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棋局再启,秘语初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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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际初染淡金,宫檐角上的铜铃尚在沉寂,未被晨风惊动,唯有檐下凝结了一夜的露珠悄然滑落,滴落于青石阶前,已是第三滴。殿内静谧如渊,唯有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如春蚕食叶,细密而有序。玉沁妜端坐于御案之后,凤袍广袖垂落,指尖执笔稳健,眉目间不见倦意,神情清冷如霜雪覆玉,眸光专注于奏章之上,仿佛世间纷扰皆不入眼。

她并未抬首,却已感知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自回廊尽头徐徐而来。月白色的衣袂拂过雕花长廊,步履轻缓,如云行流水,不带一丝尘嚣。百里爵立于殿外,微微停驻,抬手整理了袖口,动作细致而庄重。他低垂双目,面容恭谨,眉宇间透着温润与克制,仿佛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和。

随即,他缓步迈入殿中,脚步轻落于光可鉴人的金砖之上,仿佛秋叶悄然飘坠于尘,不惊一丝声响。衣袖微动,身形一沉,恭敬躬身行礼,姿态庄重而不失温雅,声音如春日晨风拂过湖面,柔和而清晰:“臣参见陛下。昨夜风露渐起,寒意悄侵,不知陛下是否已添衣御寒,保重龙体?”

她依旧端坐于案后,执笔不辍,目光未曾从奏章上移开分毫,眉宇间透着沉静与威严。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墨迹匀称铺展,字字工整如刀刻斧凿,毫无半分懈怠。片刻后,方才淡淡开口,语调平缓却自带凛然之气,不容置喙:“不必多问这些琐事。你既挂心天气冷暖,更当明白言语举止皆关朝纲,须慎之又慎。莫让细务扰了政务清流,徒增烦冗。”

殿内烛火微摇,映得梁柱间的蟠龙影影绰绰,似在低首聆听这君臣之间的对答。窗外风声轻掠檐角,仿佛也为这肃穆的朝堂气息所慑,不敢喧哗。一时间,唯有笔走龙蛇之声,与那沉稳呼吸交织成一片,衬得整个大殿愈发静谧而庄严。

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低柔如耳语,随即退至侧案旁,似欲取茶奉上。指尖微动,不经意间,袖中半截素绢悄然滑出,无声无息地搭在紫檀案几边缘,一角垂落,隐现其上细密纹路,似有字迹若隐若现。他神色不动,仿佛浑然未觉,只顺势将左袖往上一挽,动作自然流畅,宛如只是整理衣饰,毫无破绽。随即,他躬身再礼,语气温和而疏离:“臣无事禀报,便不扰陛下清静,先行告退。”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咔嗒”声,像是将整座大殿的清寂都悄然封存。那声音极轻,却仿佛落在心上,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他的身影沿着幽深的长廊渐行渐远,脚步踏在青石地面上,节奏沉稳而疏离,每一步都像是与这清晨的寂静应和着,又仿佛在逃离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衣袂轻拂,带起一缕微风,卷动了檐角垂下的素色帘幔。那缕沉香,自他离去的方向悠悠飘散,初时还带着温润的暖意,缭绕于鼻尖,随后便被晨光稀释,渐渐淡去,如同记忆中一段未尽的余音,悄无声息地隐没在微明的天色里。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晨雾浮动,整座宫宇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未曾惊醒的梦。

玉沁妜缓缓搁下手中那支沉甸甸的紫檀御笔,笔尖轻颤,仿佛还残留着方才批阅奏章时的余温。她凝神片刻,终于将目光从堆积如山的卷册上移开,落在案角那一截不起眼的布角之上。晨光斜照,映出它边缘参差、色泽黯淡的模样,像是被人仓促撕下,又悄然遗落。

她伸出纤指,轻轻捻起那片残绢,指尖甫一触碰,便觉质地粗粝异常,与宫中所用细密柔滑的云绫蜀锦截然不同,显然非出自内廷织造司之手。再细看那绢面,其上密密麻麻布满扭曲古怪的符号,蜿蜒交错,形如枯藤攀壁,又似百虫 爬行 于纸——不,不是爬行,而是挣扎着刻下的痕迹,带着某种隐秘而执拗的意志。那些字符既不像大胤通行的篆隶楷书,也不类北狄六部的狼文契符,更无南疆俚语中常见的图腾印记,仿佛来自一片被遗忘的古老土地,沉默地诉说着无人能解的密语。

