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尘封的罪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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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苏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独臂猛地砸在旁边冰冷的合金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顾凛沉默着，脸色比这塔内的合金墙壁还要冰冷。他腕上的荆棘印记传来一阵阵灼痛般的悸动，仿佛在呼应着这座塔里沉积的滔天罪孽和无边痛苦。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主通道深处那盘旋而上的金属楼梯，以及更高处那些黑洞洞的楼层。

塔顶那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小身影，是这一切罪孽最后的、活生生的证据，也是他们必须救出的目标。

“走！”顾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他率先迈步，踏着地上厚厚的污秽，走向那通往地狱更高层的阶梯。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无数冤魂的尸骨之上。

冰冷的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当年实验体们绝望的哀嚎和创生纪元研究员冷漠的记录声。

盘旋的金属楼梯锈蚀严重，踏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死寂的塔内回荡，如同亡灵的叹息。应急灯的光芒在楼梯井中投下扭曲的光影，仿佛无数只窥探的眼睛。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死亡与化学药剂的味道愈发浓重，几乎令人窒息。

越往上走，留下的痕迹越触目惊心。

楼梯拐角的墙壁上，不再是简单的血迹，而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涂抹的、扭曲癫狂的图案和无法辨认的藏文符号，充满了原始的恐惧和绝望的诅咒。一些房间的门被暴力破开，门口散落着锈蚀的针头、破碎的玻璃器皿，以及……小块的、已经白骨化的人类指骨！

“四楼……集中观察区……”陈薇用手电照着墙壁上一个模糊的指示牌，声音干涩。她推开一扇虚掩的、布满抓痕的厚重合金门。

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操作区，布满了落满灰尘的控制台和早已熄灭的监控屏幕。而环绕着操作区的，是一圈又一圈镶嵌在墙壁上的独立“观察舱”！每一个观察舱都像一个巨大的、竖立的玻璃棺材！大部分玻璃已经碎裂，露出里面狭小、冰冷、仅容一人站立的空间。

少数完好的玻璃舱内，景象更加骇人：

一个舱内，一具穿着破烂白袍的骸骨被粗大的合金镣铐固定在舱壁上，头骨低垂，下颌骨大张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永恒的惨叫。舱壁上布满了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划痕。

另一个舱内，骸骨的姿态极其扭曲，四肢反向折断，深深刺入自己的胸腔和腹腔，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时选择了自我了断。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靠近角落的一个舱。里面的“人”似乎发生了可怕的异变！骸骨呈现出非人的扭曲姿态，脊椎骨异常增生突出，肋骨如同打开的鸟笼，指骨末端延伸出锋利的骨刺！骸骨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苔藓般的暗绿色残留物——那是源质菌早期感染失败的痕迹！

“他们在观察……记录痛苦和异变的过程……”陈薇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愤怒，“像观察笼子里的昆虫！”

阿哲脸色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冰冷的墙壁干呕起来。石头吓得紧紧抱住陈薇的腿，小脸埋在陈薇的衣服里，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夏昭的晶种手臂再次传来剧烈的抽痛和冰寒，这一次，伴随着无数混乱、尖锐、充满极致痛苦的“声音”碎片，如同钢针般扎入他的脑海！那是残留在这片空间里、无数实验体临死前的精神尖啸！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

顾凛的目光扫过这片人间地狱，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他腕上的荆棘印记灼痛感更加强烈，仿佛在燃烧他的灵魂。他没有停留，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继续。”

通往顶层的楼梯更加狭窄陡峭。空气变得更加污浊，除了原有的死亡气息，还多了一股刺鼻的、类似电路板烧焦的焦糊味。墙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烟熏火燎的痕迹，一些地方的合金都因高温而扭曲变形。

“大火……这里发生过火灾……”苏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独臂举着手枪，枪口随着光束移动。

终于，他们抵达了顶层平台的下方。一扇厚重的、布满刮痕和焦黑印记的合金防爆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复杂的电子密码锁面板，此刻屏幕一片漆黑。

“锁死了！需要权限或者暴力破解！”阿哲检查了一下面板，又用手电照了照门缝和周围的合金结构，脸色凝重，“这门的厚度……普通的炸药都未必能炸开！而且强行爆破可能引发结构坍塌！”

就在这时，被陈薇和石头勉强搀扶着的多吉，身体猛地一震！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双紧闭的眼皮下，幽绿的光芒再次微弱地跳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音节，挣扎着想要抬头望向那扇门的上方——卓玛被困的方向！

“多吉！冷静！”陈薇用力按住他，防止他伤口崩裂。

“权限……”夏昭强忍着晶种传来的剧痛和精神干扰，喘息着看向顾凛，“我的晶种和这里的某些东西有共鸣，也许……”

顾凛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夏昭的左手手腕，将他拉到那扇厚重的防爆门前。同时，他抬起自己剧痛灼烧的右腕，那道黯淡的荆棘印记正对着冰冷的合金门。

“集中精神！感应它！”顾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夏昭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右臂晶种那如同冰针穿刺的剧痛，将所有的精神意志沉入其中。他不再抗拒那来自塔内无数亡魂的痛苦尖啸，反而尝试去“倾听”，去捕捉其中一丝微弱的、属于这座冰冷建筑本身的“脉搏”——能源线路的微弱电流声，合金结构因承重发出的细微呻吟，通风管道残留的气流呜咽……

荆棘印记传来的灼痛感骤然加剧！顾凛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他眼神更加锐利。他将自己残存的空间感知力，通过印记的链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与夏昭的【万物之声】感知力强行融合在一起！

嗡！

一种奇异的共振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