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命悬一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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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想笑，却咳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他抬起逐渐被蓝光侵蚀的右臂，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用最后的精神力将【万物之声】捕捉到的某个坐标传入顾凛脑海——
那是河流下游二十公里处，一个微弱却顽强的心跳声。
顾凛的手如同烧红的铁钳，死死扣住夏昭的手腕。冰冷的竖井深渊在脚下张着巨口，寒风卷着碎裂的冰晶，刀子般刮过两人的脸颊。
夏昭的身体悬在半空，右肩伤口处，那幽蓝的冰核碎片如同活物般蠕动着钻入血肉，所过之处，血管瞬间凝结成诡异的蓝紫色脉络，又诡异地被一股灼热的力量融化、吞噬、再凝结！极寒与极热在体内疯狂拉锯，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
“呃啊——！”夏昭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右臂肉眼可见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冰霜，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呈现出一种非人的蓝紫色。
视野在现实与恐怖的幻象间疯狂切换：冰冷的河水裹挟着周不忘苍白的面容沉入黑暗；创生纪元实验室的紫色囊泡在培养液中脉动；赵卫国那张狂热扭曲的脸……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如同高压水流，粗暴地冲击着他本已濒临崩溃的神经。
“夏昭！撑住！”小酒带着哭腔的嘶喊穿透了部分混沌。她和阿哲正奋力用撬棍别住一块摇摇欲坠的巨大冰棱，试图为顾凛争取时间。
顾凛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脖颈上的肌肉绷紧如岩石。他承受着夏昭下坠的全部重量和冰核能量冲击带来的剧烈震颤，那只抓在电缆上的左臂，战术服早已被粗糙的钢缆磨破，鲜血顺着小臂蜿蜒流下，滴落在夏昭染血的脸上，温热粘腻。
“上来！”顾凛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他猛地发力，手臂肌肉贲张到极限，硬生生将夏昭沉重的身体向上拖拽了一截！夏昭的左臂本能地向上乱抓，冰冷的指尖触到了顾凛手臂上滚烫的血液和坚硬的肌肉轮廓。
就在这时，夏昭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了一瞬！【万物之声】在濒死和冰核能量的双重刺激下，如同回光返照般捕捉到一个微弱却极其清晰的信号——并非来自视觉幻觉，而是纯粹的声音坐标！一个极其微弱、却顽强跳动着的心跳声，混杂在河流水声的特定波段里，位置……下游二十公里！
“河……下游……二十公里……排水口有心跳……”夏昭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将这串用精神力捕捉到的信息，如同抛出一个燃烧的线头，猛地“塞”进顾凛紧绷的意识之中！
信息传递的刹那，夏昭眼前彻底一黑，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身体软了下去。右肩的幽蓝光芒也随之黯淡、收敛，只留下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蓝紫色脉络和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冰霜。
顾凛只觉得一股冰冷而清晰的信息流强行闯入脑海，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寒光暴涨！没有丝毫犹豫，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在夏昭彻底脱手下坠前，将他猛地拽了上来，沉重的身体砸在冰冷的井沿上。
“走！”顾凛低吼，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他一把将昏迷的夏昭扛上自己未受伤的右肩，动作因脱力而有些踉跄。小酒和阿哲立刻放弃支撑，三人带着昏迷的夏昭，在彻底崩塌的冰晶穹顶下，冲向最近的一条应急管道，身后是冰尸领主残骸被彻底掩埋的轰鸣。
冰冷的雨水敲打着废弃加油站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临时清理出的休息区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
夏昭躺在铺着防水布和薄毯的简易床铺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泛着青紫色。
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拉风箱般的杂音。最骇人的是他的右臂——从肩头到指尖，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半透明的青白色，仿佛蒙上了一层薄冰，皮肤下诡异的蓝紫色脉络如同活物般隐隐搏动。一层细密的、不断凝结又缓慢融化的白色冰霜覆盖其上，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丝丝寒气。
陈薇小心翼翼地剪开他肩头被冰核撕裂的衣物，暴露出的伤口边缘皮肉翻卷，深可见骨，但诡异的是没有一滴鲜血流出，伤口内部的组织呈现出一种被瞬间急冻后的青灰色结晶状态。
“低温深度冻伤伴随不明能量侵入，伤口组织活性几乎为零，而且这寒气在持续侵蚀周围组织……”陈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指悬在伤口上方，能清晰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常规药物完全无效，抗凝血剂和中和剂也被冻结了，我需要更高功率的恒温设备，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绝望说明了一切——这条手臂，保不住了。甚至这诡异的寒气如果侵入心脉……
苏蔓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铁皮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肩膀的伤口崩裂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她死死盯着夏昭那条冰封的手臂，眼眶赤红：“妈的！都怪我！要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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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阿哲打断她，声音沙哑，他正埋头在顾凛带回来的那个金属手提箱旁，飞快地操作着一台便携式终端，屏幕上瀑布般刷过复杂的生物能量图谱和数据流。他的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是冰核…那东西的能量等级和侵蚀性远超我们想象！它和夏昭原有的异能似乎发生了未知的融合反应，就像……就像往滚油里倒冰水！”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因激动和某种恐惧而发亮，“但顾队带回来的这个手提箱里的数据…是创生纪元关于源质菌原始株‘普罗米修斯’的绝密档案！里面有关于‘冰核’能量特性的详细记录…还有…还有抑制剂的分子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阿哲身上，如同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抑制剂？”顾凛的声音响起，他靠坐在墙边，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因失血和之前的消耗而异常苍白，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他刚刚处理完自己肩背的伤口，动作间依旧带着压抑的痛楚。
“对！理论上是存在的！”阿哲语速飞快，手指在屏幕上调出一份加密文件，点开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图，“根据记录，‘冰核’是源质菌原始株在极端低温高压环境下产生的特殊变种，代号‘尼伯龙根’。它的能量具有高度侵蚀性和低温惰性，常规手段无法清除。但创生纪元的实验室曾意外发现，一种特殊的复合蛋白酶在特定频率的声波催化下，能暂时分解这种惰性能量结构！这就是‘尼伯龙根抑制剂’的原型！分子式在这里！”
他指着屏幕上那串复杂的化学式，“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分子式！我们根本没有合成条件和设备！而且就算能合成，还需要配合特定频率的声波……”
特定频率的声波？所有人的心又沉了下去。夏昭的【万物之声】正是操控声波的核心，可他此刻昏迷不醒，异能状态未知，右臂更是……
“分子式给我。”陈薇的声音异常冷静，她站起身，走到阿哲身边，目光紧紧锁定屏幕，“没有设备，就用现有的药品原料进行极限替代和手调！恒温设备……用那个！”她指向角落里一台被拆下来的、布满油污的汽车电瓶和几圈粗大的电阻丝。
“想办法用电阻丝做简易加热毯，配合电瓶供电，把温度恒定在37.5度上下！争取时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