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归墟深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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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扑向陈薇的犬形怪物动作猛地一僵！猩红的眼睛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混乱和呆滞！不仅它，周围几米范围内，所有正在围攻的失败品，动作都出现了明显的迟缓和凝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地上蠕动的源质菌废料，翻滚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石头哭嚎着，小小的身体在苏蔓怀里剧烈颤抖，小脸憋得通红，他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指向抓伤陈薇的那只骨甲利爪方向。
“石……石头？”苏蔓震惊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快！”陈薇最先反应过来，强忍脚踝剧痛，趁机猛地将伤员往前拖了几步，脱离了最危险的区域。那个高大的平民也立刻上前帮忙搀扶。
“走！上扶梯！”阿哲也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天赐良机！他冲到竖井边，迅速检查残破的金属扶梯是否还能承受。
短暂的凝滞只持续了两三秒。那些失败品眼中的混乱迅速被更狂暴的凶戾取代，嘶吼着再次扑来！
但就是这宝贵的几秒钟，为苏蔓他们争取到了生机！众人拼尽全力冲到了竖井边缘。
“快上去！我断后！”高大的平民将伤员推向阿哲，自己则转身，挥舞着那根染血的金属管，死死堵在狭窄的井口，面对汹涌而来的怪物潮！
“兄弟！”阿哲眼眶一热。
“走啊！”男人头也不回地怒吼，声音淹没在怪物的嘶吼中。
苏蔓深深看了一眼那个决绝的背影，牙关紧咬，将还在抽泣的石头用布条飞快地绑在自己背上，仅存的左手抓住冰冷的扶梯，开始向上攀爬。陈薇在阿哲的帮助下，也忍着剧痛开始攀登。
下方，金属管的挥舞声、怪物的嘶吼声、血肉被撕裂的恐怖声响和男人最后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很快归于沉寂，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吞咽声。
攀爬。机械地、麻木地向上攀爬。
竖井壁上的粘液和苔藓滑腻冰冷，每一次抓握都充满危险。石头趴在苏蔓背上，抽泣声渐渐微弱，小脸贴在苏蔓冰冷的肩甲上，似乎耗尽了力气，陷入了昏睡。苏蔓能感觉到他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是他们下来时那个布满灰尘的废弃通道入口。
当最后一个人，阿哲拖着昏迷的伤员狼狈不堪地爬回通道口，沉重的金属隔板早已落下，彻底隔绝了下方那地狱般的景象和声音。通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几人粗重的喘息和伤员微弱的呻吟。
“嗬……嗬……”陈薇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脚踝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地面。她看着仅存的几人：独臂抱着昏睡石头的苏蔓，满脸血污、眼神空洞的阿哲，还有那个不知生死的断臂伤员……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沈航、吴桐、林梅……还有下面那个不知名的勇士……都死了。
苏蔓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缓缓坐下，小心翼翼地将石头解下，抱在怀里。她的独眼扫过一片狼藉的同伴，最终落在陈薇的伤腿上，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薇，处理伤口。阿哲，检查环境，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或者……出口。我们不能停在这里。”
阿哲抹了把脸，强迫自己从巨大的悲痛和刚才那地狱景象中抽离。他拿出那个便携探测器，屏幕依旧一片混乱雪花，但当他无意中将探测器靠近通道一侧布满锈迹的墙壁时，屏幕突然跳动了一下，显示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能量信号反应。
“有情况！”阿哲精神一振，立刻循着信号反应最强的方向摸索过去。那是一块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无异的金属壁板，但边缘的缝隙似乎有微弱的气流吹出。他用力敲打了几下，声音略显空洞。
“后面是空的！”阿哲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立刻在背包里翻找工具。苏蔓也挣扎着站起，用匕首帮忙撬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块半人高的金属壁板被他们合力撬开，露出了后面一个狭窄、向下倾斜的维修通道，仅容一人匍匐通过。一股更浓烈的机油和源质菌混合的怪味扑面而来。
“我下去看看！”阿哲深吸一口气，打开头灯，率先钻了进去。苏蔓将石头交给暂时无法行动的陈薇照看，也紧随其后。
通道很短，爬了十几米便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仅几平米的小平台，堆满了废弃的零件和线缆。平台对面，是一扇紧闭的、布满灰尘的金属小门。
吸引他们目光的，是平台角落里，一台半埋在废弃零件中、屏幕碎裂但似乎还连接着线缆的旧式终端机！
阿哲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扑过去，飞快地清理掉终端机上的杂物和灰尘。屏幕虽然布满裂纹，但当他按下旁边一个几乎锈死的按钮时，屏幕竟然闪烁了几下，亮起了极其暗淡的光芒！一行行残缺不全的、似乎是日志记录的文字断断续续地显示出来：
……记录节点：D-7区废弃处理单元…
……警告：主能源管线【Gamma-09】泄露……惰性化处理失败……样本活性异常升高……请求隔离……
……指令驳回……资源优先供给【心脏】及【南极枢纽】……
……【归巢协议】冗余指令植入……载体标记体状态异常……南极主脑要求……
……最终处理方案：……启动【归墟】自毁协议……倒计时……同步至南极主控中心……坐标锁定：南纬90°……冰穹……
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再无声息。
“南极……南极枢纽……主脑……归巢协议……”阿哲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浑身冰冷。苏蔓的独眼死死盯着那最后熄灭的屏幕，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归墟！这座冰冷的死亡迷宫，并非终点！它只是冰山一角！创生纪元真正的核心，那个操纵一切、制造了末日和无数悲剧的源头……在世界的尽头！在南极的冰盖之下！
而夏昭和顾凛……他们被失控的空间跳跃抛向了未知坐标。那个坐标……会不会就是……
“南极！”苏蔓和阿哲几乎同时出声，声音里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在绝望深渊中看到的、指向复仇与终结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