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规则崩牙与灰隼折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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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端。幽影会所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室内没有开灯，只有几盏隐藏式灯带散发着幽蓝的光晕，映照着昂贵的手工地毯和线条冷硬的家具。
墨守规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深灰色复古西装，右手食指上，那枚暗金色的复杂印章戒指正以一种恒定的、充满韵律的速度缓缓旋转。他微微抬起手，戒指的戒面对准了灵犀总部废墟的方向。
无形的、由纯粹规则力量构成的“弦”，正通过戒指与远方那片崩塌之地深处残存的契约力量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他在“聆听”废墟的“回响”，感知着那片混乱能量场中的每一个细微扰动——周正清那顽强却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磐石爪牙的混乱，以及…那股刚刚制造了“机械意外”的、带着灰域特有的混乱与生物技术气息的干扰波动。
“灰域的耗子…也敢插手‘秩序之印’的清理…” 墨守规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滑过玻璃。“渡鸦…还是这么喜欢捡垃圾。”
他身后阴影里，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覆盖着金属面罩、气息精悍如刀的男人微微躬身。“大人，是否清除干扰源？目标周正清的生命信号正在快速衰减，随时可能彻底消失。苏晚星和陆离的信号在灰域边缘出现后消失，疑似进入‘渡鸦’的巢穴。”
“清除？” 墨守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弧度，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让那只耗子把垃圾捡出来。周正清脑子里的东西，比他的命值钱。至于那三个‘变量’…渡鸦的‘药’，会替我们完成初步的‘净化’和‘筛选’。” 他顿了顿，戒指旋转的速度微微加快。“特别是…那个失去手臂的小东西。他体内残留的‘规则碎片’和烙印…我很感兴趣。等渡鸦榨干他们的价值，再去‘回收’。”
“是！” 金属面罩男人沉声应命。
就在这时——
嗡！！！
墨守规食指上那枚稳定旋转的暗金印章戒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极其剧烈、高频率的震颤！戒面上那枚象征着绝对秩序与掌控的复杂印章，旋转的速度瞬间失控！刻印其上的精密符文线条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蚂蚁，疯狂地扭曲、跳动、甚至出现细微的崩解迹象！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强烈反噬意味的能量乱流，顺着那无形的规则之“弦”，狠狠冲击回来！
“唔！” 墨守规闷哼一声，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镜片后的瞳孔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收缩！右手猛地攥紧，试图压制戒指的异变！
这股反噬能量的源头…赫然指向废墟深处，周正清所在的位置！而且能量特征…极其熟悉！带着金融模型特有的、冰冷精确却又充满变量风险的数据特质！
是周正清！那个垂死的老东西！他在用最后的精神力量，反向干扰自己通过契约残存力量进行的感知！用的正是他赖以成名的、构建金融模型的顶级算法逻辑！他在用“规则”对抗规则！用“秩序”的算法，冲击“秩序之印”的权柄！
“垂死挣扎…也敢亵渎权柄？！” 墨守规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怒意，如同寒冰下的暗流。他试图强行镇压戒指的反噬，但周正清这搏命一击，如同精准插入齿轮的撬棍，打乱了他绝对掌控的节奏！戒指表面的崩解迹象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这细微的失控，落在后面那个金属面罩男人眼中，却无异于惊涛骇浪！他跟随墨守规多年，从未见过这位“规则猎人”的“秩序之印”出现如此明显的波动！那个埋在废墟下的老会计师…到底是什么怪物？
“大人…” 男人下意识地踏前半步。
“闭嘴！” 墨守规厉喝一声，声音冰冷刺骨。他猛地松开紧握的右手，食指上那枚暗金戒指的失控震颤被强行压制下去，但戒面边缘，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见的裂痕，如同耻辱的伤疤，留在了那象征绝对秩序的印章边缘！
崩牙！规则的权柄，第一次被凡人的意志，留下了一丝裂痕！
墨守规缓缓抬起手，看着戒指上那道细微的裂痕，镜片后的目光幽深如寒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冰冷的杀意。“周…正…清…” 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一切…在你面前…归零。”
他不再理会废墟的“噪音”，转身，冰冷的视线落在金属面罩男人身上：“灰隼。”
“在！” 代号“灰隼”的男人挺直脊背。
“去‘灰域’。找到渡鸦的诊所。盯死那三个‘药人’。” 墨守规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和平静，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特别是那个断臂的。在渡鸦完成他的‘实验’之前…确保他们活着。有任何异动…尤其是那小子烙印的苏醒迹象…立刻报告。至于渡鸦…” 他顿了顿，“如果他识相，可以合作。如果不识相…连同他的诊所…抹掉。”
“是！” 灰隼眼中寒光一闪，躬身领命，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墨守规则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璀璨而冰冷的城市，食指轻轻摩挲着戒指上那道新鲜的裂痕。耻辱需要用血与彻底的毁灭来洗刷。周正清必须死。陆离体内的“规则碎片”和烙印必须回收。至于苏晚星和那个不知死活的渡鸦…只是清理过程中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规则，不容亵渎。
通往灵犀废墟的深层管网，渡鸦的钢铁座驾内。
履带碾压着凹凸不平的管壁，发出沉闷的轰鸣。车内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苏晚星蜷缩在副驾驶破烂的座椅上，脸色惨白，断肩处包裹的厚厚绷带依旧有血渗出。她死死盯着固定在控制台一角、连接着外部探头的屏幕上——灵犀废墟入口处那片混乱的爆炸现场和被迫中断的挖掘。
渡鸦医生操控着这台钢铁怪兽，在黑暗复杂的管网中穿行，如同回到水中的鳄鱼。鸟嘴面具在仪表盘幽绿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诡异。
“干扰…有效。上面的狗…暂时乱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
苏晚星看着屏幕上那片混乱，又低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肩，巨大的痛苦和牺牲带来的虚脱感几乎将她吞噬。但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师父…坚持住…我们来了！
她没注意到，后座上昏迷的陆离，右臂上那个金属抑制臂环的幽蓝指示灯，在车辆剧烈的颠簸中，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断臂处那层薄薄的结晶膜下，一丝比发丝更细的、暗红色的能量流，如同苏醒的毒蛇，悄然探出了头，轻轻舔舐了一下冰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