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根苗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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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尚未散尽，湿漉漉地挂在草叶尖梢，折射着熹微的晨光。

林昊挎着一个小得可怜的破旧背篓，里面随意扔着几根干柴做样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大青山的小径上。这条路他并不陌生，往年饥荒时，也曾跟着爹娘进山挖过野菜、捡过柴火，只是从未像今日这般，怀着一个不可告人的、既忐忑又兴奋的秘密。

越往山里走，村落的喧嚣和人烟便越是稀薄，最终彻底被隔绝在身后。参天古木遮天蔽日，鸟鸣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更显幽深寂静。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原始的、令人心头发紧的凉意。

林昊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竖起耳朵倾听，确认四周除了风声鸟鸣再无其他动静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脏却因为期待而跳得更快。

他尝试着再次静心，将意识沉入眉心。

果然！

山中的“光点”远比村子里要密集、要活跃！

它们不再是稀薄黯淡的零星几点，而是如同弥漫的、五彩的薄雾，虽然依旧细微，却充盈在林木之间，呼吸般缓缓流动。尤其是那些年份久远的古木周围，绿色的光点明显更为浓郁；而在一些背阴的岩石下，则隐隐汇聚着些微弱的、带着凉意的黑色或蓝色光点。

这里的“吃的”……好多！

林昊咽了口唾沫，强压下立刻开始“吃”的冲动。他记得昨晚那冰冷的注视感，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他继续往深山里去，专挑那些偏僻难行、不像有人迹的地方钻。

荆棘划破了他破旧的裤脚，露水打湿了他的草鞋，他却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种新奇而紧张的“觅食”之旅中。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渐渐升高，林昊感到有些疲乏，腹中也传来真实的饥饿感。他找到一处隐蔽的石缝，后面似乎有个小小的凹陷，刚好能容他缩进去，外面还有茂密的藤蔓遮挡。

这里应该够远了，也够隐蔽了。

他蜷缩进石缝里，再次屏息凝神。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他更快地找到了那种内旋般的“吸力”感。眉心深处的太古神核似乎也对此地更为浓郁的灵蕴产生了反应，微微悸动着，一种无形的、扭曲规则的微弱“域”再次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范围比昨夜似乎稍稍扩大了寸许！

嗡……

无声的波动掠过。

霎时间，石缝周围丈许范围内的各色灵蕴光点，如同受到了帝王的征召，齐齐一滞，旋即争先恐后地朝着林昊的眉心涌来！

比昨夜更清晰、更密集的清凉溪流，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眉心，化作温润气流，冲刷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足感和舒畅感弥漫全身，驱散了疲惫和饥饿，甚至连身上被荆棘划出的细小伤口，都传来微微发痒、正在愈合的感觉。

他沉醉在这种美妙的感觉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恐惧，只知道本能地汲取、再汲取。

时间一点点流逝。

石缝外的光线渐渐发生了变化，从明亮的上午，过渡到了光线偏斜的午后。

林昊依旧沉浸在修炼（如果这懵懂的吞噬能称之为修炼的话）之中。他身周丈许范围内的灵蕴光点已被汲取一空，变得异常“干净”。而更远处的光点，正缓慢地流动过来，补充着这片空白。

然而，就在他忘乎所以，不断维持着那微弱吞噬之力时——

异变陡生！

他身下的土地，那些湿润的、布满腐殖质的泥土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这种持续不断的、霸道掠夺式的吞噬所惊动、所触怒！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显抗拒和敌意的土行灵蕴，猛地从地底深处反冲而上！

这股灵蕴并非散逸的光点，而是带着一丝懵懂的本能意识，如同沉睡的地脉被强行惊醒，散发出的带着腥气的土黄色波纹，狠狠撞向林昊！

“呃！”

林昊猛地从修炼状态中被强行打断，只觉得一股沉闷、厚重、带着大地排斥意味的力量狠狠撞在胸口，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眉心处的吞噬之力瞬间溃散，那微弱的“域”也剧烈波动后消失无踪。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石缝里钻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片看似普通的土地，心脏狂跳，小脸煞白。

地……地底下有东西？

他再不敢停留，也顾不得方向，手脚并用地向山下跑去，直到远远离开那片区域，还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怒意的窥探从地底传来。

大青山……并非善地！这里的“吃的”，没那么好拿！

这次经历给林昊浇了一盆冷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吞噬灵蕴虽好，却也伴随着未知的危险。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不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每次只敢汲取片刻，便立刻换地方，而且绝不敢再过度深入地下灵蕴浓郁之处。

日子就在这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又带着一丝丝隐秘喜悦的“觅食”中一天天过去。

林昊的变化，是缓慢而细微的。

他依旧沉默寡言，依旧避开人群，但原本因为营养不良而干瘦发黄的小脸，渐渐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润光泽。个子似乎也悄悄拔高了一点，手脚变得更有力气。以前背小半筐柴火就气喘吁吁，现在却能背着满满一筐柴下山，气息也只是稍微急促。

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神。曾经的茫然无助和恐惧渐渐褪去，变得更为清澈、专注，甚至在独自一人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静。

这些变化落在村民眼中，愈发坐实了“妖异”的猜测，避之唯恐不及。落在林大山夫妇眼里，则更是忧心忡忡，恐惧日深，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日傍晚，林昊照例背着一大筐柴火从山上下来，却没有直接回家。他鬼使神差地绕到了村西头那片废弃已久的打谷场。

打谷场边缘，荒草丛生，一块半人高的青黑色巨石半埋在土里，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雨，表面布满苔藓，平平无奇。

然而，当林昊走近时，他眉心深处那枚沉寂的太古神核，却极其轻微地、自发地悸动了一下！

一种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纯粹凝练的“吸引感”，从那块巨石的方向传来！

林昊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那块石头。在他的“感知”中，这块石头周围漂浮的灵蕴光点极其稀少，甚至比村子里还要稀薄，但巨石本身的内部，似乎隐藏着一小团极其内敛、异常沉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