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断臂之诺与废墟暗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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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频能量骨锯的嗡鸣，如同嗜血的毒蜂，在充斥着机油、消毒液与腐败甜腥味的诊所里疯狂振翅。幽绿的应急灯光下，苏晚星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躺在冰冷的金属台上，身体因剧痛和无法抑制的恐惧而绷紧、颤抖。左肩传来的感觉已超越疼痛本身，变成一种冰冷的、仿佛灵魂被剥离的虚无感。

她能清晰地“听”到——不是用耳朵，而是骨骼和神经末梢直接传递的——那高频能量刃切割皮肉、灼烧血管、刮过肩胛骨时发出的细微而恐怖的“滋滋”声。冷汗浸透了她单薄的衣物，黏腻地贴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摇摇欲坠。

“渡鸦医生”鸟嘴面具上深红色的光学镜片冰冷地聚焦在创口上，金属指套精准而稳定地操控着狰狞的器械。沾满血污的围裙上，暗红的液体正迅速洇开、滴落。他仿佛不是在切割一条活人的手臂，而是在处理一件需要精密拆解的机械零件。

“快了…忍着点…脊髓液抽取…才是开胃菜…” 沙哑的金属摩擦音从面具下传来，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兴致”。

苏晚星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屈辱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为了陆离…为了那个躺在旁边金属台上、生死不知的社恐男孩…值得吗？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深的疲惫和剧痛碾碎。她闭上眼，任由意识在痛苦的深渊边缘沉浮。她没注意到，自己伤口涌出的鲜血，有几滴溅落在冰冷的金属台边缘，正诡异地被台面吸收，一丝极淡的暗红色纹路在金属表面一闪而逝。

灵犀总部，核心数据区废墟之上。

临时架设的强力照明灯将这片狼藉之地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巨大的裂缝如同丑陋的伤疤，贯穿了混凝土墙壁和金属结构。断裂的管道像垂死的巨蟒，扭曲着悬挂在半空，滴落着浑浊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臭氧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信息层面的“焦臭”。

穿着印有磐石资本和灵犀生物联合标志防护服的人员，如同工蚁般在废墟上忙碌。他们使用着精密的生命探测仪、能量扫描器和结构稳定性分析设备，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崩塌的金属构件和混凝土碎块。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动作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惊悸。

“报告！C-7区西侧通道入口完全坍塌！发现强烈规则污染残留！能量辐射指数超标！无法深入！” 一个小组长对着通讯器嘶声汇报，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B-3区发现‘清道夫’爪牙残骸！确认属于磐石‘灰隼III型’高周波切割臂单元！污染等级：高危！请求特殊收容！” 另一个方向传来急促的呼叫。

“废物！都是废物！” 一个穿着深灰色灵犀技术主管制服、脸色阴沉的秃顶男人在临时指挥台前暴躁地踱步。他是灵犀安全部的副部长，李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周正清那个老东西，还有那个苏晚星和陆离，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涅盘协议’数据库显示他们最后信号消失在这片区域！还有秦知微…秦总…哪怕只剩一块碎片也要找到！” 提到秦知微的名字时，他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顿和异样。

就在这片紧张、压抑的搜救现场下方深处，在无数扭曲的金属梁架和沉重混凝土碎块构成的、如同钢铁坟墓般的狭小空间里。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只有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的呼吸声，证明着这里还有生命存在。

周正清被挤压在一个由断裂的工字钢和厚重混凝土板构成的、仅能容身的三角空间里。冰冷的金属边缘深深嵌入他血肉模糊的左肩伤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背部被一块尖锐的混凝土碎块顶着，肋骨可能断了不止一根。右腿被沉重的金属构件死死压住，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有刺骨的冰冷和麻木不断蔓延上来。

失血、剧痛、低温、缺氧… 死亡的阴影如同最粘稠的沥青，一点点将他包裹、拖拽。

不能睡… 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对抗着沉沦的欲望。牙齿深深陷入早已破烂的下唇，依靠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刺激着即将涣散的意识。左手（唯一能动的手）在冰冷潮湿的碎石和泥土中艰难地摸索着，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分不清是泥水还是自己的血。

突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光滑、边缘规则的硬物。

是手机！他随身携带的、经过特殊加固和加密的卫星电话！居然没在爆炸和坍塌中彻底损毁！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混合着更深的绝望冲击着他。有通讯工具！但… 电量？信号？在这个被规则领域肆虐过、又被钢筋混凝土深埋的地下废墟里，怎么可能有信号？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个沾满泥血的冰冷方块摸索着抓到眼前。屏幕早已碎裂成蛛网，但边缘一个微弱的绿色光点，如同风中的残烛，顽强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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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电！还有一丝微弱的、时断时续的信号格！

生的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周正清几乎枯竭的心脏！他颤抖的手指，带着血污，艰难地、一遍又一遍地试图解锁屏幕。碎裂的玻璃割破了他的指尖，鲜血染红了屏幕，但他恍若未觉。

终于，屏幕微弱地亮起！解锁成功！信号格在无和微弱的一格之间疯狂跳动！

联系谁？陆离和苏晚星生死不明。阿哲？他不知道阿哲的加密频道！灵犀和磐石的人就在头顶！任何向外发出的通讯都可能暴露位置，引来更快的死亡！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