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焦土之策，山雨欲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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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山生灵何辜？这千秋林木何罪？日后史笔如铁，又会如何书写他于禁和这支曹军？纵是平定了赤火公社，如此行径，与屠城何异？岂不令天下人齿冷？丞相……丞相若知，真会嘉许此等行径吗？

无尽的悔恨、屈辱、自责和一种深切的悲凉，如同毒虫般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又猛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胸口的伤处，带来钻心的疼痛，但比起心头的剧痛，这肉体之苦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名声，他的军队，他的一切……都将在明日那场滔天大火中，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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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浑浊的泪水，终于从他枯槁的眼角无声滑落，浸入鬓角花白的发丝中。

他将脸转向内侧，不愿让帐外守卫的亲兵看到自己如此狼狈脆弱的模样。

英雄末路，莫过于此。

而与此同时，伏牛山深处，赤火公社的核心据点。

陈烬也得到了曹营异动、朱灵夺权、并大规模搜集引火之物的消息。

他站在一处高地的岩石上，遥望着曹军大营方向那里隐约传来的不寻常的喧嚣，山风拂动他额前的碎发，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初，却更添了几分冰冷和决绝。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低声自语，声音没有丝毫意外。

朱灵的狠辣果决，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他之前的种种手段，逼死于禁，刺激朱灵，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促使曹军走上这条极端而破坏力巨大的道路。

因为只有对方足够疯狂，他接下来的反击，才能足够致命，足够震撼。

“传令下去。”陈烬转身，对身后肃立的几名头目说道，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最终预案执行。”

“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通过密道，向第二备用据点转移，不得有误。”

“战斗人员，各就各位。检查所有预设防火带，确保万无一失。”

“告诉兄弟们……”陈烬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凝，“最残酷的时刻，就要来了。”

“朱灵想用一把火烧光我们？那就让他烧！”

“但我要让这把火，首先烧掉的，是他朱文博和这支曹军的最后生机！”

“明日，伏牛山将是他们的炼狱！”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整个赤火社据点，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开始高效而沉默地运转起来。没有恐慌，没有混乱，只有一种经历过无数次血火淬炼后的冷静和决然。

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道山涧，每一条密道。他们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太久。

山风渐起，吹过林海，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毁灭悲鸣，又像是在为潜伏的杀机奏响序曲。

曹营磨刀霍霍，烈火将起。

赤火社严阵以待，死局已布。

明日，火光冲天之时，便是最终决战开启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