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安全基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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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屋内。沉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死，三道锁链被迅速挂上。
隔绝了外面冰冷黑暗的世界，一股混杂着消毒水、食物香气和“家”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瞬间松弛，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人。
“妈妈！爸爸！”一个小小的身影炮弹般从里屋冲出来，正是小石头。五岁的男孩扑进林梅怀里，又想去抱石磊的大腿，但看到石磊身上残留的岩石纹理和青紫，以及夏昭下巴手臂的冻伤，特别是周不忘肩头那刺目的、渗血的纱布时，他猛地停住了，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周姐姐…你怎么流血了？疼不疼？”
周不忘靠在玄关墙上，看着孩子纯真的担忧，冰冷的眼神融化了些许，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小石头乖…姐姐没事…摔了一跤而已。你看，药…药拿回来了…” 她示意林梅怀里的箱子。
“拿到药了！太好了！”李素芬激动地双手合十，随即看到周不忘惨白的脸色和伤口，心疼得直掉眼泪，“天杀的！怎么伤成这样！快！快进屋躺着！小林，快把药箱给我！” 她连忙上前想帮忙搀扶周不忘。
“李阿姨，我来。”夏昭抢先一步，小心地架着周不忘往客厅沙发挪动。林梅把箱子递给李阿姨，自己则紧紧抱住了儿子，感受着孩子温热的体温，连日来的恐惧和担忧终于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客厅里点着几根蜡烛，光线昏暗却足够温暖。周不忘被夏昭小心地安置在相对柔软的沙发上，身体一接触到支撑，她紧绷的意志力终于松懈，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不忘！”夏昭惊呼，连忙托住她的头。
“水…先给她喝点温水…”李素芬经验丰富，迅速拿来保温壶和干净的杯子。石磊解除了岩石肌肤，露出精壮但布满青紫和擦伤的上身，他默默地坐在一旁的地垫上，拿起一瓶水大口灌着，补充消耗的体力。
林梅顾不上自己，立刻打开药品箱，找出消毒酒精、纱布和冻伤膏：“李阿姨，帮忙打盆温水，要干净的毛巾！夏昭，你也坐下，先处理冻伤！”
公寓瞬间忙碌起来，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暖意。李素芬打来温水，林梅小心翼翼地解开周不忘肩头染血的纱布。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烛光下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四个乌黑的血洞，边缘的皮肉翻卷，凝结着暗红的血块和冰晶，周围大片青紫肿胀。夏昭下巴和手臂的冻伤也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有些地方甚至起了水泡。
“这帮天杀的怪物…”李素芬一边用温水轻柔地擦拭伤口周围的污迹，一边忍不住咒骂，声音哽咽。
林梅强忍着心疼，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周不忘清创。酒精触碰伤口的瞬间，周不忘的身体猛地一颤，牙关紧咬，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硬是一声没吭。夏昭看得心惊肉跳，龇牙咧嘴，十分愧疚。
“忍着点，不忘，必须清理干净，不然感染就糟了。”林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动作却越发稳定。她仔细地清理掉残留的冰屑和腐肉碎屑，涂上厚厚的抗生素药膏，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好。处理完周不忘的伤口，她又立刻为夏昭处理冻伤，涂抹药膏。
“抗生素找到了，阿莫西林和头孢都有！退烧药也有！”李素芬翻看着药品，激动地说，“还有冻伤膏！太好了！小林，快给小昭多涂点！还有这个，能量棒！你们快吃点东西！”她拿出几根能量棒分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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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忘虚弱地靠在沙发垫上，石磊帮她撕开能量棒的包装，递到她嘴边。她小口地、费力地咀嚼着，高能量的食物迅速被身体吸收，带来一丝暖意和力量。夏昭也狼吞虎咽地吃下两根，冻伤的麻木感在药膏的作用下有所缓解。
小石头依偎在石磊身边，小手轻轻摸了摸爸爸手臂上的青紫，小声问：“爸爸，疼吗？”
“不疼，爸爸是石头做的。”石磊憨厚地笑了笑，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看向林梅，“孩子怎么样？”
“烧退了些，但还是有点低热，有点咳嗽。”林梅疲惫但欣慰地说，“吃了点粥，李阿姨一直照顾得很好。刚吃了点药，应该没事。”她指了指里屋。
石磊点点头，看向周不忘和夏昭：“你们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周不忘的声音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些许神采，“异能者…恢复快…歇两天…应该能走。” 她感觉体内【伤痛熔炉】的力量虽然沉寂了，但被它强行催动过的身体代谢速度远超常人，伤口的剧痛依旧，但生命力在顽强地回升。
夏昭活动了一下涂好药膏的手臂：“冻伤好多了，有点痒，在长新肉的感觉。就是下巴说话还有点僵。”他咧嘴想笑，却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嘶…问题不大！【万物之声】告诉我，这栋楼今晚还算‘安静’，楼上楼下有几个‘慢吞吞的家伙’，但离我们挺远。”
李素芬端来几杯热水：“都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小林，你也快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食物的补充和暂时的安全环境让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喘息。疲惫感如同沉重的铅块压了下来。
林梅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迫不及待带着儿子去休息。石磊坐在靠近门口的地垫上，背靠着墙，闭目养神，但耳朵警惕地竖着，如同守护领地的雄狮。
李素芬则在厨房角落，就着烛光清点他们带回的物资，嘴里小声念叨着：“药够用一阵了…食物还有很多，罐头留到最后吃…压缩饼干…能量棒…水还够…”
夏昭盘腿坐在周不忘沙发旁的地毯上，就着烛光，仔细检查着那把在冷库立下大功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残留着冰尸干涸的黑血和脑组织碎屑，斧柄上缠着的布条也浸透了周不忘的血。
“啧，得好好擦擦。”他低声嘟囔，找出块破布，沾了点珍贵的饮用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周不忘靠在沙发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肩头的剧痛一阵阵袭来，但体内属于异能者的旺盛生命力也在对抗着伤痛。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内部肌肉组织在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生长，这种非人的恢复速度，是末世生存的唯一依仗，却也时刻提醒着她与曾经的自己不一样了。
夏昭擦完斧头，轻轻碰了碰她的脚踝，“感觉好点没？”
周不忘没睁眼，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比刚才强点。”声音依旧沙哑。
“那就好。”夏昭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谢了…要不是你…”
“没事。”周不忘打断他，终于睁开眼，眼神疲惫：“只是下意识举动。”
她不想看见有人死在她面前。
夏昭愣了一下，随即桃花眼弯了起来，即使下巴的伤让他笑起来有点滑稽：“还是非常谢谢你！咱们以后可是过命的交情！不过下次别这么莽了，看着吓人。”
“额。”周不忘扯了下嘴角，目光扫过他下巴的青紫和手臂的水泡，“你那‘万物之声’关键时刻挺管用，就是身体太脆。”
“喂喂喂！什么叫脆？那是冰尸！零下几十度冻出来的老腊肉！爪子比冰锥还硬！”夏昭立刻抗议，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好奇，“诶，你那‘伤痛熔炉’…到底什么感觉？真就是越疼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