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空间锚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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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锚点……稳定……”顾凛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吐出几个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词语，随即眼神再次涣散，重新陷入深沉的昏迷。

但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变和逸散的空间能量，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沈航和阿哲的脑中！

“空间锚点？！”阿哲如同被闪电击中，猛地扑到顾凛的链接舱前，又疯狂地调出刚才空间稳定性参数异常波动的数据记录，“是顾队！他无意识逸散的能量在被动强化‘方舟’号的空间结构稳定性？！就像给一艘快要散架的木船钉上了一根无形的龙骨！”

沈航瞬间明白了！

夏昭的晶种吞噬了活体核心的诅咒，获得了对源质菌的“压制指令”能力。而顾凛，在强行链接夏昭意识深处、带回坐标的过程中，他的荆棘印记，他的空间异能本源，被夏昭晶种深处那股融合了冰核、源质菌调和力以及活体核心部分特性的奇异能量…深度侵染、改造了！

荆棘印记成为了一个双向的桥梁！

夏昭的晶种之力可以通过印记影响顾凛，而顾凛无意识逸散的空间能量，也带上了晶种的特性，能够被动地、微弱地稳定周围的空间结构！

这就是夏昭晶种吞噬诅咒后获得的能力本质——对源质菌能量的高位阶压制指令，以及……对空间参数的微弱干涉（生物镀层特性的延伸）！而顾凛的荆棘印记，成为了这种能力外溢的媒介和放大器！

一个冰冷而充满诱惑的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沈航和阿哲的心头：

如果……主动利用这个链接呢？

如果，让夏昭晶种的力量，通过荆棘印记，更直接、更主动地作用于顾凛，让他有意识地操控空间能量，稳定甚至修复“方舟”号濒临崩溃的反应堆核心和空间结构呢？

或者……更直接地……让夏昭晶种的“压制指令”，通过顾凛的身体作为中转，去尝试……清除石磊体内失控的源质菌？！

希望！前所未有的巨大希望！

但这希望的基石，是夏昭晶种上那不断蔓延的、冰冷的幽紫纹路，是顾凛布满裂痕的荆棘印记，是将两个已经濒临崩溃的灵魂更深地捆绑在一起，进行一场极度危险、后果未知的能量实验！稍有不慎，夏昭可能彻底被污染吞噬，顾凛可能被异种能量撑爆，石磊可能当场异变！

是坐以待毙，等待资源耗尽、反应堆停摆、石磊变异、艇内暴乱？

还是……铤而走险，主动拥抱这柄来自深渊的双刃剑？

沈航的目光扫过维生舱内生命垂危的石磊，扫过链接舱内深度昏迷的顾凛，扫过维生舱内晶种幽紫纹路缓缓搏动的夏昭，最后，落在那导航屏幕上，代表着唯一生路的坐标光点。

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逝，每一秒都重如千钧。

“陈薇，”沈航的声音嘶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准备……最高规格的生命维持和能量监控……还有源质菌紧急隔离预案。”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阿哲和闻讯赶来的苏蔓以及角落里抱着腕刃、眼神空洞的阿哲。

“我们……需要顾凛……暂时‘醒来’。”沈航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决绝，“我们需要他引导夏昭晶种的力量。目标一：尝试稳定反应堆核心。目标二……”他的目光落在石磊的维生舱上，带着不忍，却无比坚定，“尝试……清除石磊体内的源质菌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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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太危险了！”苏蔓失声叫道，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周不忘的病床栏杆。

周不忘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是血红的痛苦和挣扎。

阿哲抱着腕刃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陈薇脸色煞白如纸。

“危险？”沈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着屏幕上触目惊心的资源警报和反应堆损伤读数，“还有比现在更危险的绝境吗？要么在绝望中等死，要么……抓住这柄可能割伤我们所有人的刀，搏一线生机！”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每一个人，“为了顾凛，为了夏昭，为了石磊，为了……所有还活着的人。投票吧。”

死寂。

沉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苏蔓死死咬着嘴唇，鲜血渗出。最终，她那只独眼缓缓闭上，又猛地睁开，带着决死的疯狂，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周不忘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的手微微抬起——同意！

阿哲依旧蜷缩在阴影里，抱着腕刃，但空洞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在绝望的灰烬中重新燃起。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陈薇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作为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违背伦理的“实验”有多么疯狂和危险。但作为战友，作为渴望活下去的人…她颤抖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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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沈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也带着走向未知深渊的沉重，“陈薇，唤醒顾凛，建立能量引导通路。阿哲，监控所有能量参数和空间稳定性。苏蔓、周不忘，看好石磊的维生舱，做好最坏情况的……处理准备。”

命令如同冰冷的齿轮，开始转动。最后的希望，亦是最后的疯狂赌博，在“方舟”号这口深海的钢铁棺材中，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顾凛被注射了最高剂量的神经兴奋剂和能量催化剂，强行从深度昏迷中拖回一丝意识。他的身体在维生槽中剧烈痉挛，口鼻溢血，空茫的冰蓝色瞳孔毫无焦距，荆棘印记的裂痕在能量刺激下仿佛在燃烧，发出微弱的冰蓝金芒。

一条特制的、铭刻着能量引导符文的生物神经导管，一端连接着夏昭维生舱晶种附近的能量输出端口，另一端，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刺向顾凛手腕上那布满裂痕的荆棘印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或死？

救赎，还是更深的地狱？

导管尖端，闪烁着危险的能量弧光，距离荆棘印记，仅剩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