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潜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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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曾是创生纪元在东区的一个小型研发中心，巧的是不远处就是两天前那个废弃工厂。坚固的混凝土围墙大部分还在，只是大门早已被暴力破坏。震动源就来自厂区深处一栋亮着应急灯光的建筑。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一个正从建筑后门小心翼翼溜出来的身影。那人穿着沾满油污的深色工装，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分量不轻的军用背包，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手提箱！那独特的棱角和箱体上隐约可见的创生纪元标志性螺旋纹路，夏昭绝不会认错！
正是赵卫国当初从铁穹安全区带走，装着“源质菌原始株”样本和“普罗米修斯计划”绝密数据的箱子！
夏昭的心脏，那缓慢而冰冷的搏动，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半拍。目标就在眼前！他几乎能想象到赵卫国那张狂热而偏执的脸。复仇的火焰，冰冷而纯粹，在他胸腔深处无声地燃烧。
然而，当那人警惕地环顾四周，借着应急灯光微微抬头的瞬间，夏昭的瞳孔猛地收缩！
不是赵卫国！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三十岁上下，面容普通，甚至带着点长期营养不良的憔悴，眼神里混杂着紧张、疲惫和一丝……贪婪？与赵卫国那种沉稳中透着疯狂的威严感截然不同。
夏昭的眉头第一次真正地皱了起来。赵卫国呢？他死了？还是说，这个箱子被转手了？无论哪种情况，这个箱子都是关键！只要找到箱子，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赵卫国，或者至少，能弄清楚他到底想用这鬼东西干什么！
只见那陌生男人将手提箱用破布裹了裹，塞进军用背包里，然后迅速骑上一辆停靠在阴影里的、经过简陋改装加装了消音器的摩托车。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北方的道路疾驰而去！
“要去哪里？”夏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壁虎般从高楼外墙滑下，落地无声，随即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以惊人的速度在废墟和阴影中穿梭，紧紧咬住了摩托车的尾灯。
这是一场漫长而无声的追踪。摩托车手显然对道路颇为熟悉，专挑偏僻、损毁较轻的小路行驶，尽量避免吸引蚀骨者的注意。
夏昭则凭借着进化后的身体素质和【万物之声】的预警，如同跗骨之蛆般远远缀着。他不需要跟得太近，只需要锁定那个手提箱散发出的微弱却独特的能量波动——那里面装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能量源。
昼伏夜行，穿过了荒芜的村镇，越过了干涸的河床。两天后的傍晚，当夕阳的余晖给地平线镀上一层血色时，一座庞然大物的轮廓出现在夏昭的视野尽头。
高耸的混凝土围墙，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灰白色，如同一条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蟒。墙顶上，密集的高压电网闪烁着危险的蓝光，间隔耸立的自动哨戒炮塔无声地转动着探照灯和黑洞洞的炮口。围墙之内，隐约可见密集的建筑群轮廓，最高的几栋顶部似乎还架设着雷达天线。
北方基地。
夏昭的脚步在距离基地外围警戒线还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藏身在一处废弃的加油站顶棚上，墨镜后的冰蓝色眼眸冷冷地注视着那座象征着秩序与生存的堡垒。
“真是……。”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几天前，他才刚刚被“宣告死亡”，被昔日的同伴遗弃在冰冷的废墟。如今，为了追踪那个手提箱，为了真相，他竟不得不主动踏入这个他曾短暂停留的地方。
他才说下互不打扰的话，老天非得打他脸是吧。
那个陌生男人骑着摩托车，熟门熟路地驶向基地巨大的钢铁闸门。经过严格的盘查和身份验证，闸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男人和摩托车迅速消失在门后。
箱子进去了。
夏昭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来一丝异样的清醒。他必须进去。
基地的入口不止一个。夏昭绕到相对偏僻的西北角，这里有一个较小的侧门，通常是供采集队、维修队或者新抵达的、需要隔离审查的幸存者进出。
门口排着一条不算长的队伍，大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普通人，拖家带口，眼神里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恐惧。几名荷枪实弹、穿着统一制式黑色作战服的士兵维持着秩序，神情冷漠。
夏昭混入了队伍末尾。他早已脱掉了那件显眼的骚包皮夹克，换上了一套同样在废墟里找到的、还算干净的深灰色连帽卫衣和工装裤，脸上特意抹了些尘土，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扎眼”。背包里只剩下一点压缩饼干和水，以及墨镜。
麻烦的是眼睛！
他的眼睛一旦被发现异常，后果不堪设想。轻则被当作感染者处理，重则可能直接暴露他非人的秘密，引来研究机构的觊觎。
一股强烈的意念从夏昭脑海中涌出——变回去！变回普通的颜色！
几乎是本能地，他感觉瞳孔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如同冰晶融化的奇异感觉。借着包里的镜子碎片——普通的棕色眼睛，应该是没问题了。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轮到夏昭时，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戴着眼镜、脸上带着不耐烦神情的年轻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递过来一张电子登记板。
“姓名？年龄？原住地？是否有异能？” 公式化的询问，语速飞快。
“盛阳。22。铁岩城西区。没有异能。”夏昭的声音刻意放得有些沙哑低沉，模仿着那些饱受惊吓的幸存者。他报了一个临时取的名字和一个在铁岩城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地址。
工作人员在平板上快速输入，眼皮都没抬一下：“把背包放旁边安检机。衣服脱了，进隔离间做基础检测。”
夏昭依言照做。脱下卫衣和工装裤，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露出了精瘦但线条流畅的上身。右臂那诡异的青白色在昏暗的隔离间光线下并不算太显眼，但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银色冰晶纹路还是让他心头一紧。
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类似瞳孔扫描仪的装置走了过来。将扫描仪对准他的眼睛，对着仪器屏幕看了看数据：“瞳孔对光反射正常，无感染特征病变。” 他又拿起一个手持式生物扫描仪，在夏昭身上扫过，重点在手臂、脖颈和头部停留。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夏昭看不懂的数据。当扫描到他的右臂时，仪器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不同于之前的短促蜂鸣。工作人员皱了皱眉，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
夏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万物之声】捕捉着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心跳和呼吸变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