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愿入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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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紧紧回握他的手，仿佛要将彼此的体温烙印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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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上，穗安静静俯瞰着下方府邸中那场生离死别。

她的目光落在了柳云歌身上。

他身上竟隐隐有道韵流转，并非无法感知灵气的顽石。

他不是不能入道，他是不愿。

穗安瞬间明了。这位凡人书生，骨子里有着连许多仙神都未必具备的透彻与骄傲。

他在用他的方式，维护着凡人的尊严，诠释着他所理解的、平等的爱。

仙凡之恋，若一方永恒，一方须仰仗对方赐予长生，这爱从一开始便失了平衡。

相比起女儿家情态、执着于相伴永久的云华，柳云歌更像一位早已勘破情关的得道高人。

他拿得起这段跨越仙凡的炽热爱恋，也放得下对无尽未来的执着贪求。

他太懂人心，也太懂时间。百年恩爱，于凡人已是圆满，于神仙不过弹指。若强行延续，千年万载的朝夕相对，谁能保证情爱永不褪色？

若有一日感情生变，那绑定的长生便成了无尽的煎熬。

爱不是占有，不是必须捆绑永恒的执念。

爱是成全，是让对方按照其本心活下去；爱也是曾经的拥有，只要彼此真心爱过，那段灿烂的时光，便足以照亮整个生命，让回忆里永远山花烂漫。

穗安心中轻叹，没有下去打扰这最后的告别，也没有点破柳云歌的选择。

她只是传音给沉香，悄然施展术法摄走了开天神斧，留给他们一家最后不受干扰的宁静时刻。

下一刻，穗安的身影出现在妲己处理事务的殿阁中。

妲己见到她，立刻起身行礼，手中捧着一卷玉简：“陛下，正要向您禀报。

新天条出世后，天地间情欲法则活跃，那些山野精怪受此滋养，确实更具灵性，但也……更按捺不住天性，对繁华人间向往不已，在各自族地待不住了。”

她将玉简呈上：“近月以来，已记录在案十七起狐妖幻化入城引诱书生，八起兔女混入市集纠缠商贾，还有花妖、蛇精等，虽大多未酿成大祸，但长此以往，恐生事端，扰乱凡人秩序。”

穗安神识扫过玉简，其中记载详实，时间地点人物清晰，甚至附带了后续处理结果——多是警告、驱逐或短暂禁锢。

她思忖片刻，已然有了决断：“精怪亦是生灵，新天条允情，它们受本能驱使向往人间，堵不如疏。

既然仙界之外可辟‘人间仙界’予修士，那再辟一‘妖界’，专供精怪栖息，与凡间适度隔绝，亦是可行之法。”

她看向妲己：“此事，仍交由你主要负责。”

随即，穗安心念一动，传讯于天庭某处。不多时，一道挺拔威严的身影踏入殿中，正是被封神后居于天界的帝辛。

“陛下召我，所为何事？”帝辛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一旁的妲己，微微颔首。

穗安直言不讳：“着你和妲己一同，负责收拢、引导下界不安于现状的精怪，迁入新辟的妖界。

你曾为人皇，统御万方，驾驭群伦自有手段；妲己熟知精怪习性，便于沟通。你二人协力，最为合适。”

帝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他看向穗安，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甚至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陛下倒是信得过我。让我去统御群妖？难道不怕我帝辛借此机会，携妖族自立为王，再立一朝商汤？”

殿内气氛微微一凝。

妲己蹙眉，正要开口。

穗安却只是淡淡一笑，眸光清冷：“自立为王？你若真有此心，尽管去试。

届时，自有那刚刚开辟、亟待成长的‘人间仙界’修真界，作为你的对手与制衡。看是你聚拢的妖界发展快，还是那人界修士成长得更迅猛。

三界平衡，本就在相互制约中达成。你说是吗，商王？”

她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深远的布局。

帝辛深深看了穗安一眼，那抹试探的笑意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他拱手，算是接下了这份任命：“陛下好手段，帝辛，领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