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蜂巢之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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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抹了一把嘴角又渗出的血，看着地上那滩象征警告与毁灭的污迹，眼中燃烧的不是恐惧，而是更加炽烈的火焰。
猎杀，才刚刚开始。而“蜂巢”和“医生”这两个名字，如同新的毒刺，深深扎进了他们的目标名单。
“锈蚀峡谷”的冷风卷着金属碎屑，刮过夏昭新剃短的头发茬，带来一丝麻痒。他蹲在“黑犀牛”车顶，嘴里叼着半块硬得像石头的能量棒，眯起那双桃花眼，打量着被石磊和苏蔓拖回来的那个小型履带载具残骸。核心部件被苏蔓几枪精准打爆，外壳扭曲变形，像个被玩坏的金属甲虫。
“啧，这玩意儿，”夏昭跳下车，用军刺的刀尖戳了戳载具腹部露出的复杂线路板，“扫描探头、通讯天线、还有这个…微型样本采集器？创生纪元派这小东西来这鬼地方，总不会是捡垃圾吧？”他嘴角习惯性想勾起那抹玩世不恭的笑，但看到地上那滩混合着虫尸和人肉组织的恶心污迹，笑意又敛了回去，只剩下眼底跳动的锐利光芒。
周不忘靠坐在打开的车门边，右腿的复合材料护具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她没看那堆残骸，目光落在手绘地图上，铅笔尖停留在“蜂巢”两个字上，轻轻点了点。“‘样本适应性超预期需转移’…”她低声复述夏昭听到的碎片信息，声音平静，但握着铅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峡谷深处，有他们急着要转移的东西。那东西很重要，重要到需要专门派回收小队，还带着这种精密的侦查单位。”
石磊用岩石化的手掰开载具一块厚重的装甲板，露出里面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被烧蚀了大半的存储芯片插槽。“芯片没了，自毁程序启动时可能熔了。”他声音低沉，带着遗憾。
“没关系！”夏昭突然打了个响指，桃花眼亮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这小东西虽然哑巴了，但它走过的路，总得留下点脚印吧？”他闭上眼，【万物之声】全力展开。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接收，而是主动“倾听”这片峡谷的回响——风穿过特定管道的呜咽，金属锈蚀剥落的细微噼啪，甚至…履带碾压过不同材质地面留下的、极其微弱却独特的振动余波！
“跟我来！”他猛地睁开眼，脸上是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带头钻进一条被巨大管道阴影笼罩的岔路。他的步伐轻快灵活，像只穿行在废墟丛林里的猫，完全看不出刚才精神受创的痕迹。
苏蔓端起枪，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夏昭前进的方向，嘴里却忍不住吐槽：“喂，你确定不是带我们钻老鼠洞？这鬼地方信号干扰强得连指南针都抽风！”
“信夏昭，得宝物！”夏昭头也不回，声音带着惯有的调侃，“苏大姐，你那鹰眼是摆设？注意十一点方向那个通风口，锈得太均匀了，像被人故意抹过油防锈的！”
苏蔓一愣，迅速调转枪口，透过瞄准镜仔细观察，果然发现那通风口边缘的锈迹有细微的不同，隐约能看到人为涂抹的痕迹。“…算你狗鼻子灵！”她哼了一声，但枪口已稳稳锁定了那个可疑的通风口，【鹰眼锁定】让任何异动都无所遁形。
石磊如同移动的堡垒，沉默地跟在夏昭侧后方，岩石化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灰褐色的微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袭击。
周不忘拄着一根临时削成的金属手杖，跟在队伍最后，步伐因右腿限制而稍显缓慢，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
七拐八绕，深入峡谷腹地。空气中的金属锈蚀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刺鼻气味。夏昭在一堵由巨大废弃反应釜堆叠而成的“墙壁”前停下。他蹲下身，耳朵几乎贴在地面，【万物之声】捕捉到脚下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但持续不断的——换气扇运转的嗡鸣，以及液体在管道中循环流动的汩汩声。
“找到了！”夏昭压低声音，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指着反应釜下方一个被锈蚀铁板半掩着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入口！下面有大型人工通风系统和液体循环装置！绝对是他们的窝点！”
缝隙内一片漆黑，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我先下。”石磊低声道，岩石肌肤瞬间覆盖全身，本就魁梧的身躯又膨胀了一圈，像一尊灰褐色的门神。他弓着身，艰难地挤进缝隙，沉重的脚步在金属通道内发出沉闷的回响。
“安全！通道向下，有阶梯！”石磊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夏昭第二个钻进去，灵活得像条泥鳅。苏蔓紧随其后，步枪枪口始终指向前方黑暗。周不忘最后进入，她深吸一口气，将身体重心压在完好的左腿和手杖上，一步步挪下陡峭的金属阶梯。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气密门。门中央有一个被暴力破坏的电子锁面板，线路裸露在外，闪烁着不祥的火花——显然是石磊的杰作。
门内景象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依托天然溶洞和废弃的工业设施改造而成。
惨白的无影灯悬挂在高高的穹顶，照亮下方如同蜂巢般密集排列的透明圆柱形容器。大部分容器是空的，布满灰尘。但仍有几十个容器里，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是形态各异的生物——或者说，曾经是生物。
有浑身覆盖着金属鳞片、肢体扭曲成刀锋状的人形；有头颅异常膨大、皮肤透明、大脑沟回清晰可见的类人生物；甚至还有融合了多种动物特征的、难以名状的怪物。它们如同被冻结在时间里的标本，无声地诉说着创生纪元扭曲的实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防腐剂和消毒水味道，掩盖不住那股源自生命被亵渎的、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我的天…”苏蔓倒抽一口凉气，即使见惯了末世惨状，眼前的景象依然让她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她端着枪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石磊沉默地看着那些容器，岩石化的脸庞看不出表情，但眼神深处翻涌着怒火。
周不忘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空间，最终定格在中央控制台区域。那里一片狼藉，屏幕碎裂，文件散落一地，显然撤离得非常仓促。“样本…被转移了。”
夏昭的桃花眼却亮得惊人，他像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快步走向控制台。“人跑了，资料可不一定来得及全毁！”他蹲在散乱的文件堆里，手指快速翻动。大部分是看不懂的实验日志和晦涩的生物公式，但他很快捡起几张被揉皱的纸，上面画着复杂的地下管道图，几个区域被红笔圈出，旁边潦草地写着“备用储藏室”、“紧急通道”、“次级样本库（待转移）”。
“哈！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地下迷宫指南！”夏昭得意地晃了晃图纸，嘴角又勾起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仿佛刚才的震撼景象只是背景板。“这帮家伙跑得急，地图都落下了！‘次级样本库’…听起来像藏私房钱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万物之声】猛地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的、从某个方向传来的金属摩擦声！不是实验体，更像是…某种机械结构在启动！
“小心！有动静！在那边！”夏昭指向地图上标注的“紧急通道”方向，同时快速将地图塞进战术背心。
几乎在夏昭示警的同时，尖锐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刺眼的红光疯狂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