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钢爪掘坟与残响低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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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的咆哮声中，液压系统发出极限的轰鸣！沉重的障碍物被硬生生抬起、挪开！
烟尘弥漫。
通道打开！
苏晚星早已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扑了进去！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味呛得她咳嗽，但她不管不顾，扑到周正清身边。
“师父！师父！醒醒！” 她颤抖的右手轻轻拍打周正清冰冷灰败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
周正清毫无反应。只有鼻翼下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苏晚星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看着周正清被压得变形的右腿和血肉模糊的左肩，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几乎将她吞噬。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咬紧牙关，试图用右臂环住周正清的腋下，想把他拖出来。
“别动他！”
渡鸦医生的声音从车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脊柱和内脏可能受损！乱动直接要他的命！”
他高大的身影挤进破洞，鸟嘴面具下的镜片快速扫过周正清的伤势。“机械爪固定！准备生命维持液！低温休眠程序启动！快！” 他一边下令（车辆AI发出确认的嗡鸣），一边动作极其利落地从腰间一个金属匣子里抽出几支装有莹绿色液体的注射器，精准地刺入周正清的颈动脉和心脏附近！
随着莹绿色液体的注入，周正清微弱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丝，但脸色依旧死灰。
安装在“掘墓者”机械臂上的两只巨型机械爪再次探下，如同最精密的医疗固定钳，小心翼翼地、稳定地托住周正清的躯干和受损的右腿，将他整个人从废墟的桎梏中缓缓托起，平稳地移向装甲车后部一个弹开的、内部布满维生管线和低温雾气的人形凹槽——一个简陋的移动式低温维生舱！
废墟上方，混乱边缘。
爆炸引发的混乱已初步控制，但现场依旧一片狼藉。重型设备残骸冒着青烟，伤员的呻吟和救援人员的呼喊交织。李魁脸色铁青地站在临时指挥车旁，看着手下递上来的损失报告和挖掘进度停滞的反馈，气得浑身发抖。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半死的老头子都挖不出来！还被自己的设备炸了！” 他对着通讯器咆哮，“给我调第二批设备！封锁所有出口！活要见人…”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深处瞬间冰寒的窥视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过他的后颈。
他猛地回头。
在废墟最高处、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混凝土立柱的阴影里，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静静矗立。
灰隼。
他覆盖着哑光黑色金属面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一双冰冷的电子义眼，如同捕猎的鹰隼，穿透混乱的现场和弥漫的烟尘，精准地锁定着下方废墟深处——那股刚刚爆发的、短暂却强烈的定向电磁脉冲和生物信息湮灭波的源头！
他的右手，覆盖着黑色战术手套，食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朴、边缘锋利的暗灰色金属指环。指环中心，一个微缩的、不断旋转的暗金色复杂印章虚影，正散发着与墨守规戒指同源、却更加凌厉冰冷的秩序波动。
“目标确认。‘渡鸦’介入。位置锁定。生命信号…三个。” 灰隼冰冷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直接传入墨守规的耳中。“周正清，垂危。苏晚星，重伤。陆离…状态异常，规则碎片活跃度上升。请求下一步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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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影会所顶层，墨守规摩挲着戒指上那道细微裂痕的手指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针。
“猎物已入笼。保持观察。记录‘渡鸦’所有生物技术参数。重点监测陆离的‘变量’波动和烙印状态。在‘药效’发挥到最佳…或‘变量’彻底失控前…不要惊动。” 他的声音冰冷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崩牙的权柄所点燃的残忍期待。“等他们…把‘钥匙’…淬炼得更锋利些。”
“明白。” 灰隼的电子义眼锁定着下方，如同锁定着陷阱中挣扎的猎物。他的身影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立柱的阴影中，只留下废墟上空的寒风，呜咽着卷过焦糊的尘埃。
渡鸦的装甲车内。
低温维生舱的透明舱盖缓缓闭合，莹绿色的维生液迅速注入，将周正清残破的身躯包裹其中。舱内温度骤降，白雾升腾。维生系统发出平稳的嗡鸣，屏幕上跳动着极其微弱但稳定的生命体征信号。
周正清暂时脱离了即刻死亡的危险，但代价是进入了深度低温休眠。何时能醒来，能否醒来，都是未知数。
苏晚星瘫坐在维生舱旁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车壁。左肩断口处的剧痛、失血的眩晕、精神的巨大冲击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看着舱内师父那如同沉睡般的灰败面容，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任务…完成了一半。师父的命…暂时保住了。代价…是她的一条手臂，是陆离被抽走的能量，是未来三天未知的“试药”地狱，还有…欠下渡鸦的三件事。
她疲惫地转过头，看向车厢前部。陆离依旧昏迷在副驾驶后方的简易担架上，右臂的金属抑制臂环指示灯稳定在幽蓝色，断臂处的结晶膜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他似乎并未受到刚才救援行动的影响。
渡鸦医生正操控着装甲车，在废墟中艰难地倒车，寻找撤离的路径。掘墓者机械臂收回，变形成防护状态。车内只剩下履带碾压碎石的沉闷轰鸣和维生系统平稳的嗡鸣。
苏晚星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丝。极度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压上眼皮，她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靠着车壁昏睡过去。
就在她意识陷入黑暗的瞬间——
一只冰冷、覆盖着半透明结晶组织的手，悄无声息地、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猛地从担架上伸出，死死抓住了她仅存的右手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晚星猛地惊醒！
她惊恐地低头看去——
抓住她的，正是陆离那只完好的右手！而陆离本人，依旧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但他的右手手背上，原本存在他左手背的那枚K线烙印，此刻却透过皮肤隐现，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灼热的血红色光芒！
烙印的线条疯狂跳动、扭曲，勾勒出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微型黑洞般的吞噬形态！
于此同时，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强烈渴望的意念碎片，如同钢针般狠狠扎入苏晚星昏沉的意识：
“…数据…规则…混乱…给我…”