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蓝月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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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之声】再次展开，寻找那个手提箱的信号。令他惊讶的是，信号竟然移动了——不是向着基地外围，而是向着A区与B区交界处的某个位置。那是一片特殊的灰色地带：基地的娱乐区，俗称"蓝月亮"的酒吧和地下交易场所。
"原来如此……"夏昭恍然大悟。老K和那个后勤小头目提到的"交易"，显然是指将手提箱通过娱乐区的地下渠道转手。
之前听小酒提起过，那里鱼龙混杂，有A区的权贵，B区的亡命徒，甚至可能有外部势力的接头人，是基地监管最薄弱也最危险的地方。
他必须赶在交易完成前找到箱子。但现在的他，浑身湿透，衣服上沾满污渍，右臂的冰晶纹路因为频繁使用能力而变得更加明显——这样根本无法混入需要身份验证的娱乐区。
夏昭思索片刻，决定先返回B区自己的集装箱住处。那里有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备用衣物和一些简易伪装工具。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让右臂的异常状态平复下来。
穿过几条隐蔽的小路，避开巡逻队和监控摄像头，夏昭终于回到了B-739区13排7号——那个被分配给他的、仅有六平方米的金属集装箱。关上门，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集装箱内除了一张简陋的床垫、一个小柜子和一个塑料桶外，别无他物。
夏昭从床垫下抽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一套相对干净的黑色工装服、一顶鸭舌帽、一副无度数眼镜，还有几片抑制体温的药片——这些都是他之前从B区黑市淘来的。他迅速脱下湿透的灰色工作服，检查右臂的状况。
青白色的皮肤上，冰蓝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散发着不祥的寒气。这是过度使用冰核能量的副作用。夏昭咬紧牙关，用左手按住右臂，强迫那股冰冷的力量重新沉寂下来。这个过程如同将烧红的铁块按进血肉，剧痛让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还不够冷……"他喃喃自语，想起那个雨夜，想起自己在加油站废墟中醒来时，体内涌动的陌生力量。如果他不能完全控制这股力量，就永远无法为铁穹的陷落讨回公道。
十分钟后，冰晶纹路终于褪去，右臂恢复了近乎病态的苍白。夏昭吞下两片抑制体温的药片，换上黑色工装服，戴上鸭舌帽和眼镜。镜中的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B区技术工人，与"盛阳"那个体弱多病的形象有了明显区别。
就在他准备出门时，【万物之声】突然捕捉到一阵异常的骚动——基地广播系统启动了。
"全体居民注意，全体居民注意。"一个冰冷的女性声音在基地各处响起，"根据最高安全条例，基地将进行全面健康筛查。所有A区居民请前往中央医疗中心，B区居民请按区域分批前往3号、7号、11号检测点。重复，这不是演习……"
夏昭的眉头皱起。一天之内两次蚀骨者袭击，顾凛绝不会坐视不管。这次全面筛查，显然是为了揪出可能潜伏的更多伪装者。而对他来说，这意味着行动窗口大大缩短——一旦筛查开始，B区居民的行动将受到严格限制。
他必须赶在筛查前进入娱乐区。
推开集装箱门，夏昭惊讶地发现B区已经陷入一种有组织的混乱中。士兵们正在各个通道设置路障和检查点，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疗人员推着检测设备匆匆走过，而普通居民则被要求返回自己的住处等待通知。
夏昭压低帽檐，混入一群被临时征召去搬运检测设备的B区劳工中。没人注意这个沉默的"工人"，他的动作熟练自然，仿佛已经干这种活计多年。
"听说A区也出事了，"前面一个劳工小声嘀咕，"好像是顾凛队长亲自抓到了一个伪装成厨师的蚀骨者。"
"妈的，这些怪物越来越聪明了，"另一个人回应，"再这样下去，连睡觉都不敢闭眼了。"
夏昭默默记下这些信息。蚀骨者的进化速度确实超出预期，能够完美伪装成人类，混入高度戒备的基地内部，这意味着"源质菌"的变异已经进入了全新阶段。而这很可能与那个手提箱中的"原始菌株"有关。
劳工队伍来到7号检测点——一个临时搭建的白色帐篷区。夏昭趁人不备，溜进了旁边的一条堆满废弃建材的小路。从这里穿过两个卸货区，就能到达娱乐区的后门——那里通常由几个腐败的守卫把守，只要给点"好处"就能放行。
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卸货区时，【万物之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令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的能量波动——顾凛！
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在前方不到五十米处，正带着一队士兵检查一个可疑的仓库。即使隔着这么远，夏昭也能感受到那股如同实质的压迫感。
顾凛的【空间切割】能力让他对周围空间的任何异常都极度敏感，而夏昭体内的冰核能量，就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样显眼。
尽管顾凛不如他的异能【万物之声】敏感细致，可也是恐怖的存在。
夏昭立刻停下脚步，迅速躲进一堆空木箱后面，全力压制体内的能量波动。他闭上眼睛，将心跳降到最低，呼吸几乎停止，整个人如同真正的尸体般静止不动。
"顾队，3号仓库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异常。"一个士兵报告道。
顾凛没有立即回应。夏昭能感觉到一股微妙的空间波动扫过周围区域——是顾凛的感知能力！那无形的触须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掠过每一寸空间，寻找任何异常。
波动扫过夏昭藏身的木箱堆时，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顾凛的能力在与他体内的冰核能量产生某种共鸣！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滑下，右臂的冰晶纹路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顾队！东侧围墙发现可疑人员试图突破！"
顾凛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所有人，跟我来！"他沉声命令，随即快步离开。
空间波动如潮水般退去。夏昭长出一口气，右臂的异状缓缓平复。他不敢久留，趁着骚动继续向娱乐区移动。
二十分钟后，夏昭站在了"蓝月亮"酒吧的后门处。这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香烟和廉价香水混合的刺鼻气味。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靠在门边，懒洋洋地打量着来人。
"工人区在隔壁，小子。"壮汉嗤笑道。
夏昭从口袋里摸出三枚在B区黑市流通的金属代币——这是他全部的"积蓄"。
"听说这里有'特殊工作'介绍。"他压低声音，故意让语调显得贪婪而急切。
壮汉挑了挑眉，接过代币在手中掂了掂："就这点钱？"
"事成之后还有。"夏昭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我妹妹病了，需要A区的药。"
这个理由在B区再常见不过。壮汉哼了一声，侧身让开："进去找红姐，别说是我放的你。"
夏昭点头致谢，推开了那扇油腻的门。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性感海报，地面黏腻得几乎粘鞋。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模糊的笑闹声。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确认手提箱的信号——就在这栋建筑的某处，很可能在地下室的某个密室中。而顾凛的全面筛查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