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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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笑声中秀芹红着脸低头，李云龙满不在乎："就凭这大脑门她才相中咱！再说她不嫁我能嫁谁？地主老财也轮不上她挑啊！"秀芹抡起拳头砸得他龇牙咧嘴。

"...第二杯给秀芹同志赔罪。"赵刚声音沉下来，"新娘子连件花衣裳都没有。我把全团包袱皮翻遍也没找着块像样的料子。等打跑鬼子，咱们八抬大轿给你补上！"

屋里静了下来。秀芹抹着泪说："政委别这么说，俺从小当童养媳，做梦都不敢想今天。全团都是亲人，俺这辈子跟定团了！"

"第三杯还是敬嫂子。"赵刚突然提高嗓门，"盼着你给老李生十个八个小子，给咱团添个加强班！当然——"他瞟着李云龙，"这得看某人本事。"李云龙拍胸脯保证时，平日泼辣的秀芹羞得直往桌下钻。

"开饭！"赵刚招呼老王上贴饼子。李云龙却嚷起来："老赵你也忒抠门！酒窖里存货不少，再开两坛！"赵刚寸步不让："说好三杯就三杯。军事听你的，生活我说了算！"

李云龙气得摔饼子。几个参谋起哄要闹洞房，被他瞪眼骂跑。赵刚慢悠悠补刀："有骨气今晚别进洞房。"李云龙梗着脖子："老子偏坐一宿！摊上你这政委算我倒八辈子霉！"

赵刚哼了一声：“上不上炕随你便，我可懒得管。要怄气不如拎杆枪去村口放哨，跟谁较劲呢？”

两人正争执时，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已悄然逼近。团内部早被安插了日军的眼线——警卫员朱子明。这小子投敌并非历经波折，不过是县城被捕后，经山本一木威逼 ，转头便成了汉奸。他将团的布防、地形悉数泄露，连赵家峪倚靠的绝壁天险也画成图纸奉上。

这处峭壁本是天然屏障，寻常人难以逾越，却难不倒山本的特工队。这群受过严训的特种兵攀崖如履平地，加上朱子明的情报，山本当即兵分两路：主力正面强攻，奇兵绕后翻崖。他盘算着不费一枪一弹，活捉被窝里的李云龙。

殊不知“九一三”计划已阴差阳错——李云龙因与赵刚斗气，此刻正提着马灯在前沿查哨。朱子明早溜出村外与山本接头，得知今日竟是李云龙大婚，山本冷笑连连。

李云龙尚不知危机临头。与政委拌嘴本是家常便饭，他抽完几袋旱烟，气也消了大半。秀芹端来洗脚水，两人说着体己话，不知不觉耽搁了个把时辰，竟让山本的计划出了纰漏。按惯例，李云龙23点前必会查哨，今夜更不能例外，否则落个“娶了媳妇忘了哨”的笑柄。他踹醒外屋的和尚：“别磨蹭！跟老子查哨去！”

秀芹替他披好大衣，柔声道：“早些回来。”李云龙随口应着踏出院门，未料这竟是永别。

22:50分，特工队如鬼魅般封死后山退路。前村日军的手指已扣上扳机，夜光表针滴答走向23点整。

李云龙按惯例先查铺再查哨。这支队伍自时期就保持着夜间干部查铺的传统。赵家峪村条件艰苦，连富农都没有，警卫排和团部人员分散住在村民家中。

深夜22点55分，李云龙和和尚发现保卫干事朱子明的床铺空着。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掏出驳壳枪，顺势在大腿上顶开保险。李云龙心头一紧——朱子明不可能去茅房，况且他全副武装带着枪出门。李云龙低喝："有情况，紧急集合！"话音未落已冲出房门。和尚立即唤醒其他人传达命令，随即追着李云龙奔向前村口。

22点59分，日军特工队摸到团岗哨前。领头的特工亮出芬兰刀。李云龙仍在奔跑中，暂未鸣枪示警，想先弄清状况。此时警卫排正匆忙穿衣集合。

23点整，村口哨兵突见寒光闪过，未及出声便轰然倒地。特工队员飞刀精准切断哨兵颈动脉，鲜血染红雪地。得手后，特工队蜂拥冲进村庄。

就在李云龙二人逼近村口时，一声枪响撕裂夜空。冲在最前的特工队员眉心绽开血洞，至死都想不通哪里露了破绽。这枪来自30米外的潜伏哨——团的独特布防。李云龙和赵刚都认为单靠明哨太危险，因此常设位置不定的暗哨。今晚正是赵刚安排的潜伏哨让精锐特工队吃了亏。

若潜伏哨配有自动武器，特工队在狭窄村口必将伤亡惨重。可惜哨兵的老式 需要退壳上膛，这七八秒间隙要了他的命。特工队冲锋枪一个点射就结果了他。

李云龙与和尚已发现敌踪，冷静埋伏在道路两侧。老兵打仗如同精打细算的商人，不会因战友牺牲就莽撞出击。哨兵尽忠职守后，现在轮到他们了。战场上若见伤亡就冲动拼命，这仗还怎么打？只有新兵才会那样鲁莽。

李云龙伏在磨盘后，几支装满 的枪械整齐地摆在面前，身体如石雕般纹丝不动。矮墙另一侧，和尚握着两把上膛的驳壳枪，目光紧锁前方移动的特工队员……

当鬼子尖兵逼近至几步之遥，李云龙猛然扣动扳机，一梭 呼啸而出，最前方的两名敌人应声倒地。剩余的特种兵反应极快，枪响瞬间翻滚躲避，冲锋枪连续点射， 将磨盘击得碎石迸溅。一颗 擦过李云龙的脖颈，鲜血顿时浸透衣领，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这伙鬼子果然不简单！未及多想，“嗵！嗵！”两声，掷弹筒的炮弹尖啸着砸向磨盘。“轰！轰！”碎石飞溅，李云龙暗骂一声，对方首轮射击竟如此精准。若非磨盘遮挡，炮弹早已将他炸碎。他迅速翻滚撤离原地，否则下一轮炮火绝无生还可能。和尚始终未发一枪，显然在等待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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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刚离开掩体，便被数支冲锋枪的火力压制在地， 几乎贴着脑门掠过。两名鬼子趁机跃起冲锋——和尚终于出手，一个长点射将两人后背打成筛子。短短五分钟的交火，为后方争取了宝贵时间。赵刚率警卫排冲上前线，战士们如往常般冲锋，捷克式机枪开路， 寒光闪烁。

李云龙瞳孔骤缩，嘶吼：“别过来！卧倒——”

迟了。鬼子的冲锋枪如狂风扫过，赵刚与几名战士如麦秆般倒下……

“老赵！”李云龙目眦欲裂，泪水奔涌。他甩手扫出一片弹幕，日军特工队借掩体还击，战局陷入僵持。

警卫排长王满仓顶着弹雨爬来，喘息道：“团长，后路被截！鬼子从背后包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