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放榜之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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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放榜之日，终于在一片或期待或焦虑的氛围中到来了。

天还未亮，礼部门外的皇榜墙前就已被人潮围得水泄不通。学子、家仆、看热闹的百姓，各色人等汇聚于此，翘首以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紧张感。

林小满也起了个大早。她仔细地用清水（反向预言来的，肯定干净）洗漱了一下，换上了那身唯一还算体面的素净衣裙，甚至还难得地用手指沾了点水，理了理有些毛躁的鬓角。

“嗯，精神面貌不错。”她对着水盆里模糊的倒影点了点头，“今天是项目验收的大日子，得有点仪式感。”

她没往最拥挤的核心区域挤，而是在街对面一家茶馆的二楼，花了最后几个铜板，要了个临窗的位置。这里视野极佳，能将皇榜墙前的情景尽收眼底，是个绝佳的“观礼台”。

她慢悠悠地品着那寡淡的粗茶，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头，【微表情分析术】自动运转，捕捉着众生相。有闭目祈祷的，有不停搓手踱步的，有脸色惨白如纸的，也有强作镇定但眼神泄露了内心波涛的。

很快，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人群前方，被一群家丁和太子党成员严密护卫着的一个身影——赵奕。

他显然是被强行从病榻上拉起来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眼窝深陷，嘴唇干裂，需要两名健仆一左一右搀扶着才能站稳。他身上穿着崭新的举子服，但那华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萎靡。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皇榜墙，双手微微颤抖，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林小满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他脸上那混合了极致恐惧、一丝残存奢望以及濒临崩溃的绝望表情。

“可怜呐……”她啧啧两声，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心态放平点多好。”

辰时正，鼓乐声起！

几名礼部官员神情肃穆地走出，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卷尚未展开的、决定无数人命运的皇榜上！

赵奕的身体猛地绷直了，呼吸骤然急促，若不是家丁扶着，恐怕已经软倒在地。

官员开始唱名！从三甲同进士出身开始，一个个名字被高声念出，有人狂喜，有人恸哭，人间悲喜剧在这方寸之地激烈上演。

林小满对前面的名字毫无兴趣，她的注意力始终在赵奕身上。她看到随着名次越来越靠前，赵奕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鬓角。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一甲！

“一甲第三名，探花，江南府，李文轩！”

……

“一甲第二名，榜眼，山阳府，张继！”

……

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了！状元！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赵奕死死地盯着那官员的嘴唇，瞳孔收缩到了极致，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礼部官员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高声唱道：

“一甲第一名，状元及第——京城，赵奕！”

轰！

人群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的喧哗！恭喜声、惊叹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赵奕！真的是赵奕！”

“状元！赵公子中了状元！”

“不愧是赵公子啊！”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赵奕，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却没有丝毫的狂喜！

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中，整个人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