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边将欲行动,绝杀堂阻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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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乾元殿东阁的烛火犹未熄灭,案头堆积的军报已翻过半数。玉沁妜指尖轻点一份刚呈上的密探简报,纸上墨迹未干,赫然写着“裴承志亲信副将携令符出府,直趋西门哨楼”。她眸光微凝,未发一语,只将竹简轻轻一转,递向侧旁静候的墨刃。

墨刃接过,目光一扫,眉梢微动,却无丝毫迟疑。他躬身领命,转身即行,玄色劲装悄然没入宫廊深处,步履如风掠地,无声而迅疾。十二名绝杀堂死士早已在偏殿集结待命,皆着粗布短褐,背负粮袋,扮作运粮民夫,悄然潜行出宫。另一队则披蓑戴笠,混入城防巡卒行列,沿暗道潜伏于沧州西门哨楼下方地道。

卯时初刻,天光尚在朦胧之中,晨雾如纱般笼罩着巍峨城墙,西门守军正逢交接班防。铁甲相碰的铿锵声零星回荡在城楼之间,夹杂着寒风掠过旌旗的猎猎声响。校尉揉了揉发涩的眼角,呵出一口白气,正欲挥手命人开启侧门,照例巡查城外要道,忽见远处尘土微扬,一队民夫推着十余辆覆着油布的辎重车缓缓而来。

为首之人身披粗麻斗篷,神色沉稳,步履坚定,手中高举一卷兵部调令,在晨光中泛着朱砂印记的微光。他朗声道:“紧急军需转运,奉命连夜入城,不得延误!”身后副将亦上前一步,从容取出铜制令符与火漆印信,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一切尽在章程之内。

守门校尉略一打量,见令符无误,印鉴清晰,便挥手下令启动绞盘。沉重的铁链在辘轳上缓缓转动,发出低沉的呻吟,厚重的城门吱呀作响,如同巨兽初醒,缓缓开启一线天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墙角一道黑影骤然暴起,快若鬼魅,疾如惊雷!只见寒光一闪,剑锋划破晨雾,直取绞索中枢。一声清脆裂响,铁链应声而断,断裂处火星迸溅。那庞大的城门顿时失衡,轰然坠落,震得青石地面微微颤动,尘土飞扬,众人立足不稳,纷纷后退。

墨刃立于断索之畔,衣袂翻飞,手中长剑未染血迹,却已精准抵住那副将咽喉,声音冷如霜雪:“谁准你开的门?”

话音未落,四周“民夫”已然撕去伪装,掀开粮袋,抽出藏匿其中的精钢短刃,动作迅捷如电,转瞬之间便将守门官兵尽数制伏,无人能出一招。另有两名死士疾步奔至运粮车旁,撬开暗格夹层,取出一封密函——火漆完好如初,封印未损,展开一看,纸上八字赫然跃入眼帘:“春汛启门,接应铁骑”。笔力遒劲,字迹确系裴承志亲书无疑。

墨刃眸光一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将密信收入怀中贴身藏好。随即沉声下令,声如寒冰贯耳:“封锁西门,严禁任何人出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待裴承志现身,务必活捉押回,不得伤其性命一分一毫。”

与此同时,雁门关外一片荒凉坡地之上,朔风卷沙,枯草低伏。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破空而来,铁蹄翻飞,尘烟滚滚,惊起寒鸦数点。那人身披玄色斗篷,面容隐于兜帽之下,正是天机楼秘遣密使,怀中紧贴一封火漆封缄的密函,疾驰如电,直取沈怀山大营所在。

半个时辰后,密函已至主帅中军帐内。沈怀山端坐案前,披甲未解,眉宇间尚带征尘疲惫。他接过文书,拆启细览,目光触及信中八字,瞳孔骤然一缩——“尔子赌债已清,慎思后行”。刹那之间,面色如霜覆雪,指尖微颤,几不能持。

他僵坐良久,心潮翻涌,思绪如乱云奔腾。昨夜赌坊恶徒犹在耳畔冷笑,言其子欠银五百两,若三日内不偿,便将人贩入南巷勾栏,永堕风尘。谁知晨曦未透,竟有无名侠士悄然代偿全款,更附家书一封,笔迹清秀而略显仓促,确为其子亲书无疑。他反复比对字迹、纸张、墨痕,乃至折痕旧习,一一吻合,终是确认无误。悲喜交集之下,不禁焚香净手,整衣跪拜于祖宗灵位之前,连叩三首,额上青筋隐现,眼中泛起微光。

翌日黎明,天色未明,寒露凝霜。沈怀山亲率亲兵,捉拿两名形迹诡秘之幕僚,二人面如土灰,挣扎不得。他亲自监押,缚以铁链,推入黑木囚车,遣精锐护送进京,并附奏折一通,措辞沉痛恳切,自陈“一时昏聩,几陷忠节于不义”,愿以残年报效君恩,肝脑涂地,誓不再犯,字字泣血,句句含诚,闻者无不动容。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了沧州城外的荒原,残阳余晖斜照在十里驿亭斑驳的檐角上,碎金般的光晕洒落在青石阶前。风卷黄沙,掠过枯草低吟,古道尽头尘烟未歇,天地间仿佛凝固着一股肃杀之气。亭中木柱早已褪色,裂纹纵横,唯有那面随风轻晃的“驿”字旗,还在无力地飘动。

