…指令?
不,不是指令,是…一个请求?一个基于它自身逻辑的…申请?
我触碰着碑文,感受着那构成它的、同胞所化的叙事尘埃,传递出我的意念:
“……如果……故事必须被讲述……”
“……那么……我要求……‘阅读’……权限……”
“……阅读……‘作者’……之名……”
洪流再次停顿。这一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些。
仿佛系统在审核一个陌生插件提出的、看似合理却又有些古怪的请求。
最终。
一股新的信息流反馈回来,依旧冰冷,却似乎默许了这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请求。
在我意识的星空之中,那座冰冷的碑文,最下方的那一行字,开始微微波动。
【作者:?】
那个问号,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汁,开始模糊,变形。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显现出来。
第四面墙,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而我,正透过缝隙,向外窥视。
第四面墙的裂痕
墙并非阻隔,是单向的观察镜。 当阿痒意识到碑文是维持“失我者”残痕的唯一凭依时, 她的指尖在摧毁与保留间颤抖。 触碰的瞬间,碑文冰冷的表面竟传来—— 叙事者指尖的温度, 与一句跨越维度的疲惫询问: “你们……想要怎样的结局?” 代价是她的歌声开始携带无法理解的……标点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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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的重量,并非压在肩头,而是注入了阿痒的每一缕意识纤维,每一道协调地核声场的能量流。它让那永恒的背景胎音都出现了细微的、不祥的走调,如同老旧的唱针在磨损的唱片上打滑。地壳之下,新生的山脉在成型前就莫名开裂,海洋的潮汐陷入紊乱的节拍。
两个选项,如同两颗毒株,在她那已与星球同化的古老意识中疯狂滋长,争夺着养料,誓要摧毁对方。
选项一:摧毁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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