她并未急于展开整幅,只是将其平铺于御案暗格之上,动作极尽谨慎,如同对待一件稍有不慎便会碎裂的稀世珍宝。而后,她以指腹缓缓压过其中一行字符,力道轻得几乎未曾施力,却足以让每一处转折、每一个顿挫都深深烙入记忆深处。她的神情冷寂如霜,眸光却幽深似渊,仿佛已透过这方寸残帛,窥见了幕后之人投来的第一缕影子。

殿外风动竹响,忽闻内侍低沉而恭敬的声音自帘外传来:“启禀娘娘,凌霄大人已至。”

话音未落,珠帘轻响,一道靛青劲装的身影踏步入内。那人步履轻捷,衣袂随风微扬,纱衣翻飞间透出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气度。腰间一枚小巧香囊随步伐叮然作响,清音袅袅,竟与殿内沉肃气氛形成微妙对照。他唇角含笑,抱拳行礼,声音清朗带笑:“义姐这么早唤我前来,莫非是昨夜那盘棋没下痛快,今儿特地要找人复盘不成?”

“不是复盘。”玉沁妜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冰珠落玉盘,清晰入耳。她只轻轻一推,那截残绢便滑至案前,静静横卧在两人之间,像是一枚刚刚掀开盖子的棋局。“是开局。”

凌霄笑意骤然敛去,眉峰微挑,俯身靠近细看。他伸出两指,小心翼翼夹起一角残绢,凑至眼前细细端详。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符号,眉头越皱越紧,终是低声开口:“这字……我从未见过。不似北狄各部族的狼牙刻文,也不像南疆巫祭所用的血纹俚书,甚至不像西域古国流传下来的梵迹残章。”他抬眼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是他留的。”她答得极简,语调无波,却字字千钧。

凌霄瞳孔微缩,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笑声里却没了方才的轻松:“皇夫大人这是嫌宫中日子太过安稳,特意给我们添点乐子来了?”

“若他只为搅乱朝局,断不会如此费心布局。”玉沁妜缓缓摇头,指尖再度轻点绢面,仿佛在触摸一段尚未解开的命运线,“留下痕迹,却不藏匿;传递信息,却不加密——这不是密信,而是邀约。他是在故意让我们看见。”

“所以您没有当场拦下他?”凌霄追问,语气微沉。

“若拦了,线索便断了。”她抬眸,目光如刃,直刺人心,“他敢留下,我就敢追。天机楼耳目遍布天下,查百密,不如查一疏。如今有人主动递上门来,送来一个谜题,我又岂能视而不见?”

凌霄默然良久,终是将那截残绢郑重收入袖中,神色已全然转为肃穆。他低声道:“三日内,必有回音。”

“但切记——”她淡淡提醒,声音轻如落叶,却重若雷霆,“不可惊动任何人。包括他。”

“明白。”他点头,唇角再次勾起一抹浅笑,虎牙微露,依旧带着几分少年意气,“我这就回去翻翻天机楼的老账本,看看玄国祖宗是不是也爱写这种鬼画符般的东西。”

话音未落,身影已转身欲走,脚步轻快,似欲融入晨雾。

“等等。”她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寒泉滴石,令他脚步一顿。

凌霄驻足回首,目光回望。

只见她从御案最底层取出一只玲珑小瓷瓶,通体素白,釉面泛青,瓶口封蜡完好,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幽香。她将瓷瓶递出,动作缓慢而庄重:“带上这个。”

他接过,打开瓶塞轻嗅,眉头顿时一挑:“青蝉粉?这可是天机楼最深处才藏有的秘药,三年采一回,十株只得一钱,您竟舍得动用?”

“用在该用的地方。”她淡淡道,目光深远,“若是寻常密信,我不会动用天机楼最核心的线索网络。可他选在这个时候——昨夜刚与我对完棋,今晨便送来新局,这不是巧合,是预谋已久的开端。”

凌霄神色一凛,郑重收起瓷瓶,颔首应道:“我亲自盯,绝不假手他人。”

说罢,他退出大殿,身影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宫道缭绕的晨雾之中,唯余香囊轻响,渐渐消散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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