吴远舟一身玄甲未卸,肩披风尘,单膝沉稳跪于冰冷石地,铠甲与地面相触发出一声轻响,惊起栖息在亭梁上的寒鸦,扑棱棱飞向灰紫天际。他双手恭敬抬起,掌心向上,迎向那封由女帝亲赐、火漆封缄的密令。赤红印痕如血,在昏光下泛着冷冽光泽。

玉沁妜并未亲临,只遣影十七自宫中秘道而来。那人一袭黑袍裹身,面覆轻纱,身形瘦削如竹,立于亭内宛若幽影。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针,刺入耳膜:“朕要你假降敌营。”

风穿过亭隙,吹动案上密信一角,影十七眸光微闪,续道:“带一份假军情进去——就说沧州守军内乱,主将暴病而亡,副将为夺兵权互相倾轧,城防空虚,士气涣散,可趁夜突袭。”

吴远舟垂首静听,眉峰微蹙,额角一道旧疤隐没在发际阴影里。片刻后,他缓缓抬眼,目光如刃,直视对方:“若是敌将不信?”

“你会让他们信。”影十七语调不动分毫,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印,置于案上。那印通体暗绿,似经年锈蚀,却又透出几分古朴威严,印面刻着兵部字样,边纹细密如蛛网。“这是伪造的兵部调令副本,盖有真印模,连验印官都难辨真假。你只需在敌营露一面,将此物‘不慎’遗落,留下线索,随后设法脱身。我们的人已在北岭布防,接应你回返。”

晚风忽起,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映得吴远舟侧脸轮廓分明,下颌紧绷。他伸手接过铜印,指尖拂过冰冷印钮,随即郑重收入怀中。右手缓缓抚上腰间佩刀,刀柄缠绳已被汗水浸润,他指节收紧,骨节微白。

四野寂静,唯余风声呜咽。

他低头,嗓音低沉却如磐石落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末将愿往。”

辰时将至,天光微明,乾元殿内烛影摇曳,香烟袅袅。玉沁妜端坐于龙案之后,眉目沉静如深潭止水,面前摊开三份战报,纸页轻响,似在低语着边关风云。第一份墨迹犹新,乃墨刃亲笔所书,字字铿锵,详述西门截获密信、活捉副将之经过,笔锋间透出铁血肃杀之气;第二份自雁门飞传而来,沈怀山伏罪请罚,言辞恳切,并附党羽名单一份,墨色斑驳,似见其心神动摇;第三份则是吴远舟启程回报,寥寥数语却分量千钧——已化装成逃兵悄然离境,踪迹隐没于风雪之间。

她执朱笔,指尖微用力,蘸满浓稠朱砂,在“沧州事定”四字之上,重重圈下一道鲜红印记,笔力遒劲,几乎要穿透纸背,仿佛将一段纷乱尘埃落定的终章,刻入史册。

就在此时,殿外脚步声沉稳而至,墨刃步入殿中,玄色劲装上沾染风尘,衣袖微皱,靴底犹带泥泞,显然是连夜疾行未曾停歇。然其身姿挺拔如松,步履坚定,毫无疲态。他单膝跪地,动作利落,双手高举,呈上裴承志亲笔密信原件与断裂令符残片,金属冷光映着晨曦,泛出一丝寒意。

“裴承志本人虽未现身西门,然其亲笔信物皆已确证无误,人证物证俱全。”墨刃声音低沉而清晰,字字如钉,“已依陛下密令,将其软禁于军营偏帐,对外宣称突发急症,由监军暂代其职,封锁消息,滴水不漏。其府邸亦被天机楼全面接管,夜半再无密使潜行出入,蛛丝马迹尽在掌控。”

玉沁妜微微颔首,神色不动, 纤指轻抬,将信件一一收拢,稳妥纳入紫檀抽屉之中,随后锁扣轻响,如同尘封一段惊心动魄的秘辛。

“沈怀山那边呢?”她嗓音清冷,如碎冰相击,却暗藏锋芒。

“昨夜子时收到回音。”墨刃垂眸禀报,“他已主动交出两名心腹幕僚,束手就擒,并上表请罪,辞情悲切,愿以余生赎罪。天机楼彻查其子债务,确已结清,经办之人乃一名蒙面商人,出手阔绰,付款即遁,行踪诡秘,极可能为我方暗桩所为。”

玉沁妜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淡得几不可察的笑意,如春冰初裂,却不达眼底半分。那双深邃眸子里,只余下冷静如霜的算计与洞悉人心的幽光。

“很好。”她轻声道,语气温柔却令人不寒而栗,“人心易动,情义易碎,但只要抓住其软肋,便能牵其鼻而行,步步为营。有些人,并非天生叛国,不过是在权势与生死之间,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只得纵身一跃。”

墨刃低头静听,神情肃穆,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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