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渠与盲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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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渠与盲杖
锈水街的喧嚣在此处沉淀,如同污水中的重金属,逐渐析出,凝固成一种更为致密、更为危险的寂静。沧溟停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面前是一面斑驳的、覆盖着厚厚苔藓和不明污渍的砖墙。墙体完整,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门扉或机关的痕迹。这里是废弃管道的交汇处,只有老鼠和彻底绝望的生物才会光顾。
他静立片刻,蒙着黑布的脸庞朝向墙体,仿佛在聆听砖石无声的诉说。然后,他抬起右手,枯瘦的食指伸出,指尖并未直接接触砖面,而是在距离墙体毫厘之遥的空气中,缓缓划过。
指尖划过之处,空气产生了一种微不可察的、水纹般的扭曲。那不是力量的震动,而是某种更本质、更底层规则被短暂地、轻微地“拨动”了一下。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又带着某种绝对位阶的神力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粒微尘,荡漾开来。
面前的砖墙,随着那无形的涟漪扩散,开始发生变化。坚硬的实体仿佛失去了确定性,变得模糊、透明,如同被高温熔化的琉璃,又像是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倒影。墙壁如水纹般剧烈扭曲、荡漾,最终,在原本严丝合缝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入口。
门后,并非是另一个物理空间,更像是一个被强行嵌入现实缝隙的、不稳定的气泡。里面光线昏暗,摇曳着各种情绪尘自发散发的、不祥的微光——虚假欢愉尘的腻人粉色,浓烈愤怒尘的炽热赤红,深沉恐惧尘的黏稠暗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氛围。嘈杂的、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各种不明物体的碰撞声,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成千上万种混乱情绪能量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构成了“暗渠”黑市特有的交响乐。
沧溟迈步踏入,身后的“水纹”迅速平复,砖墙恢复原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他需要将怀中那瓶从治安官雷顿那里得来的“冷静尘”换成更稀缺、也更昂贵的“希望尘”,哪怕比例极其悬殊。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信息。关于干尸,关于神血腐臭,关于任何可能与小禧诡异状态相关的线索。
暗渠内部的结构混乱而扭曲,摊位如同增生在废弃管道壁上的肿瘤,售卖着一切法律与道德之外的东西。沧溟的盲杖在湿滑、布满黏腻物的地面上点过,精准地绕开地上的障碍和那些眼神贪婪或空洞的顾客。
他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这个摊位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是大量“虚假欢愉尘”堆积散发出的味道。摊主是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唾沫横飞地向几个面色苍白、眼神渴求的顾客吹嘘着他的“宝贝”:“……绝对纯!吸一口,忘掉所有烦恼,帝王般的享受!比血狼团那帮杂碎掺了料的垃圾强一百倍!”
沧溟肩上的那个破旧麻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袋口微微调整了方向,仿佛在“嗅探”着空气中弥漫的特定情绪能量。
刀疤脸注意到这个停留的盲眼乞丐,咧开嘴,露出被某种成瘾性烟草熏黑的牙齿,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拒绝的推销意味:“嘿,老瞎子,来点新鲜货不?刚到的‘恐惧尘’,保证原汁原味,都是从那些吓破胆的肥羊身上现抽的!”他搓着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暗紫色能量。
沧溟摇头,动作缓慢而确定。他没有看向刀疤脸,而是仿佛对着空气,用那沙哑平静的语调,看似无意地低语,声音却恰好能传入旁边几个刚走过来、身上带着毒蝎刺青的帮派成员耳中:
“‘毒蝎帮’的人说,你们的欢愉尘掺了‘绝望’底料,害得他们好几个兄弟精神崩裂,成了废人。”
刀疤脸脸上的横肉瞬间绷紧,戏谑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被戳到痛处般的暴怒:“放你娘的狗臭屁!是‘血狼团’那帮杂种造谣!想抢地盘就明说!老子的货干干净净!”
