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珠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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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向歌声传来的方向。漆黑的海面之上，不知何时，竟弥漫开一层淡淡的、如同轻纱般的**雾气**。雾气之中，隐约有七彩的、如同**巨大贝壳**般的虚影缓缓浮现，流光溢彩，美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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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海市蜃楼？还是……别的什么？

席间的喧哗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都被这突现的奇景所吸引，发出阵阵惊叹。

唯有沈砚，依旧神色不变，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许。

就在这时，云微发髻间那支玉雕金钗，猛地**灼热**起来！那热度并非来自她的体温，而是从钗身内部自行散发，烫得她头皮发麻！钗头那颗墨玉珠，更是剧烈地**震颤**起来，深沉的墨色之中，那些莹白的流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转！

几乎是同时，她体内那团黑暗核心，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沸腾**！一股强大而阴冷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

“呃……”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跪坐的姿态。

沈砚终于转过头，看向她。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那灼热震颤的金钗上，又掠过她惨白痛苦的面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复杂难辨的情绪，似是算计得逞的冷然，又似是一丝……极淡的凝重。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就在云微以为自己即将被这内外交困的力量撕裂时，那墨玉珠的震颤达到了顶峰！只听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嚓”声，仿佛某种机关被触发——

墨玉珠的表面，竟然**裂开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缝隙**！

一股极其清淡、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悲意**的异香，从裂缝中弥漫出来。

也就在这一刹那，远处海面上那美轮美奂的蜃楼奇景，猛地**扭曲**、**晃动**起来！那空灵的鲛人歌声，陡然变得尖锐、凄厉，充满了**警告**与**恐慌**的意味！

船身，开始剧烈地**摇晃**！

“不好！是风暴！风暴要来了！”有经验丰富的水手发出惊恐的呼喊。

方才还沉浸在奇景与盛宴中的人们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杯盘碎裂声、桌椅倾倒声不绝于耳。

琉璃灯盏在风中疯狂摇曳，明灭不定，将一张张惊恐扭曲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奢华的海上夜宴，瞬间化作混乱的求生战场。

云微在剧烈的颠簸中几乎无法坐稳，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案几，指尖却触碰到了沈砚放在案上的、那只冰凉坚硬的琉璃酒杯。

发间的金钗依旧灼热，墨玉珠的裂缝中，那带着悲意的异香愈发浓郁。

她抬起头，在混乱摇曳的光影中，对上沈砚深不见底的目光。

他依旧端坐着，在一片混乱中，稳得像海中礁石。只是那双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她发间金钗）的眼睛里，翻涌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黑暗而汹涌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