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流沙河底，飞剑碎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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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赤尻马猴共享的因果感知，林凡仿佛“看”到了河底的景象——

无尽的黑暗与血红中，一个身材魁梧、但神魂已极度萎靡、被无数暗金色符文锁链贯穿四肢百骸、死死禁锢在河床礁石上的身影，猛地绷直了身体！他面容扭曲，无法发出声音，但那双原本麻木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痛苦！

一柄金光灿灿、却散发着冰冷杀意的飞剑，凭空凝现，如同执行天罚的使者，带着洞穿一切的锋锐，无视任何防御，狠狠地贯穿了他的心脏部位！

不是简单的刺穿，而是带着一种湮灭生机、撕裂神魂本源的恐怖力量！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来自灵魂本源的哀鸣，透过尚未完全稳定的同心螺连接，微弱地传递到了林凡和猪刚鬣的心神之中。

那飞剑贯穿后，并未消失，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色光针，在他的心脏与神魂中疯狂搅动、穿刺，持续了足足三息的时间，才缓缓消散。

而随着飞剑的消失，那被禁锢的身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倒在礁石上，只剩下微弱的喘息，以及那如同实质般弥漫开的、深入骨髓的绝望。那枚七彩琉璃色的同心螺，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因痛苦而微微蜷缩的手指旁。

赤尻马猴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刚才那一下精准的“投递”，耗损了他极大的心力。他低声道：“成功了……但也被那飞剑的杀气擦到了一点，幸好隐匿得及时。”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沉凝。亲眼“目睹”了这飞剑穿心之刑，他才真切感受到这天庭刑罚的残酷。这绝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对神魂本源的持续摧残。

他拿起手中另一枚同心螺，将神念缓缓注入其中。

流沙河底，卷帘大将（沙悟净）瘫在冰冷的礁石上，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与黑暗中沉浮。数百年来，每日七次，次次如此，他早已麻木，唯一的念头就是这痛苦何时才能结束，或者，自己何时才能彻底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一个与他此刻绝望心境截然不同的、平静中带着一丝奇异暖意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近乎死寂的心湖中响起：

“卷帘将军，可还安好？”

沙悟净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一丝微光，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了手边那枚散发着微弱七彩光晕的海螺。

是幻觉吗？还是……又是新的折磨手段？

他的神念下意识地抵触，带着浓烈的警惕与不信任。

岸上，林凡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排斥与死寂的意志，他并不意外，继续以平和的声音传讯：“我非天庭之人，亦非佛门使者。乃洪荒一散修，林凡。偶经此地，感知将军蒙受不白之冤，身受酷刑，心有不忍，特来一问。”

“不白之冤……”沙悟净的神念波动了一下，传递出沙哑、破碎的意念，“打碎琉璃盏……是吾之罪……何来……不白……”

他的意志几乎已经被漫长的痛苦磨平，连为自己辩解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哦？”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引导，“据贫道所知，那琉璃盏乃是玉帝心爱之物，供奉于瑶池深处，等闲仙官难以靠近。将军身为卷帘大将，侍奉御前，谨慎小心乃是本分，何以会在蟠桃盛会那般重要场合，突然‘失手’？将军可还记得，失手之前，可有何异常？比如……是否也曾饮下什么特别的‘御酒’？”

“御酒……”沙悟净麻木的心神如同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了微澜。破碎的记忆碎片开始闪烁……喧闹的蟠桃会……觥筹交错……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杯酒，味道格外清冽，是……是一个面生的仙娥斟上的……喝了之后，手脚似乎就有些不受控制……

“是……是有一杯……”他的神念断断续续，带着痛苦的迷茫，“仙娥……面生……酒……很烈……”

又是面生的仙娥！又是特别的酒！

岸边的林凡与猪刚鬣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定。这手法，与算计猪刚鬣如出一辙！

猪刚鬣忍不住，一把抢过林凡手中的同心螺，对着里面低吼道：“卷帘！俺是天蓬！俺老猪也是被这么坑下来的！他娘的什么狗屁仙娥！什么狗屁御酒！都是算计！是有人要害俺们！”

“天……天蓬元帅？！”沙悟净的神念猛地剧烈波动起来，透出难以置信的情绪。他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听到昔日同僚的声音！

林凡接过同心螺，沉声道：“卷帘将军，天蓬道友所言非虚。他因类似缘由被贬，错投猪胎。你因‘失手’打碎琉璃盏，受这飞剑穿心之苦。这背后，恐怕隐藏着同一个黑手。将军，难道你就甘心，永远沉沦于此，做那幕后之人随意摆布、承受这无妄之灾的棋子吗？”

河底，沙悟净死死攥住了那枚冰冷的同心螺，数百年来累积的痛苦、委屈、不甘，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一刻轰然爆发！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眸中，燃起了微弱却真实的火焰。

“不……不甘心！”他几乎是用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向着同心螺传递出这道交织着痛苦与愤怒的意念，“吾……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