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循着味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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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二百八十克希望尘。
但在那之前,必须清除潜藏的威胁。小禧的预言涂鸦、情绪干尸、终焉神纹……这些如同缠绕在根系上的毒藤,若不斩断,即便勉强续命,也终将被拖入更深的黑暗。
我取出那瓶用血腥代价换来的“冷静尘”。
琉璃瓶的密封被指尖轻易捻破。一股极致的、近乎虚无的冰寒气息逸散出来,并非温度上的寒冷,而是一种作用于感知层面的、绝对的“静”。
我没有吸入,只是将瓶口凑近鼻端(尽管我已不需要呼吸),让那冰蓝色的能量薄雾如同有生命的灵蛇,钻入我的感知核心。
刹那间——
世界变了。
并非变得更加清晰,而是变得更加……结构化。
锈铁镇永恒的背景噪音——远处机械的闷响、风中碎片的摩擦、地下管道的流水声,乃至空气中漂浮的亿万情绪尘埃的杂乱嗡鸣——所有这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剥离、归类、归档。它们依然存在,但不再构成干扰,而是变成了背景数据库中随时可以调用、又随时可以忽略的信息流。
我的思维,如同一台被清除了所有缓存和冗余进程的古老超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精准开始运转。每一个神经元(或者说,是构成我存在本源的每一个规则碎片)都在高效协作,冰冷,绝对理性。
金属糖果。其上的终焉神纹,是我自我封印时刻下的独有印记,涉及“定义终结”、“划定界限”的权柄碎片。它出现在情绪干尸手中,绝非偶然,更像是一个标记,一个……饵?
神血腐臭。沉淀的、腐败的神性气息,来自某个陨落神只的残留。神血本身蕴含巨大能量,但其腐败后,会滋生各种扭曲、亵渎的次级力量,常与禁忌的仪式、畸变的造物相关。
虚假欢愉尘。极致欢愉后的彻底毁灭,其运作机理涉及对情绪能量的极端抽取与转化,与情绪干尸的制造(彻底抽空情绪)在技术层面上有着诡异的相似性,仿佛同一原理的两种不同应用。
情绪干尸。情绪被连根拔起,留下绝对的空洞。这需要极高层次的力量,要么是对“情”之本源的掌控,要么是某种……掠夺与吞噬的本能。
所有线索,不再是孤立的碎片。它们在我冰冷的思维中飞舞、碰撞、勾连,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起,指向一个共同的核心。
有一个存在,掌握了(或者本身关联着)某种涉及情绪抽取与转化的禁忌力量。它可能与某位陨落神只的腐败神血有关,利用其滋生扭曲特性的同时,或许也在进行某种仪式,或是满足其存在的本能。它知晓终焉神纹,甚至可能与之有某种联系,并用其作为标记或诱饵。它的活动,导致了情绪干尸的出现,并间接催生了“虚假欢愉尘”这种致命毒药的流通。
而这个存在,此刻,就隐藏在锈铁镇的某个角落。
我站起身,再次出门。小禧还在熟睡,枕下那包小小的快乐尘,是我此刻冰冷内心中唯一的暖源,也是驱动我这具终焉之躯前行的唯一燃料。
目标明确:找到它。
我再次回到三号排污管的出口,案发的初始之地。这里残留的能量痕迹最为复杂,也最为集中。治安官们粗鲁的搜查留下了更多杂乱的能量脚印,但 under the “冷静尘” 的效果下,这些干扰如同透明。
我屏蔽掉所有无关的能量波动——铁锈的腥气、淤泥的腐臭、残留的恐惧与愤怒尘、治安官留下的微弱人体生物电……
只追踪那一缕。
那缕极其微弱、却如同腐肉中滋生出的独特霉菌般鲜明的——神血腐臭。
它淡得几乎不存在,飘忽不定,混杂在无数气味之中,难以捕捉。但在“冷静尘”加持的绝对感知下,它无所遁形。
我的盲杖抬起,不再是探路的工具,而是化为了最精密的能量探针。杖尖在空气中,在淤泥表面,在锈蚀的管道壁上,轻轻点过、划动。
杖尖划过空气,带起无形的涟漪,感知着能量流动的细微趋向。
杖尖点过淤泥,分辨着不同时间沉积下来的能量残留。
杖尖触碰到管道壁,读取着金属记忆中的微弱振动与能量渗透。
我的整个世界,缩小到了盲杖尖端所及的那方寸之地,以及那缕如同幽灵般指引方向的腐臭。
它在这里变得浓郁了一丝……在那里又几乎断绝……绕过那堆废弃的过滤器……沿着一条干涸的、布满黏滑苔藓的辅助排水沟向前……
盲杖的轨迹越来越清晰,如同在黑暗中绘制一幅无形的地图。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推理,最终都凝结在杖尖那微不可察的移动上。
味道在延伸,指向一个方向——不是地平线,而是向下。
杖尖最终停在了一处被厚重锈蚀和废弃物半掩的、巨大的圆形井盖边缘。井盖上的铭文早已磨损,只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迹。那缕神血腐臭,正是从井盖边缘细微的缝隙中,如同呼吸般,一丝丝地渗透出来。
下面。那片错综复杂、如同锈铁镇腐烂的肠道般、连治安官赤焰那种人都嫌麻烦不愿深入的——旧时代排水系统深处。
我“站”在井盖旁,盲杖点在冰冷的、沾满粘液的铸铁上。
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沿着那腐臭的痕迹,向下蔓延,穿过黑暗、潮湿、充满未知的管道迷宫。
纷杂的能量干扰,陈旧的水渍,变异菌群散发的微弱荧光,某些底栖生物爬过的痕迹……所有这些,都无法掩盖那缕越来越清晰的、带着堕落与亵渎气息的味道。
它就在下面。藏在黑暗深处,进行着它的勾当。
我嗅到了猎物的位置。
冰冷的、毫无情绪的“杀意”,如同井盖下的黑暗,在我心中缓缓弥漫开来。
没有愤怒,没有憎恨,只有一种纯粹的、基于必要性的清除指令。
为了那捧粗糙的快乐尘,为了那行歪扭的字。
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这位藏在阴沟里的“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