沧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咆哮,继续用那种没有起伏的语调,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是吗?可我听说,血狼团不满你们污蔑,今晚就要来扫你们的场子。说是……一个不留。”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刚刚停下脚步的那几个毒蝎帮成员的耳中。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充满敌意,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隐藏的武器。
刀疤脸还想争辩,但看到毒蝎帮成员不善的目光,以及周围其他摊主和顾客投来的、混杂着好奇与幸灾乐祸的视线,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而始作俑者沧溟,已经背着那个破旧的麻袋,悄无声息地退后,如同水滴融入油污,隐入了暗渠更深处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半小时后。
暗渠的某个相对宽敞的交叉口,原本压抑的寂静被彻底打破。
愤怒的咆哮如同野兽的嘶吼,压过了所有嘈杂。兵刃交击的声音刺耳地回荡,那是粗糙打造的锯齿砍刀与包裹着锈蚀金属的棍棒碰撞发出的死亡乐章。浓郁如实质的“愤怒”情绪能量在这里爆发、弥漫,赤红色的光点几乎肉眼可见,空气中充满了暴戾、嗜血的灼热气息。
毒蝎帮与刀疤脸所属的摊贩势力,因为那句不知来源的挑拨,爆发了激烈的火拼。混乱在蔓延,恐惧和兴奋的情绪也在滋生,但主导一切的,是那最原始、最狂暴的“愤怒”。
而在远离火拼中心,一处被巨大废弃管道阴影彻底笼罩的角落里,沧溟静立着,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他肩上的破旧麻袋,此刻袋口微微张开,对着火拼发生的方向。空气中那些弥漫的、狂暴的“愤怒尘”能量,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一丝丝一缕缕肉眼难辨的赤红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源源不断地被吸入那微张的袋口。
麻袋表面那些原本就存在的、干涸的污渍,在吞噬这些高浓度的愤怒尘过程中,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沉,隐约间,仿佛有极其微弱的、饱含痛苦的嘶鸣从污渍深处渗出,又被袋口吞噬一切的寂静所掩盖。
麻袋为何能自动吞噬情绪尘?它是活物还是神器?
沧溟制造火并只为收割情绪?他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远处的厮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构成了背景的噪音。沧溟蒙着黑布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既无怜悯,也无快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他精心策划了这场冲突,点燃了导火索,然后在此地,如同一个收割者,冷静地收集着冲突的副产品——那狂暴的“愤怒尘”。
是为了积蓄力量?是为了喂养肩上的神秘麻袋?还是……这本身,就是他获取某种资源的方式?
暗渠的混乱在持续,生命的消逝与情绪的爆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里,不过是又一笔微不足道的交易。而沧溟,这个曾经的“万物终焉执掌者”,如今为了守护一抹微弱的黎明,正毫不犹豫地,将自身与他人,一同推向更深的黑暗边缘。他的盲杖伫立在身侧,沉默如墓碑,映照着他那已然模糊、或许早已锈蚀的道德边界。
第四章:暗渠与盲杖(沧溟视角)
锈铁镇的阳光无法穿透的角落,滋生着另一种形态的生命。“暗渠”,便是其中之一。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水道,而是一个流转着禁忌、欲望与秘密的黑市。它的入口,从不固定,也从不显眼,唯有知晓门径者,方能窥见其后的光怪陆离。
我站在一面看似完整、布满涂鸦和铁锈的墙壁前。这里是锈铁镇废弃工厂区的深处,寂静得只能听到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寻常人即便路过,也只会将其视为无数面颓败墙壁中的一面,绝不会多看一眼。
但我不是寻常人。
蒙着黑布的脸庞微微低下,仿佛在“注视”着墙面上某几块看似毫无规律的砖石。我抬起右手,食指的指尖,以一种极其缓慢、精确到毫厘的速度,轻轻划过其中三块砖石的边缘。
没有咒语,没有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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